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爬山准备(剧情)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流着,陈思远和沈谨言依然跟过去那样除了周五的音乐课外毫无交集。他们的微信总会在适时亮起,陈思远在准备文艺汇演的原创钢琴曲,所以沈谨言似乎是看着这首歌曲成型的——在每周五的音乐课前,还有陈思远不时在微信上发来的片段曲。
沈谨言自认不懂音乐,他只能一昧地从直觉出发,好听就是好听,还行就是还行,但现在他总怕自己说错话。
陈思远正准备收拾东西去食堂吃午饭,老远就听到一声叫唤。
“远哥,十一怎么过,要不要一起去墨山烧烤!”林易跟一个健壮的男孩勾肩搭背,两人都过来问陈思远。
陈思远心想自己回家也只有一个人,还不如出去跟大家一起过,起码热闹很多。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是越来越讨厌自己一个人在家了,那个冰冷又无人的家,更像是一个在无人收留自己的时候才会想到的暂住旅馆。
看到陈思远不说话,那个健壮的大高个用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别发呆啊远哥,你不会想着五一继续做题吧,这些天做题都做死我了。”大高个的名字叫做向奇,是班上的短跑特长生,国家三级运动员。
“就你俩去?”陈思远问。
“那可不止,隔壁重点班也有人去,你要是担心可以让他们辅导你学习。”林易似乎是对这次的出游格局非常满意,他接着说“二班的王胖,一班班长刘卓还有他好兄弟沈谨言。”
“我去。”
一听到有沈谨言,陈思远瞬间就来了精神。
“好耶!我今晚回去拉个群。”林易兴高采烈,好像很期待这次的出游,就连上课都在嘿嘿笑,陈思远用手肘捅了他好几下,都救不过来。
前几天一模的成绩下来了,陈思远的排名破天荒的进了前两百,林易伸长头过来看了一眼,夸张地叫“远哥,你从良了!你不是倒数常客吗!”
陈思远被他这么一喊,耳膜疼得快死,“这是意外。”他把成绩单折好塞进抽屉里,不小心摸到了抽屉里的一盒烟,这烟是上周放在这的,现在还没拆封。
好像自从跟沈谨言开始聊天,他就下意识地避免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他应该喜欢乖巧那类的吧?
陈思远想起自己在沈谨言面前的人设:乖巧、乐观、钢琴小王子,想到最后一个词他自己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果我不是你认识的我,你还会接近吗?
“别笑了,知道你成就感满满。”林易叹了口气,把卷子盖在自己脸上“这么点时间我想去重本呢。”
一只手把他脸上的卷子掀开,林易看到了一个秃头男人严肃的眼神。
“王老师,我就悲伤一下,现在就改错。”他一下就怕了,那是班主任,严厉和慈爱并存的一个中年男人。
陈思远尽量避开王老师的眼神,低着头订正错题,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思远,你跟我出来一下。”王老师并没有顺他心意,他敲了敲陈思远的桌面。
陈思远知道他又要跟自己说那些老生常谈的问题,一想到就觉得耳朵上长了茧。
“这次进步很大,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小孩,希望你对自己负责,对自己的未来负责。”王老师翻着陈思远的试卷,仔细看着他的错题。
“嗯。”陈思远应付式地回答道。
王老师盯着陈思远的“你要真的做到才行啊,每次都嗯嗯的回答,你要我怎么给你家人交代。”
“家人?”陈思远听到这个词就笑了,“我妈总不能从土里爬出来给您打电话问吧。”
“你……”王老师噎住,他知道陈思远有一个过世的母亲,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自己。
陈思远又接着说“至于我父亲,他打电话给您的概率甚至低于我妈打。所以?”
他从王老师手上拿回卷子“老师,我不会就是不会,会就是会,这次是运气好,选择题撞对了,以后不会了。”
“陈思远!”王老师似乎是生气了“我从业时间比你年龄都大,什么人没见过。我天天说让他们不要不懂装懂,乱写公式在卷子上。”
“所以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以前的试卷选择题答案只要往前推一道题,就是正确答案吗?我能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会,也就能分辨出一个人是不是真的不会。”他朝着背过身往教室里走的陈思远说。
“是巧合,王老师。总之,老师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不是什么可造之材。”陈思远低声说了一句,快步走进教室。
林易和前桌的向奇正满脸愁容,看到陈思远走进来才松了一口气。
“他没说你什么吧,怎么你一脸苦相?”林易问,“按理说应该是出去表扬了。”向奇接着他的话说。
陈思远摇摇头,没说什么,继续拿出笔记本改错。
老王说得对。其实他都会做,只是他不想做而已,他觉得没意义,自己的未来,从他爸离家他妈自杀他出身就是个双性人开始,就已经毁了。他只想不被人发现,这样轻松的日子挺好的。
晚上陈思远躺上床,发现微信里多了个叫【六神花露水】的群,林易把墨山出游的大家都拉进来了。
向奇短跑滴王:?
林易退堂鼓大师:诶!乖儿!
刘卓一心向学:要带哪本练习?五三还是百校联盟领航卷?
王小庞认证级王瘦瘦:刘卓你有病?
刘卓一心向学:不是远哥说要辅导才去吗?sy
陈思远sy:?退堂鼓大师
林易退堂鼓大师:我的错,对不起!
沈谨言nder:记得带外套,山上会冷。
墨山是徒步者的圣地,山中有许多颇具乡野特色的民宿,林易早在五一前就安排好了一切,选了一家双层带花园的小别墅,刚好三间房够六个大男孩分着睡。
九月末的几天天气还算晴朗,30号下午,林易千叮万嘱明天绝对不要睡过头,从龙城去墨山要至少要3小时,林易提前包了个车,有司机大叔送他们去。
林易退堂鼓大师:兄弟们明天7点准时在校门口见!
陈思远跟着大家一起“拍了拍”林易,他觉得林易要是能把这点热情多放点在数学上,老王也不至于每到周测后就找他聊天。
突然微信弹出了一个对话框,沈谨言私聊他了,说的是记得带一件厚外套。
两人上一次的聊天还停留在几天前,陈思远分享了一段最新的编曲,沈谨言说很好听。
他像个局促不安的小孩,生怕一点怠慢,立刻回了个好的,又觉得会不会不够亲切,于是又补了个小猪的亲亲表情包。
沈谨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半个小时后回了“早点睡,晚安。”
“晚安。”陈思远嘴里轻轻念了一下这个词,嘴角笑意有点得意,他把手机放在胸前,闭着眼不一会就睡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陈思远的闹钟就响了,他家离学校最远,所以还得提前预留几十分钟在路上。洗漱过后,就迅速提着包往学校去,前一天晚上叫的网约车已经停在了小区门口。
起得太早,陈思远还吃不下早餐,索性就不吃了,上车了以后才打开微信,有几条消息,大部分都是【六神花露水】里的,林易问大家起了没有,得到了众人的回复。
陈思远顺手回复了一下,就看到沈谨言小窗私聊自己。
[吃早餐了吗?]
[还没,不太吃得下。]陈思远脑袋昏沉,就想着快到车上睡觉。
沈谨言看到这条消息,眉头一挑,只能起身再去烤了几片面包,顺势回复了陈思远。
[三明治要给你带吗?]
对面已经没有回音了,沈谨言很细心的在做了一份早餐,放进食盒里带着出门了。
几人如约在校门口见面,陈思远顶着惺忪的睡眼从出租换到了林易定好的八座商务车,选了最后排的位置靠着窗倒下接着睡。
向奇和王胖坐在中间那排,两人拿着switch就兴高采烈地联机玩了起来。
林易最后上车,发现他最后排闭眼小憩的陈思远身边已经多了个人,那是沈谨言,他觉得这两人压根就不认识,见面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怎么就坐一起去了。于是他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沈谨言,只见他把食指放在唇瓣上,摆了个噤声的姿势。
最终他还是妥协,把背包放在地去往二楼另一个面向花园的房间。
等大家收拾好了以后,已经接近中午,于是几人在民宿附近的美食街倒腾了一顿,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就一身轻松地准备爬山。
“地图,指南针,水瓶,外套,帽子……”刘卓拿出记事本一样一样核对背包里的物资。
“林易,你确定不会下雨吧”王小庞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虽然万里无云,却总感觉高耸的山后蛰伏着更为凶猛的东西,或许是大雨,又或者只是错觉。
“肯定不会啊,我查过天气预报了!”林易搭着陈思远的肩,自信满满。
于是众人踏上了上山的路。
墨山的空气十分清新,众人沿着石阶往上走,向奇和刘卓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一个拿着地图一个拿着指南针,兴致勃勃地领着队伍往前。
王胖和林易边走边闹,反而是站在靠前位置的沈谨言一言不发地跟着队伍走,还有在队末的陈思远。
尽管山风清凉,但依然阻止不了下午毒辣的阳光,几人算是边聊边笑,才顺势走了两公里,陈思远脸上就布上了一层粉红,额头上渗出了薄汗。
他轻微有点喘,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弱过,可能是最近激素水平不稳定了。他想到自己有很多个晚上,都是想着沈谨言的脸和声音入睡,看到前方那个挺拔的背影,就脸红不已。
沈谨言一直都在不时地往后看队伍的末尾,那个漂亮的骗子脸上已经被热的红红的,走路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依然在用力跟上队伍。
于是他渐渐放慢脚步,示意让身后的林易和王胖先往前走,自己则是踱步到了陈思远旁边。
“平时不太运动?”沈谨言凑到陈思远身边问道。
陈思远没想到这回儿他会走到队末找自己“也不是,就不经常爬山。”
他有点窘迫,也无法向沈谨言解释自己每个月都需要药物进行激素调节,他并不喜欢别人觉得自己柔弱。
“但是我有点跟不上了,向奇走的太猛了。”沈谨言接着说道。
陈思远的心里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他没有继续追问,倒是沈谨言放慢了步调,陪在他身边慢慢走。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前面的王胖和林易也顺着盘山台阶消失在了前方的弯道上。
“我们要跟上吗?”看到前面的人没影了,陈思远担心掉队。
“不用的,快到山顶了,那里有个寺庙,他们会在里面休息的。”沈谨言稳住了他。
陈思远松了一口气,继续问“你是经常来吗?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我小时候经常来。”沈谨言朝他弯了弯嘴角,“以前这里的栈道旁边都会开满野花,夏天的时候都快挤进过道,人都没法走了。”
“现在应该见不着了。”陈思远看着前方两旁种着灌木的路,一眼看过去,都是绿色,觉得有点可惜。
沈谨言见状却摇了摇头,“其实靠里的栈道有一小段还保留着,想看吗?”
“不过可能得绕个一百米路,要不算了?”沈谨言想现在的太阳虽不像正午猛烈,但陈思远的脸已经被晒的红彤彤的。
“去看看吧。”陈思远反倒笑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家院子里种的花,以前都是母亲打理的。花开的十分繁茂,自己从练琴的阁楼往下看,总能看到她带着宽边帽子,给花修枝松土。
自从母亲过世后,院子里的花就无人打理了,陈思远最后拿了一个大麻袋,把里头死掉的花一盘盘地塞进去扔掉。
花棚里空空荡荡,家也一样。
但是现在身边这个和夏花一样灿烂的少年,却笑着问自己要不要去走一条开满繁花的小路。
“去看看吧。”他说,于是他跟着身姿修长的少年,拐进山的另一头。
一株将死的花又被他的阳光带回了家。
陈思远震惊于沈谨言口中繁花遍布的栈道,直到他真正看到的时候,才更为吃惊。
他满眼都是不知名的野花,纷繁各异,热烈地向上生长高出栈道扶手几公分。很难想象,在沈谨言小时候看到的整条盘山栈道都是花开一路的情形。
“难怪你经常来。”陈思远向身边的沈谨言说,"太美了。"
他走近一旁的花丛,感觉自己被繁花簇拥,似乎又回到了那些个炎热的夏天,浇水的母亲,身边切好的冰镇西瓜还有悦耳的琴声。
沈谨言看着陈思远走近花丛,凝视着花朵。微风吹过他稍长的头发,露出好看的脸庞,穿着白色衬衫的他就像是从哪个童话里跑出来的小王子。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给不远处的陈思远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一身白衣,手里拈着一枝花,过宽的袖口滑下,露出一截细长白皙的手腕,沈谨言却莫名觉得他手腕空空。
被拍的少年却毫无察觉,只是怔怔看着这些彩色的生命,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鲜活的感觉了。
“伸手。”身边人的声音把陈思远从回忆里扯出,沈谨言双手放在背后,似乎有什么被藏了起来。
陈思远疑惑地问“怎么了?”顺势就伸出手来。
眼前的少年笑的很开心,从身后拿出一个用粉色和紫色花编成的环,三下五除二就把它戴在了陈思远手腕上。
粉紫色的花像是长在了他手腕上,陈思远盯着它呆了一会,然后耳朵瞬间就红了,脸上还依然是波澜不惊地样子并向对方道谢。
“留个纪念啊。”沈谨言看着他发红的耳尖,声音里带着一些奇妙的情愫。
两人沿着花路向前走,风吹过,陈思远手上花环的花瓣就剐蹭着他的手背,痒痒的,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身侧的少年嘴里还在说着什么,但是他已经听不见了,他觉得心脏跳动的频率比往常高太多,以至于无法专心地听对方讲话。
“需要吗?”沈谨言看到陈思远从手上带着花环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于是又问了一次。
“什么?”陈思远再一次反应过来。
“是不是累了”沈谨言嘴角扯得更高了,他似乎很高兴。
“有点吧。”陈思远觉得自己光是精神斗争就已经够累了。
“过了这段就快到了,都6点了,估计他们等挺久。”沈谨言这么说着。
“所以,需要我牵你走一段吗?”
“啊?”陈思远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牵住了手往前走。
沈谨言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是握住就会觉得安心的那种。陈思远的心脏再一次剧烈跳动,完了,他想。
沈谨言走得靠前,陈思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很明显自己的紧张让对方有所察觉。
“你不舒服?”沈谨言转头问。
算了。
陈思远摇了摇头,他深呼吸一口气跟上对方的脚步。自己的手被对方牵着,手腕上是他给自己编的花环。
哪怕这是一点偷来的爱,我也甘之如饴。陈思远心想。
只是前方的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嘴角,紧握住陈思远的手拉着他小跑了起来。
“快到了,寺庙在前面。”
陈思远抬头,看到了独属于佛教寺院的楼阁。
早在20分钟前,王胖就找到了一个纳凉的小亭子,拉着众人在附近一个卖东西的小摊上买了几根冰棍坐在一旁等着落下的两人。
向奇见他俩沿着台阶终于走近,忍不住吐槽“你们也太菜了吧。”
“你说远哥这柔弱的小身板就算了,怎么连沈神你也满了这么多。”林易说着就被陈思远用手肘痛击。
你懂个屁。陈思远在心里揶揄。
刘卓从小卖部里买来两根冰棍递给两人“尝尝,还挺解渴。”
沈谨言道谢接过顺便递了一根给陈思远,只看见陈思远接过去后就把冰棍当降暑用的冰袋,往额头上冰了一阵。
陈思远走近亭子的外侧,众人已经站上了几百米高的山,眼下有树木伫立,直穿云层,落日西沉,“太阳要下山了。”
几人吵吵闹闹,都靠在了亭子的扶手上,向远方眺望。
远处的城市已经开始灯火通明,马路交错纵横,汽车开启了橙黄色的车灯,在其中穿行,车流众多却听不见城市特有的嘈杂声。
陈思远嘴里叼着冰棒,闭上眼,终于觉得有风驱散了身上的热气。没发觉沈谨言已经越过其他人,走到了自己身边。
沈谨言看到他用那只带着花环的手握住冰棒的签子,伸出嫩红的舌尖舔舐着冰棒的一端,清纯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热气未消散时的红晕。
“盯着我看干什么?”对方很快就抓住了他移开的视线。
陈思远睁眼看向沈谨言的眼睛,说“别看我,看落日。”
他的瞳孔是淡棕色的,夕阳的余晖落在里面,就像是布满了细碎光影。
沈谨言笑了笑,把脸凑得更近了“你比落日好看。”
“落日会消失,每天的落日都不一样。但是我永远是我,很快就腻了。”
两人的话里都带着暧昧不明的因素,但是橙红色落日却把云层照得透亮,给万物都布上了淡黄的光影,就像天神所织的网,网络住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再把它们藏在晦暗的光下。
“所以,我才不喜欢落日。”
沈谨言小声地回答道,结束了这场持久的对峙,转身走向长椅坐下。
陈思远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尽管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但是炙热的空气却还包裹着自己,攥紧了胸腔里的心脏。
落日沉到了西山后面,远处专属于城市的霓虹灯开始亮起,一派灯火通明的盛景,但是已经是距离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
“走吧,回去吃烧烤!”林易揽住陈思远的肩,把他拉进下山的人群里。
“你确定是这条路吗?”刘卓拿着地图比划着,似乎陷入了僵局。
林易凑过头去看,“怎么不是,我来多少次了,这种抄近路的地图肯定不会标啊!”
众人听信林易的话,在主路的一个岔道拐了出去,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可能是身在山里,所有人手机的信号都只剩下一格,于是手机只能变成看时间的砖头。
最讽刺的是,一路上的拍摄和游戏已经耗费了所有人的电,只剩下没怎么看手机的沈谨言、陈思远和刘卓手机还有40%左右的电。
“你出门前对的清单里没充电宝?”向奇问刘卓。
他摇摇头,压根就没有人记得带充电宝。
眼前只有一条不知去向的小路,两侧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微弱的月光,路灯隔了几十米才有一盏,在夜里只能大约看到一个基本的影子。
大家靠着手机的电筒,往前走着,“林易,你真的牛。”王胖忍不住锤了一下林易。
“下次信誓旦旦要走小路之前好歹回想一下是不是有灯。”
“靠,我又没试过晚上走。”林易有点无奈。
向奇和沈谨言走在前面,回头说“这么走应该是对的,就是天太黑又没灯容易混乱,等会如果看到一个右转的路口,大家记得留意一下。”
众人点头。
但陈思远看着前面沈谨言的背影,想起了自从看完日落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自己聊天了,这对话模棱两可,他怕自己误会些什么,又怕自己没误会什么,如果这时候去聊天的话又会尴尬。
“你快把他盯出洞来了。”有人在陈思远身边轻轻说,把他吓了一跳,立刻从沉思里脱出。
陈思远才发现,刘卓渐渐走在了队末和自己并排。他的眼镜在手电的照射下反射出锐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