而房间里,司马裒正在跟独孤珩说着话。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这次无论是查账的进程,还是查账的内容,都受到了来自多方面的掣肘。”
“虽然羲之和他哥哥也不是没有帮我,但效果微乎其微,尤其是到后来我向他们提出想要重新清丈土地,测量田亩的要求时,更是遭到了反对。”
“尽管他讲的很委婉,但我就是知道,他是打心里不同意!”话到此处,司马裒愤愤不平。
“你说的是表兄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不然呢?难不成还是羲之吗?”司马裒没好气的接了一句。
“那然后呢?”独孤珩却很平静,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然后,然后我就抱着就算他不同意,那也不该阻止的念头,就继续查,还特意把余姚县的那本假账簿放到他眼皮底下,亲眼见他看过,翻过……”这话说的司马裒咬牙切齿的。
“那再然后呢?”独孤珩又问他。
“没有然后了,不管我怎么明示暗示,他都一个理由挡回来,美名其曰,‘我等初来乍到,应当求稳为上’。”司马裒摊开手,学着王籍之当时那副样子给他说了一遍。
“他讲的也没错啊,牵一发而动全身嘛,就像那天韩琦说的,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岂料独孤珩此时却赞同了这话。
“阿珩,你到底是哪头的?他说这话分明就是敷衍我嘛,”司马裒觉得很委屈。
“可我当时让你装出查账的样子,也是为了敷衍他们,麻痹他们啊,不都一样吗?”独孤珩却反问道。
“但是他这态度,也太让人生气了吧,”司马裒还嘴硬。
“这恰恰才是正常反应,你想啊,表兄他们家是迁居此地,自然而然要倚靠当地的豪门世家,双方有些利益纠葛,言语间多有回护,也属常见,不足为虑的。”独孤珩却看的清楚。
“那这次的查账,他们这么不配合,我们就算了吗?”司马裒察觉到了他对此事的态度有所转变,一时竟也没了主意,不由得询问道。
“当然不行,查是一定要查,但其中的度,我们得好好把握一下了。”经过昨晚韩琦的劝说,独孤珩也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一下。
“如今我们手握的关键证据,就是刘靖将军提供的真账簿,若要证明他们作假糊弄朝廷,要么实地勘察,重新清丈田亩。”
“要么,就让刘靖将军直接告发,当面对质,如若他们不认,那就再行清丈田亩之事,总有法子将这些硕鼠一一揪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