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早呢,”柏延看了眼时间,道?,“要不要在附近逛逛?”
“不要。”
陆意洲走下?楼梯,单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回头?道?:“和我去一个地方吧,柏延。”
“有点远,但我刚刚突发奇想,挺想跟你回那儿逛逛。”
出租车上,陆意洲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一路上只偶尔与司机交流一下?路线。
柏延被他晾了半天,直到车停在某个学校的大门口,陆意洲付了车费,这才开?启破冰的第一句开?场白。
“你还记得这里吗?”
今天是?周末,诺大的校园里没有一个人,门前的街道?上洒满被风吹下?来的落叶,颇有种萧索的意味。可校门附近那块雕着“平成外国语中?学”几?个灿金大字的墙面,又将这份孤寂冲淡了不少。
平外?这是?……他们的母校。
“记得。”
柏延问道?:“怎么突然带我来这?”
“进去逛逛吧。”
陆意洲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平外周末闭校,没有老师没有学生,保安更不会把两?个身?份不明的校外人员放进校园。
柏延跟在他身?后,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
他们怎么进去?
陆意洲把他带到平外的围墙尽头?,他轻车熟路地卸下?几?块松动的红砖,三两?下?蹬了上去。
一连串的动作好似排练过无数遍,柏延呆呆地仰头?看着陆意洲,下?一秒,墙头?的“不良学生”对?他伸出手,淡淡道?:
“上来。”
柏延下意识地把手伸了出去。
一股向上的力量几乎将他整个人“连根拔起”, 他狼狈地趴在墙头,远没有陆意洲来得云淡风轻。
红墙以内,两片铺着草皮的操场侵占了他的所有视线, 陆意洲像一只敏捷灵活的大型猫科动物,轻轻跳到了柔软的草坪上。
陆意洲站在墙下,朝他展开双臂。
柏延迟疑一秒,正正好地跳到了这个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
操场的尽头伫立着几栋七八层高的建筑物,风格和校门口那金灿灿的题字格外一致, 主打一个恢弘豪华。
尽管柏延储存着大量有关这所学校的记忆, 但他依然感到非常陌生, 因为这不是他的人生,是原身“柏延”的。
东边的操场设置了足球围栏网,他被陆意洲带着往那边走,可能是他走得有点慢了, 前头那人放缓了脚步, 守株待兔地拉住他的左手。
“我们在这踢过球,”陆意洲低声道, “你当时输了, 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柏延没有犹豫,回应道:“十七八岁嘛,胜负欲最?强的年龄段。”
在喜欢的人面前不能认输, 在讨厌的人面前不能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