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明天有训练,”他摸了摸鼻子, 说道, “累了这么些天, 该好好休息……”
“柏延。”
“嗯?”
“为什么转移话题。”
转移话题?他什么时候转移话题了。
柏延无法忽视近在眼前的陆意洲,这人的目光恍若狙击枪镜头,时时刻刻紧盯着他的面颊。
空气逐渐升温,未知的暧昧因?子漂浮在柏延的前后左右, 把他的耳朵和肩颈蒸得微微发烫。
他觉得他现在热得厉害。
以往总是这小子被他逗得面红耳赤, 柏延心想,今天怎么反过来了呢。
心绪神游天外的时候, 陆意洲又凑近了一些, 离他更近了:“说话,不许装蘑菇。”
柏延:?
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吧。
他像揉面团一样搓了搓自己的脸颊, 进行?手动降温。冷却了三秒钟, 柏延抬头正视陆意洲的眼睛,尝试找回主场:“你想听我?说什么,嗯?”
陆意洲眼睫一颤, 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叫着柏延的名字,扁了扁嘴说, 你好过分。
“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吗?”
陆意洲的虹膜并?非常见的深棕色,而?是略浅一些的颜色,温驯地收敛眉目时,宛如淋了雨的可怜小狗。
柏延见惯了他雄孔雀一般昂首挺胸、桀骜不驯的模样,如今面对另一番情态,心软得格外快。
说得这样明显,就?算迟钝如他也看出来了。
陆意洲喜欢他。
柏延猜,应该喜欢很久了吧。
前段时间种种在他看来怪异又毫无逻辑的行?为、一边嘴硬一边不由自主地靠近、被他不小心撞见后慌乱错开的目光……
“但是我?们曾互相厌恶彼此那么多年。”
虽然陆意洲厌恶的那个人不是他,是原主,但柏延依旧觉得很微妙。
那样势如水火的关系,竟然说变就?变了。
以及陆意洲从?前不是喜欢他哥吗?是什么使他改变心意,转而?喜欢上自己的?
柏延心里有一连串问题。
“对啊,我?们曾互相厌恶彼此那么多年,”陆意洲重复着他的话,不明就?里地轻笑一声,“可几个月前,你对爷爷说会尽力劝我?重返乒乓球赛道的时候,我?就?再也没?对你有过任何?讨厌的情绪了。”
陆意洲的右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好像幼崽期的小金毛遇到成年大猫,因?大猫气场过于淡定强大,于是只敢在社?交友好的范围内伸出鼻子嗅嗅对方的气味。
“在和你成为队友之前,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乏善可陈。从?小到大我?几乎都在照着陆章的想法前行?——该与哪家的子弟社?交、该在哪个阶段获得什么样的成就?、该出席什么宴会,这么多年,我?也只干过两件出格事。”
他说道:“一件是高考填志愿,我?没?听陆章的,自己偷摸着改了专业,把金融换成了体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