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道:“轶儿,发生了什么事?”
轶儿飞快与银儿对视一眼,咬牙道:“小姐……奴婢今日听人无意中提起,昨夜三皇子醉酒而归,往承乾殿里送了美人,三皇子酒后乱性,与、与美人一度春宵……”
裴筠庭如遭雷击,定在原地,瞪圆了眸子,其间翻涌起薄薄的一层水雾,竭力遏制怒气,指甲嵌入手心,紧紧攥起的指节亦已泛白。
“好,好得很。”裴筠庭冷笑连连。
给她整酒后乱性这一出戏是吧?
前脚刚和她表明心意,后脚就春宵一度,抱得美人归了?
以她对燕怀瑾的了解,放在平日,无论给他送胡姬,送舞娘还是送名妓,他碰都不会碰,可若是酒后乱性,那就说不准了。
背后之人,其心可诛。
拈酸吃醋
残月尽散,紫霞升起,昨夜下过一场雨,弥漫的大雾还在远处山顶间缭绕。
裴筠庭递上早前皇后赐的宫牌,踏着湿漉漉的地面走向那条她再熟悉不过的路。
她心中惦记着晨间梳洗时轶儿说的事,脚步愈发急切。
刚转过一个拐角,便猝不及防与来人迎面相撞,二人俱是一退。
轶儿与银儿见状忙扶住她,待裴筠庭抬眼,才发现面前的人竟是多日未见的韩文清。
他脸色极差,比上回见时还要多几分苍白,仿佛风一吹就能倒。被小厮扶稳后,也认出了她,站直身子:“多日未见,二小姐可曾安好?听闻前几日你受了重伤,韩某因病无法前去探望,实在惭愧。”
裴筠庭冷冷地瞧着他,蛾眉微蹙。
韩文清气定神闲地摊开掌心,指尖朝向不远处的凉亭:“正巧韩某有话要同二小姐一叙,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没问这个时辰韩文清为何出现于此,更对他不感兴趣,婉拒道:“不必了,我与韩公子似乎没什么好谈的。”说罢便要越过他离开。
谁知韩文清上前一步堵住去路,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以为二小姐会想知道昨夜三皇子与谁共度良宵呢。”
闻言,裴筠庭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韩文清却丝毫未受影响,仿佛在与故人叙旧。他走近裴筠庭,无视银儿轶儿敌视的眼神,俯身道:“平日想见二小姐一面,甚是困难。隔了这许久,只怕二小姐早就忘了韩某,于是我使了些小手段。”
他这般大大咧咧,有恃无恐地默认此事是他所为,反倒使裴筠庭提起几分警惕。
沉吟片刻,她最终还是先一步抬脚朝凉亭走去,并吩咐两个丫鬟待在原地。
韩文清笑了笑,转身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