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涂!”可独孤珩根本无法认同他的说法。
“若是想要皇位,大可以慢慢筹谋,可眼下前秦大举征兵,外敌当前,你又怎么就非要这个时候动手?还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岂非君子所为?”无论是他的手段,还是他选择的时机,独孤珩打心里都看不上。
“我倒也想当个君子,可谁让我没你那么好命,什么事都有人替你操持,我有什么?除了这条命,我还有什么?!”而他的话深深刺痛了司马裒的自尊心,他情绪激动的反驳着。
“你还有我啊,只要你告诉我,难道我会不帮你吗?怎么就,就走到这个地步了?”他恼了,独孤珩也恼了,可看着对方红着眼眶委屈的望着自己,他说到后面,又下意识的,放缓了语气。
“你如今已是摄政王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打一场胜仗,我再出面游说众臣劝进,何愁大事不成?届时皇位和亲人都能保住,两全其美岂不更好?”独孤珩甚至替他想过未来的。
“两全其美?阿珩,你真以为能两全吗?就算我打了胜仗,击退外敌,朝堂上的大臣们也不会另立我为皇帝,嫡庶尊卑等级之别,他们看的比谁都重。”
“只要小皇帝活着一天,我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不仅生前要承受口诛笔伐,便是日后我夺得皇位,也难逃史书工笔,那篡位的污点将永远都抹不掉。”
“后世说不定还会拿我的出身来做文章,辱及我母亲,这样的后果,你让我怎么能接受?”
“可要避免它,只需神不知鬼不觉的下点儿药,然后一切就名正言顺了,那我又为何不做?”
司马裒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可独孤珩也越来越心寒,越来越失望。
“名正言顺?就算日后你真的用此等手段夺下皇位,难道就以为谁也不知道了吗?”
“须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来日若是真相大白,你又该当如何自处?”
“史书又会如何记载?你母亲又会如何被人嚼舌根?你想过没有?”
独孤珩一连数问,句句切中重点,也一一驳斥了他的诡辩。
“是要争一时,还是要争千秋,你自诩聪慧,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还需细细思量才是啊。”末了,又提点于他。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但阿珩,我问你,如若有一天,你舅舅他们不肯支持我,你又会如何?”司马裒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问着,“你会帮谁?”
“……我会就事论事,”独孤珩沉默了一瞬后,秉承中立的态度如此回答道。
“可你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我!站在我这边的!”但司马裒并不满意,他从床榻内部的角落暗盒中取出一张纸,举着他质问对方。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他委屈巴巴的。
“……那你呢?”独孤珩看着他手里那封誓书,用力咬了咬下唇,沉默良久后,却突然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