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宿山总共待了?一天半,回到平成的时候,柏延接到了?一通章翼打?来的电话,手?机里,他报了?一个餐厅的地址,说今晚队里聚餐,每个人都要到场。
“大家都来吗?”柏延道?。
章翼:“对,都来。”
今年年底,省队又要走一批老人,加上?柏延他们即将加入国队,这?既是一场送别?宴,也是一场庆祝宴。
柏延和陆意洲下了?高铁直奔餐馆,行李索性暂存在?前台。
章翼这?回下血本,包了?一个大包厢,几?位教练一桌,一边吃花生米一边谈天说地,另一边以张清驰为首的“小孩组”吃得不亦乐乎,要不是有王飒盯着,这?个混世魔王能当场把餐桌当球桌打?场即兴赛。
“抱歉,我们来迟了?。”
柏延风尘仆仆赶到,先不动声色地挪到章翼身边,小声问?:“名单出来了?吗?”
“嗯。”
朱萍坐在?章翼的左手?边,碗里没夹什么菜:“女运动员就?进了?王飒一个。”
“怎么可能?”
柏延不敢置信,全运会上?张清驰虽不如?王飒,表现却?也不俗,她理当与王飒一同入选才对。
“她知道?这?事吗?”柏延问?道?。
“知道?。”
章翼揉着眉心?:“你看她这?样子,我还以为她被蒙在?鼓里呢。”
“她越这?样,我反而越担心?,”朱萍持不同观点,“小驰这?孩子平常表现的大大咧咧,内心?其实非常敏感细腻。你看她好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里说不定比谁都难过。”
章翼:“也没什么的,反正她和一宁双双落选,下一届全运会,他两至少有个伴儿。”
朱萍摇摇头,手?指点了?两下:“瞧瞧,你们章教多损。”
柏延和陆意洲笑而不语。
正式进国队的日子在春节之后。
除夕到?来前的那一小段日子里, 柏延一直呆在省队训练,这是他所剩无几的陪那几个小孩练球的时光了。
有时候柏延结束了训练,会坐在章翼放在场馆的小椅子上, 他托着腮帮看陆意洲同他们打球,一看可以看好久,直到陆意洲单肩背着包,把手?递到?他面?前说“走,我们回家?”。
尹青青那家?纹身店位于一条繁华的街道, 年关?在即, 到?处都是买年货的。
这个世界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柏延买了一小袋,然后拐进了菜市场,手?上大包小包装的是他们年夜饭的食材。
除夕当晚,他和陆意洲都回了翠湖, 在水槽边清洗土豆表皮上的污泥, 这时陆意洲的手?机突然弹出一个视频通话的窗口?,一根湿漉漉的手?指点下接听键, 屏幕随之留下一道水痕。
脖子上围了一圈羊绒围巾的女人远程打了声招呼, 她?那边雪下得很大,眉毛、睫毛、头发?上落了满满的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