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哪有必要和你报备?”
等等,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柏延来不及深究,陆意洲冷笑道:“我们目前算是队友,和队友报备自己的行踪,合理合法。”
“有人找我咨询情感问题。”
“谁?”
柏延无奈道:“你查岗啊,要不要我把人家电话号和地址一并报给你?”
给尹随山讲了大半天ceo的行为规范,他嗓子快冒烟了,回来了还要解决这个咄咄逼人的幼稚鬼。
连轴转了一天,没见有人发他加班费。
柏延打了个哈欠,脱掉外衣躺在床上,道:“尹随山。”
他将眼罩戴上,半梦半醒道:“聊了会儿关于我哥的事。”
“什么事?”
陆意洲的声音一下子拉近不少,宛如凑在他耳边说话一般。
“困了,真的困了。”
柏延搓了搓耳朵,半张脸深埋枕头:
“我哥真的很好,你们都喜欢他……不是没有道理。”
半开的窗帘被人轻手轻脚地合拢,一缕阳光溜过那条被风吹开的缝隙,在柏延安宁的睡颜上洒下一道浅浅的亮线。
陆意洲挪动脚步,遮住了那道对戴上眼罩的柏延毫无影响的光线,他蜷曲的手指颤动几下,忽而又收紧成拳。
静谧的房间内,一道近乎呢喃的声音逐渐化开:
“不是所有人都在喜欢柏庭。”
这一觉柏延睡了很久。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场景像是罩着一层薄纱,影影绰绰的,叫人看不真切。
“女士您好,这里是向日葵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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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掉着墙皮的老旧外墙下,身形佝偻的银发女人将破旧的小灵通贴在耳边,言辞恳切:“张女士,关于退养柏延这件事,我希望您多考虑考虑。”
说完这句话,她沉静了好一会儿,趴在墙头的小柏延猜测是那位“张女士”抢占了话语权。
银发女人舔了舔干枯的嘴皮,取下挂着细长链子的老花镜,右手在额前搓了两下。
小柏延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每当福利院的孩子开始闹腾,院长会来回地磨搓着额头,仿佛这样做他们就能立刻安静下来。
“我明白您的顾虑,”院长言辞恳切,“在这群小朋友中,柏延是年纪偏长的一个,但他懂事、机敏,热爱运动,也非常体谅福利院的其他工作者们……”
老花镜的镜腿松了,从院长手里滑了下去,镜片磕上一块石头,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纹。
“好、好的,张女士。”
院长佝着腰,在泥土上摸找她四分五裂的眼镜。似是电话里的张女士又说了什么话,她摸索的手一顿,隔了几秒钟,别扭地抬起腰身回答,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