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同意你睡床了?两个人很挤,你打地铺。”
鬼神之说,通常带有浓烈的主观色彩。
许多看似“灵异”的现象,都能用相对应的科学理论来解释,只有少部分无法论证。
在柏延看来,陆意洲遇到的情况极大可能属于前者。
所以他决定明天上报维修,请专业人士来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临睡前,陆意洲在他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的床垫。他太高了,卷着毛毯和柏延的秋冬外套缩成一团的模样,就像一只栖在兔子窝里的金毛。
陆意洲沉睡的呼吸声与他胸腔蓬勃有力的心跳声犹如两条缠绕的丝线,柏延平躺在床上,少见地没有一点睡意。
女寝那边的宵禁规则相对严格,就算张清驰忘记转告王飒他的嘱咐,她也不应当在那么晚的时间贸然到男寝寻人。
王飒怎么看都不像是拎不清的人。
他脑袋里反复浮现王飒的那个问题。
服役运动员意外去世,家属是否可以拿到抚恤金?
当时他只顾着思考如何解答,却漏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王飒在提问中,使用的是女字旁的“她”。
这个所谓的“逝世运动员”,究竟只是一个假设对象,还是确有此人?
以及如此目中无人的陈志佳,为什么就这样放走了王飒?他的身份足以在省队畅通无阻,朱萍不过是负责女队的教练之一,连主教练都算不上,陈志佳却对她有所忌惮,柏延实在不解。
他百般无聊地翻了个身,右手随意地垂在床边。
心乱如麻之时,柏延的垂落的指尖被人轻轻捏了捏,微微酥麻的感觉从手指传递到了心口。要不是他始终没忘陆意洲今晚留宿这件事,高低得摸出枕边的迷你版榔头往人头上招呼一下。
“你装得还挺像。”
下方那人闷声道:“没装,我和你一样睡不着。”
柏延把手收回被子里,问道:“我是因为王飒和陈志佳的事失眠,你又是怎么回事?银行卡被冻结想不开了?”
这么一想,陆意洲确实会为这个辗转反侧。
柏延觉得自己说得挺有道理。
陆意洲没说话,像是默认了柏延的说法。
“当时王飒似乎找你有事。”
“对,她问了我一个很特别的问题。”
柏延复述了一遍,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床下半晌无人回应。
他以为陆意洲睡了,正要侧身酝酿睡意,却听陆意洲低声说道:“柏延,我们最好多查一个人。”
“多查一个,”柏延皱眉道,“你说的是?”
“王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