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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兴(中)

 

“好啊……修远出手,无事不成……”帝王听着暗卫的报告,一拍桌子道。

满溢的茶水几乎要洒出来,顾修远看一眼茶底,心疼道,“当了皇帝还不识货,浪费我的好茶……”

“是是是,顾大师的茶,是朕的不是……”温麟手一挥,“朕库房里那个南朝大先生的青瓷碗,闲着也是闲着,派人送到这里来。”

顾修远眼前一亮,南朝大先生的青瓷,那可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现存的要么在私人收藏着轻易不出世,大部分已经凭着那场大火,葬在天嵩城的城下了。皇帝收藏的青瓷,定然是当年皇宫里那一套,瓷釉选得上好珍珠粉描摹的玉兰花,雅致非常。

“多谢陛下。”顾修远起身行礼。温麟起身,手一托,“如今岁月如斯,故友之中,只剩你我,何必拘泥礼数。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顾修远看着温麟的身影,他年少征战沙场,拼的战功,平定藩王叛乱,再到黄袍加身,如今年入五十仍是壮年模样,不想自己是真的老了,其实也没几年了。皇帝这么舍得,大概也是清楚的。

只是,顾修远掐指一算,“这个时候回去,有人要遭殃了。”

温麟大步跨入沧澜殿,太监宫女纷纷跪地,主事的宫女翠翘见了皇帝,身体猛地一哆嗦,刚要大声开口,被皇帝一脚踹倒在地。

“忠心的奴才,也得看对着谁……”翠翘冷不防扑倒在地,急忙跪好,头贴着地板,一个字都不敢吐出来。

温麟冷哼一声,大步跨过门槛,门内清香扑面,荡人心绪。

此时雍容华贵的大殿软塌上,隔着朦胧的帷幕,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玉体横陈,她的双腿微微打开,一个年轻的太监,正拿着一根长长的玉势往里面塞去。女子手指捏着娇嫩的乳头,另一只手指搭在艳色的唇边,嘴中发出一阵阵心满意足地吟哦。

“真是享受。”温麟的声音响起。

太监一惊,猛地转身跪在地上。女人起身,奈何那玉势还未塞满,此时她一转身,那尾端还露在外面,仿若一根短小的尾巴。

“陛下。”女人未着寸缕地跪在软塌上,修长的脖颈滑出优美的弧线,颤抖间动人心魄。这是今年初进宫,一路封到贵妃的鹿灵焉。《玉女录》三榜,最低为玉女榜,榜首不过是寻常人家里的绝色,虽然有些身段但缺些韵味,终究是小家子气,没有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娇媚。中榜是贵女榜,其上一多半是京城资质较好的官家贵女,连公主温珠也在榜上,还有一些江淮名妓陪衬。而最高榜,是天女榜,所谓天女,举手投足之间让人仿若流连仙境,自有媚态,神仙难拒。鹿灵焉就是这天女榜的为代户部尚书,原户部尚书朱涣年岁已大,准以大司寇之衔,御前行走。赐婚的圣旨,由司礼监草拟,明日午后宫中会来传旨。”暗一跪地道。

“查清楚了么?”温简道。

暗一看一眼床上的人,又看一眼温简道,“听潮阁阁主向来神龙不见首尾,听说是个身法诡谲的江湖人,从不以真身示人。听潮阁二十年前的确为前梁皇族所有,然而就线人来报,听潮阁阁主的选拔历来由上任阁主选定,其心腹也未必臣服于前梁政权。我们的线人只能侵入前梁旧人的堂口,如今根基尚浅,主阁那边的消息探听不明。”

温简的手指轻轻敲着床沿,不知在想什么,“你们说,主阁那边若是没有投效前梁,又为什么要出动堂口的精锐,下这样的杀手?屏风……书台……窗棂,这种精妙设计,没有十几年天干地支的道门功夫,是设不出来的。”说起道门,他倒是想起一个人。北地跑马人、京都漕帮、江南烟花道,岭南白麓书院,再加上一个江湖的听潮阁,这五处掌管着整个大魏最关窍的信息。但那个人,什么都不沾。如果皇帝的手都探不清,那他就只能谋定而后动。

“这个活口要好好审……”温简啧了一声,“怕是以你们的本事,还审不出来。”

“是属下无能。”暗一双膝跪地,抱拳道。

“如果是前梁那边的,以他为饵,钓一个主阁的过来。你们虽然笨,这件事倒是有一分机会。”温简手指摆摆,暗卫消失。

温简把妃凝揽在怀里,昨日真的折腾狠了,即便他现在狠狠摇晃,眼前的人也是吵不醒的。他的指间勾着妃凝的睫毛,又手指缓缓向下,剥开睡衣,看向白皙的胸口,“都说听潮阁主的胸前,会有听潮阁的印记刺青。若是你的胸口有了那印记,可实在是毁了一张好皮子。”

滑嫩的皮肤在指间游走,上面坠着点点青紫,都是他的痕迹。也只能是他的痕迹。

“户部侍郎妃鸣章之女,温良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敬凛夙宵之节。兹指婚太子温简,为太子妃正妻之位,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钦此。”

妃鸣章和夫人沈妙音对视一眼,神色非但不喜,隐隐有些愁容。

贾公公合上圣旨,看了老夫妻一眼,不悦道,“接旨吧。”他浸淫宫中多年,一眼看出妃鸣章是个副手之职,若是有顶头上司顶着,他的才学倒是能做出几分政绩,但要是这一部之主的位置,以现在的儒雅卑微的模样,怕是不容易。

妃鸣章一愣,急忙接过圣旨,示意自家夫人拿银两塞给公公,“前几日得了雨前龙井,公公赏脸喝一杯再走吧……”

贾公公眼睛斜斜瞥了一眼,摆摆手道,“杂家还得回宫复命呢……就不耽搁了……”想着自己随便拿出来的都是明前茶,这雨前茶实在是不够档次。罢了,他贾公公跨过门槛,人在什么位置就是什么身份,只要妃家太子妃的位置不倒,谁敢欺负太子的老丈人。

这出婚事,可是羡煞宫内宫外一众贵女呢。

……太子府海棠阁的小院里

妃凝坐在秋千上,脚一下一下地点着地。她刚刚睡醒,洗了脸,简单吃了几口吃食,随手拿着飘带拢起及腰的长发,随后坐在秋千上发呆。

寻常这个时候,小昭都会任她一个人待着。妃凝是个习惯了用脑子的人,一天不动她受得了,一刻钟不想些什么,她就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所以当年前阁主才说,她如此多智尽妖,怕是年岁不久。

年岁不久,她若是嫁过来,会不会被折腾死都难说。这想得再多,要油尽灯枯也得到三四十吧。她掰着手指想了想,自己才十七岁,照昨日这样下去,能活过三年么?逃婚?逃婚定然是连累自己爹娘的。假死遁世?这个可以。妃凝眼前一亮,疯狂点头。

“可以什么?”妃凝抬头,温简逆光站在秋千旁,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说出来了。好在只是两个字。她看着温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来脑子好用的人,身体都有些迟钝。温简向前一步,妃凝跳了起来,后退两步,肩膀不自觉微微缩起来,显然是有些害怕。

温简眼眸一深,坐在秋千上,手指捏着妃凝的胳膊,三只手指就拽了过来,妃凝坐在了他的腿上。好在现在身下还是平静的。

“怕了?”温简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廓上,妃凝侧脸,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昨夜是折腾得狠了,不过今早医女来过,说你恢复得极好。不过半日就已经不再红肿,那暖玉还紧紧咬着……”温简的话慢条斯理,妃凝整个人都快要被烫熟了,她想起身,细腰被人紧紧钳着,动弹不得。

她眼尾红红地看着温简,“你……”她想了半天,委屈道,“你别欺负我……”绵软的声音打着卷,像是小奶猫的爪印踩在心口,说不出的柔软。温简身形高大,妃凝坐在他的腿上,也不过和他一般高,他双目看着妃凝,亲亲她的嘴角,还想逗逗她,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好,不欺负你。”

“以后也不欺负?”妃凝眼睛一亮,抬眼看他的神色里透着狡黠,温简咬一口她的鼻间,“小狐狸。”

一番打闹,妃凝放松下来,就着温简的身体玩了会儿秋千,腰间揉捏的软肉让她咯咯直笑,好半天,她才说道,“我该回去了……”温简沉默下来,妃凝头挨在他的肩膀上,乖巧道,“爹娘该担心了……”

这样乖巧温顺的小狐狸,时不时会伸出爪子挠你一下,又不会太疼,就在心间勾连着,这样的人本该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才对。她的乖巧,她的狡猾,她的娇蛮,还有她的纯粹,都该属于自己才对。

腰间的手箍得有些紧,妃凝眉毛微微一皱,乖乖地不说话,温简何其敏锐,他松开手,又轻轻揉捏了一会儿,才道,“去吧,我叫几个暗卫护着你……”

“好!”妃凝亲了亲他的侧脸,高兴起身,“小昭,我们要回家啦……”

这么开心么?温简的眸子深得仿佛滴出墨色,没关系,今日之后,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长街上

妃凝感应到身体里的蛊虫发出轻微的振动,这是听潮阁人靠近的时候,才会有的感应。

“小昭……我想吃糖葫芦了……”她漫不经心在街上走着,一会儿看看糖水铺子摇摇头,一会儿摸摸香囊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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