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阈看到梁东言摇摇晃晃站起来,然后面带倦意地朝他走来。
“作业早上发给你了。”梁东言走到门口,鼻音有些重。
姜阈点点头:“看到了,跟我来。”
说着姜阈转身朝楼梯走,梁东言揉了下眼睛,很快跟了上去。
姜阈班里上午是自习课、而梁东言时常不在教室里,老师们也不怎么管。
两人到了梁东言练琴的音乐教室,因为最近姜阈常常在这里给梁东言补习,教室里除了乐器还多了两幅桌椅,上面摆着一沓稿纸和一些基础的文具。
梁东言以为姜阈要给他讲题,便习惯性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精神起来。
姜阈坐到他身旁,只撑着下巴看向窗外被风掠起的树影,偶尔转过来看一眼梁东言。
梁东言其实还没睡醒,恍恍惚惚的,所以在姜阈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察觉到,他用力睁了下眼:“怎么了?”
“你是不是很困?”姜阈看向他。
梁东言顿了下,眼底有瞬间的慌乱,姜阈又看了眼窗外,风越来越大、雨丝又开始落下来,细细长长打在玻璃上,像一道道刻痕。
“我昨晚”梁东言终于发现了姜阈的反常,他嘴角动了动,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没事。”姜阈朝他摇头:“你先睡,睡醒了我们再说。”
梁东言这几天愈发憔悴,眼底红血丝杂密,如果不是昨晚他没接那两个电话,姜阈似乎一直没有发现。
“我说真的。”姜阈朝梁东言眨了眨眼:“这里安静,只有雨声,你先补觉。”
梁东言怔了怔,姜阈抬手将他的头往下按了按:“再不睡就做题了。”
梁东言迟钝而莫名地和姜阈对视,半晌,他终于沉沉“嗯”了声,虽然不解,但还是趴了下去。
天色暗下来,雨也愈发大了,明明是上午,不开灯的音乐教室却像傍晚。
姜阈起身,将走廊那面的窗帘拉上,然后又坐回来,看向另一面被雨水冲刷的窗户发呆。
整个教室里只有雨水的声音,姜阈转向闭着眼面朝自己的梁东言,目光不知落了多久,那被自己盯着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为什么哭?”梁东言眼底清醒,不知是压根没睡着还是醒了。
姜阈猛地别过脸,伸手用校服袖子草草把脸擦了个干净。
“姜阈。”梁东言声音微凛,他坐起来,将姜阈扯过来面对自己。
姜阈眼眶红着,他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在流眼泪,直到眼前的人睁开眼,眉目深凝地望着自己,才感觉到脸上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