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哥挠了挠他的卷毛,又说:“拖车,三个小时到达;车站很近,直走,五公里,不收钱了,对不起。”
“五公里?五公里叫不远??”沈忱怒号道,“走五公里可能吗??”
司机听不懂他的话,但看得懂他发火,又补充道:“你们可以搭车,这条路有车。我的车不能开了,很对不起。”
——只要对方听不懂,骂得再怎么狠也是徒劳。
沈忱这么想着,只能把火气撒在听得懂的人身上。
他朝季岸那边看过去,张嘴就怪:“都怪你,你刚不那么说就不……?”
然而男人已经不在刚才那儿了。
他东张西望找了找,在后备箱那儿找到了男人的踪迹——季岸甚至连行李箱都已经提出来了。
沈忱快步走过去:“真走啊?五公里啊?”
“走五公里要不了一个小时,”季岸说,“我走路很快。”
“我走不快啊?”
“你可以在这儿等拖车,刚好你也不想跟我一起走。”
“说得好像你想跟我一起走似的。”
“我无所谓的。”
“……”
没等沈忱回应,季岸拖着行李箱就往前走了。
要么和陌生外国人语言不通地等三小时拖车,要么和最讨厌的人一起走五公里的路。
哪种对沈忱来说都是究极的煎熬,是地狱!
他犹豫不决,看一眼季岸离开的背影,又看一眼满脸机油的司机,最后咬着后槽牙把行李箱搬下车,拖着拉杆往前追:“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你他妈等等我!”
有间旅馆
这条路原来真的没有尽头——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沈忱如此想到。
季岸走路很快,说脚下生风都不夸张;为了跟上季岸,他这一个小时几乎在全神贯注的走路,连拿手机和耳机出来放点音乐的时间都腾不出。即便这样走了超过一个小时,他们也没看到城市的影子。
“季岸,季岸……”沈忱气喘吁吁得跟在男人身后,“季岸!……”
“嗯?”对方这才停下脚,“怎么了?”
“我走不动了……”沈忱说,“你走太快了……”
“快吗?”
沈忱跨开腿,直接坐在他的行李箱上大喘气:“很快啊,操,再快点跟跑步没什么区别了……”
男人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当真没有再继续走。
过了良久,沈忱的呼吸才平稳下来,他下意识摸出支烟,扭头望向旁边站着的季岸:“打火机……”
季岸正看手机,眼也不抬道:“喘成这样还抽烟?”
“现在没喘了啊。……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