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探究他的身份
走到天色暗淡，他们暂时在一个山洞里休整过夜。
林野和他的队友在里面检查枪械和弹药量。
不周站在山洞的出口位置，微微抬头看着夜空。
核武过后引发的庞大粉尘整日的遮蔽天空，连月色都难以穿透，星辰更是难以辨别。
此时天幕中只有极为暗淡的一点月光的痕迹，其次就是几不可见的北斗星位置。
这样的夜幕让不周看不透未来的情况会如何发展。
占星术根本无法使用。
他眉目拢着淡淡的阴影，皎洁的侧脸映入林野几人的视线。
林野手指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连战术手套的掌心位置也晕染了一些红色。
检查完弹药存量后，小队就地生了火堆，疲于奔命的几人围着火堆坐下。
凄冷的风吹动不周的衣襟，赤红披单斜披在他一侧肩膀，笼罩住半边雪白内襟，而后被棕黑色布满晦涩经文的腰带收束而起。
那腰带似乎是一种什么动物的外皮制成，柔软而富有弹性，两指宽，更加显得他腰肢纤细。
“过来烤烤火吧，我们还没有出昆仑的范围，这边的夜里太冷了。”
林野侧对着不周靠着一边石壁，他支起来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扣着枪托。
“李至，你和拐子到里面检查一遍。”
山洞里黑咕隆咚的，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野生小动物。
现在还能在外面存活的野生小动物跟末世之前那可不一样，凶得很，长的乱七八糟的。
要是趁他们不备给他们来上一口可就有够瞧的了。
不周到林野身侧的位置，林野琢磨一会儿，拿了自己的外套放旁边。
他看出来了，这人怕是嫌脏才不坐的，虽然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但是最起码这人之前帮了他们大忙。
“坐吧，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了。”
不周细白的手指微微撩起衣摆在林野的外套上面坐下，侧头对他严谨的说了一句，“多谢。”
林野没忍住轻笑一声。
这人还一板一眼的，跟个老古董一样。
“我想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大概还有多少活着的人。”
林野拿出一个塑料纸包裹的黄色馍馍，用匕首扎着在火堆上加热。
“现在已经不按国家划分了，按照地区和安全区划分。”
因为很多弱小的国家已经没有国家这个意义存在了。
“所有人种一起生活，所有人类统一战线，一共有七个安全区，我们现在处于亚太区，第一安全区在之前的北京，是全球最大的安全区，亚太有三个安全区，剩下一个在草原一个在两广那边，澳洲一个安全区，美洲两个安全区。”
“据说在南极洲还有一个第七安全区，但是我们从未和他们取得过任何联系，也有人说那个安全区根本不存在。”
“第一安全区有九百万人口，两广四百八十万，草原上有三百七十万，剩下的就不太清楚了。”
“总人口应该不会超过四千万。”
曾经的亿万人口，如今只有不足四千万，可想而知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人间绝境。
“因为全球核武导致的大面积核污染，大量动植物变异或灭绝，地面不适合脆弱的植物生长，地球50％甚至以上都是荒漠，寸草不生。”
“原本的四季已经彻底失衡，只有雨季和雪季两个季节，地面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转移到地下堡垒中，因为土地污染，食物难以种植，只能勉强活命，各种行业大面积凋敝……”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你还想知道什么吗？”
林野递给不周一块黄色馍馍，这是红薯茎干混着小麦粉做的，能够存放的时间长一些，是外出人员的主要食物。
馍馍烤的暖融融，林野是等到不烫手的时候才给他的。
不周听完他的话后整个人都有些消沉下来，接过林野掰给他的一块黄色馍馍，在火光下沉默的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周打量着手里的馍馍，问他，“你们的主要食物是什么？”
林野：“红薯茎干混着小麦粉的馍馍，就是你拿的这种，还有玉米，大豆，土豆，红薯，一些喜阴耐寒耐旱的植物。”
不周问了几个问题，林野都耐着性子回应他，等他良久没有再开口，林野才发问。
“现在是不是应该说说你的问题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们长官？”
林野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一只警戒慵懒的猎豹。
“如果你要行刺我们长官呢，我可不能随便带你过去的。”
不周把那块馍馍放在林野手上，“我不会做对你们有害的事，至于我的身份……”
他蹙眉，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你就当我是一个华夏民族的长辈吧。”
林野把黄馍馍仔细收起来，任何的粮食都是珍贵不可浪费的。
“长辈？你多大？”
不周言简意赅，“比你大。”
林野心想，这人难不成还真是个老古董？
“能说说你是怎么出现的吗？毕竟你也知道，你那出场还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都多少有点不太科学。”
虽然现在因为基因变异导致的耗子都比猫大，之前的乖巧猫咪更是一跃成为剑齿虎那样的体型，不止如此，还有两根外露的锋利獠牙。
但是也没离谱到凭空闪现，无中生有的。
不周是从哪儿出现，又是怎么“变”出一张弓，都末世三百多年了，他又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这一切都让林野好奇，有人开玩笑说他是神仙，不敢轻易靠近问询什么。
但是林野这人，生来就没什么敬畏之心。
不周穿的这么干净且精致，一点不像是末世中人。
现在谁不是灰头土脸的，就连林野他们这种精英队伍都糙着过，不周却浑身白皙莹润的很。
漫天黄沙之中，他简直是白的异常突兀。
其余几个队友虽然没吭声，看似不在意，但是却都悄悄支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不周并拢双腿手臂叠在膝盖上，整个人趴在手臂上看着外面的暗沉夜色。
“你知道茅山吗？”
“略有耳闻。”
“修行之人，岐黄遁甲，命理占星，嗯，差不多就这样。”
李至年纪小，今年才19，对这些非常好奇，忍不住凑过来。
“你是修仙的吗？我之前看过一本书，叫什么凡人修仙传，据说那些修仙的大佬能移山填海，成仙之后能与天地同寿，这是真的吗？”
少年面孔还有些稚嫩，但是却也宽肩长腿，体格非常矫健利落。
李至是阳光开朗的样貌，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像是某种猫科动物。
但是他胳膊上的肌肉比不周腿都粗，胸围更是夸张的健硕。
看起来一拳能打死三个不周。
因为是微微敞着腿蹲在不周面前的姿势，难以忽略的他胯下鼓鼓囊囊一大团。
看的出来，这小孩儿那方面也发育的相当不错。
不周错开眼，认真的回复他，“没那么夸张。”
他对修仙的不是非常清楚，因为他其实并不是刚才说的那样，他不是修士。
李至像是矫健的大猫一样，高大的身形老老实实蹲在他身前，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两个人从远处看，体型差挺大的，再加上不周旁边的林野也是个一米九的大块头。
他像是一个被大人包围的小朋友。
李至：“那你之前是用法术下山的吗？那种瞬间传送的法术？你的弓哪儿来的，是芥子空间还是储物法器？”
“能给我看看吗？”
不周略微有些脑壳疼，这小孩儿问题好多。
不周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他就再次问出一个问题。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如果有，为什么在他们过的这样艰难绝望的时候都不出现呢？
不周那一刻难以言说他在李至眼里看见的东西，只觉得喉咙格外干涩，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或许神明也有神明的难题。”
李至笑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尖尖，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沉重从未存在过。
“我叫李至。”
他对不周伸出手，手指上有几块明显的枪茧，掌心宽大，手指长而有力。
不周把手搭在他的掌心，“我是不周。”
两只搭在一起的手，一只粗糙而充满了力量感，一只白皙柔嫩骨肉均亭。
李至都不敢用力握他的手，他怕自己一用力，那细白的手指会被他弄坏掉。
他满心的感觉到，不周到手好软，无法想象是如何的射出之前那惊天一箭。
他从来没摸到过这么柔软的东西，等被林野一脚踹到一边，在角落里，他隐晦的嗅了嗅那只不周碰过的手。
馥郁的香气直往他鼻腔里钻。
他真的好香啊。
夜里木柴“哔啵”轻响，不周靠在石壁上陷入短暂的睡梦中。
林野手臂撑着膝盖坐在他身侧，透过跳跃的火光仔细逡巡身侧的人。
雪白和赤红交相辉映的衣襟处，一截萧索白腻的脖颈露出来，还有一小片的清晰锁骨。
这人看着瘦弱的很，腰肢被那深色腰带收拢的小小一把，身子太单薄了。
墨一样的头发一半披散在肩膀上，一般在身后被一个银色的器具收成一束。
夜风吹着他的衣襟和鬓发，火光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林野一辈子没见过像不周这样的人。
美到极致，也神秘到极致。
他忍不住被他所吸引，去探寻被他遮掩起来的秘密。
闭目的不周刷的一下睁开双眼，与看着他的林野直接对视。
不周蹙眉，眉目中拢着一层不悦，“你看我做什么？”
林野淡定的收回视线，“你晚上没吃东西，我看你什么时候会饿。”
不周揉了揉眉心，细白的手指支在额角，整个人都有些惺忪的倦怠。
“我不用吃那些东西。”
“嗯，”林野应了一声，而后问他，“那你吃什么东西？”
不周看着林野修长矫健的身形，他周身自有一股强势的气运。
不必细看，不周知道，林野此后一定是个做大事的人。
他的成就不会让他泯然众人。
“血。”
他声调太轻，林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不周与他对视，平铺直叙的告诉他，“我需要的是血，鲜活的，流动的，富有能量的血。”
在他的眼神中，林野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你想咬我？”
不周脸色蓦然有点红，他坐正身子，侧对着林野，低头看燃烧的火堆。
林野却不知趣的凑近了过来，手指捏住他一缕头发。
“你很想要吗？”
他其实还想说一句，“那你求求我，”但是想也知道这话肯定会把人惹炸毛了。
他忍住想说出口的话，但是只那一句也让不周感受到他的恶劣意味。
他把发丝从他手指中抽回来，“离我远点！”
怎么凑的这样近，简直……简直不知礼数！
之前的人类都是远远供奉着他，深怕惹他厌弃，半点不敢亵渎。
哪儿像这个林野，居然敢捏他头发！
不周有点气气的，不知道是被捏了头发的不爽还是因为林野知道他的需求后的狎昵态度而愤慨。
林野心里轻笑，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啊。
看着他含着怒气的脸，林野只觉得美人生气都是活色生香的。
他胆大妄为的伸手拢住不周一截皓白的手腕，“别气了，我给你咬还不成吗？”
他另一只手拽着自己衣领往旁边扯了一把，露出自己的脖颈皮肤。
“你想怎么咬就怎么咬，行了吧？”
不周默不作声，似乎在审视他是不是在逗弄自己。
林野啧了一声，只觉得他多少有点难伺候。
还以为不周还在生气，“不是我说，你怎么气性那么大啊？”
不周已经看好了自己准备咬的地方，骤然听见他这话，忽的一下推开他。
“我就这样的气性，嫌弃你可以走了。”
林野明白自己又说错话，凑在他身边哄他。
“我说错了，我的错行不行？你气性不大，我气性大，我坏。”
哄了半晌，林野耐心告罄，最后耐着性子问他一句，“那你还咬不咬？”
力量大幅度溃散，不周甚至感觉到手指有些发冷。
他需要尽快补充一些能量。
“要的。”
林野被气笑了，心里刚升起来的一股郁气倏忽消散。
有队员翻身，发出细微声响，不周手指捏住一点林野的袖口。
“不要在这里，去里面。”
林野无所谓的点头，“行。”
两人轻手轻脚进入山洞里面，离了火光之后越走越黑。
乌漆墨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林野停下脚步，不周没防备的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林野：“就这吧，离那边够远了。”
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哄，“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不周伸手摸索到林野的手臂，身后往上，手指掠过他的胸膛落在他的肩膀上。
“你低一低头。”
林野眼含笑意的低下头来，怕不周知道他在笑后又要生气，压抑着没笑出声。
这个小矮子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伸手轻轻托着不周的腰，察觉到他的抗拒后，有力箍紧手臂，“别动，这边碎石头很多，我怕你摔了。”
觅食的渴望让不周放过他对这一举动的不悦，手指压着林野的脖子让他低头。
不周整个人像是小动物一样在他脖子上到处嗅闻，让林野痒的不行。
“不是，你在闻什么呢？我一身尘土和汗味儿，有什么好闻的？”
不知为何，林野脸色有点泛红，整个人透出一股色厉内荏。
“你要咬就快点。”
不周停止嗅闻的动作，一手攀在他脖颈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
“你是处男？”
林野的脸一下爆红，“起来，不给你咬了。”
末世三百多年了，能有几个干净漂亮的妹子？
更别说他日常住在特战队里，天天不是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
他这话何其诛心啊。
林野咬牙切齿的，“怎么，还看不起处男了？”
不周柔软的手指安抚性的抚摸几把他的脖颈皮肤，“没有，处男很好。”
处男当然很好，精和血都是大补呢。
他埋头凑到林野的脖颈一侧，软滑湿热的唇舌含住他一点皮肤，而后是轻微的刺痛感。
痛感很轻，紧随而来的是强烈的快感。
林野当即就硬了。
他喉咙干哑，宽大的手掌紧紧扣着不周的腰肢，手指忍不住的摩挲揉捏。
不周蹙眉，想要打开他的手，却被林野扼住手腕。
“林野，不许捏我。”
林野带着他的手摸到自己身下那硬挺的东西上。
“这个怎么办？”
他拿下颌去蹭不周的脸，抵在他的耳边轻轻喘息着说话。
“是你把它弄硬的，你要负责。”
不周没怎么用过人类的血，不太清楚林野怎么突然就发情了。
他挣扎想收回自己的手腕，“你松开我！那是你的事，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而且他怎么能带着自己的手去摸他那个东西？真是……不要脸！
林野含住他一点肉感的耳垂，只感觉自己那根驴屌被不周的手碰过以后更硬了。
硬的他直发疼。
“我刚帮过你的，你忘了？现在也该你帮帮我了吧？”
不周想要后退，却被林野圈着身子挣扎不能。
他气急败坏的狠狠打了他肩膀一掌，“我可以帮你别的，但是这种事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帮你？”
林野手臂钢铁一样硬，特战队出来的男人有力的很，手臂扣着不周的腰让他无法逃离。
“我不管，就要你负责。”
他低头向下吮吻，在不周耳侧脖颈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不周慌乱的手指抵着他的肩膀，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不行，你找别人帮你好不好？”
林野把他压在石壁上，让他背对自己，“给我蹭蹭就行，我保证不做别的。”
他伸手想掀不周的朱红披单，不周骤然爆发一股强劲的力道。
他狠狠推了林野一把，手里拿着一把闪烁金光铭文的长剑，剑锋横在林野脖子上。
闪烁的金光明灭着照亮不周的脸。
他眉目潋滟，却压着满满的怒火和被折辱的不堪。
“我说了，不行。”
他深深呼吸几下，努力压下心里的恐惧和屈辱。
从袖口摸出一枚丹药扔给他。
“报酬。”
林野也知道自己刚才做的过分了，摸了摸鼻子，“那你总得告诉我这干什么用的吧？”
长剑消散在黑暗里，不周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救你的狗命用。”
听出他话里的火气，林野又笑了一下，“行吧。”
走出林野可以探听到的范围，不周浑身骤然松散下来，手指无力的撑住一边的石壁。
刚才林野给他太强烈的攻击性了，而他如今的这幅身体，如果他想做些什么，压根无力抗拒。
不得不承认，他刚才怕极了。
现在他这样一副男性的身躯林野都跟条发情的狗一样，如果被他发现下面那口花穴……
他会被弄坏的。
走出昆仑山的地界之后，林野他们找到之前仓促掩藏好的车辆，是个改装后的越野。
不周出了昆仑之后越发容易疲惫，像是脱离了某种正向buff的笼罩一样。
他站在车边，最后回望了一眼昆仑，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出神山。
林野坐在后面靠窗的座位上，一手搭在推开的一扇车门上。
“不周，上车了。”
收回目光，不周到副驾的位置，上面坐着一个沉默寡言的瘦削男人。
他一身黑色作战服，手上带着半指的作战手套，背上是一把大狙。
这人眉眼是一种中式的杀手一般冷酷的样貌，眼眸看过来时无情又带着萧索。
他低垂眼眸，看着车下的不周，“什么事？”
不周手指一截落在他下颌处的车窗边沿，“我要坐这。”
他不想坐后面，不想和林野挨在一起，直觉告诉他，那绝不会是什么好场景。
萧珩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后面沉着眼眸看这边的林野，他推开车门，一手直接拎着不周的胳膊把他拽上去。
越野车的座位非常宽敞，但是这也耐不住不周是侧坐在萧珩腿上的姿势。
他被迫趴在这人的怀里，萧珩动了几下，把那把保养得宜的威武大狙斜放在腿边。
不周被他一手按着腰，整个人都不舒服，但是他一动，萧珩便蹙着眉头用极低的声音呵斥他，似乎觉得很烦。
“别动！你想坐到后面吗？”
正这时，林野从后面伸手过来，看起来像是要拍不周的肩膀。
“不周，过来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