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珩冷哼一声,也回过身去。
周思年冷冷地瞥她一眼,沉默不语,脸色瞧着不是很好。
幸而此刻贺声赞乐齐鸣,众人的视线皆被裴筠庭吸引,无人注意此处的小插曲。
裴筠庭在簇拥之下,趁着休息的空隙环顾四周,寻找心中期待的身影,片刻后,失落地收回视线。
她等的人,始终没来。
……
亥时三刻,城门处有一行人策马而来。
为首的少年剑眉星目,一身暗紫束袖衣袍,略显疲色。
守夜的将领瞥见他腰间的玉佩,在他勒马前便令人打开城门,连排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将几人放行。
待他们走远,周遭漫天因骏马疾行而四散的尘烟淡去,一旁与他关系不错的小将才悄悄问道:“将军,那是个什么大人物,竟能让您直接放行。”
将军目光仍紧盯着地上的蹄印,认真嘱咐道:“回去后,我将那块玉佩的大致模样说给你听。可得记好了,这位是最有可能坐上那把椅子的,今朝三皇子,燕怀瑾。”
随后他又想起什么,笑道:“如此匆忙,怕正迫不及待赶去镇安侯府吧。”
及笄夜之吻(下)
燕怀瑾风尘仆仆地赶到琉璃院时,连衣裳都未来得及换,自银儿口中得知裴筠庭只身爬上屋顶,独自喝闷酒喝得烂醉后,他重重叹了口气,吩咐同他一起赶回来的展昭与展元先随银儿下去休整片刻,自己则老老实实上去给生气的小青梅赔罪。
并非他刻意迟到,其实礼物都早已备好了,但途中紧赶慢赶,终是出了点意料之外的差错,没能赶在及笄宴之前回来。
他懊恼至极,亦心知肚明,此刻回来裴筠庭定恼极了他,所以燕怀瑾除去赶路,其余时间全都在思索如何道歉才能让裴筠庭原谅自己。
然而眼下倏然瞧见她孤单落寞的背影,单薄又可怜,他的心立刻软成一摊水,不仅怀有愧疚与自责,还掺杂几分心疼。
他想,要打要骂都随意罢,若她开心,哪怕捅他一剑又何妨。
十五岁生辰这般重要的日子,怎能让她孤零零地在屋顶独自难过。
只见裴筠庭抱着膝盖,脚边倒着几个不知是未开还是已经空掉的酒坛子。
听到踩在青瓦上的脚步声,裴筠庭蓦然回首,见是他,又堪堪转回去,仰头饮下一口清冽的酒,大有几分“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