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阈约的人已经到了,在二楼茶室包厢等他。
茶馆没有电梯,姜阈看到长长的楼梯后深吸一口气,扶着扶手一阶阶走上去,和这家茶馆的目标用户——七八十岁的老头们爬楼梯一样。
“你迟到了。”姜阈刚推开门,干练悦耳的女声便响起了,包厢里坐着一位年轻的女性,大约三十岁,身型修长,穿着黑色大衣,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气质清冷。
“我尽量快了。”姜阈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那位女士意外地挑了下眉,又笑了下:“挺激烈。”
姜阈的耳廓不由自主红起来,面上神色却依旧冷静,他把门关上后坐下,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能让我在休假中见的患者,你是第二个。”女士道。
姜阈放下茶杯,眼底追忆:“第一个是纪闻西?”
杨纳是纪闻西生前的心理医生,纪闻西入学那年她硕士毕业,两人在学校的一次华人聚会上认识,也是那次,杨纳发现纪闻西有严重的心理问题,那三年纪闻西一直在接受杨纳的心理治疗。
后来杨纳读完博回了国,没有留在南京,而是在上海一家医院稳定了下来。
姜阈话音落下后,杨纳低下头,掩饰自己听到这个名字的低落。
“不说他了。”杨纳推了下眼镜道:“所以,昨晚感觉怎么样?”
姜阈沉默地盯着杨纳,没有说话。
“别误会。”杨纳道:“是指喝酒之前、以及醒酒之后,有力气吗?”
姜阈回忆了一下,昨晚从便利店出来、去酒吧之前,自己非常无力,那时他很想回到酒店躺着,直到在看到梁东言眼里的那簇烟花之后,才打起精神带他去酒吧。
姜阈把自己的感受跟杨纳说了,杨纳沉思片刻:“昨天吃药了吗?”
“没有。”姜阈回答之后顿了顿:“我想试试停药。”
“还没到时候。”
杨纳眼里不赞同:“难道你改变了想法?像我最开始说的那样,向你的爱人寻求帮助?”
最初姜阈找到杨纳的时候他刚回国,那时候姜阈的问题非常严重,重度焦虑、bpd、求生意志薄弱,和纪闻西的状况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当时杨纳问姜阈有没有精神寄托,姜阈斩钉截铁地说有,他的精神寄托是梁东言。
杨纳得知姜阈的精神寄托是前男友的时候觉得棘手,她遇到过很多这类病人,前任已经翻篇,但自己还活在过去迟迟走不出来。
直到杨纳知道姜阈的前男友也一直没有放下他,她便直截了当让姜阈去找他,在精神类疾病的治疗方案中,家人和伴侣的陪伴,很多时候比药物以及心理辅导要更有用。
但姜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