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大方方回答说:“讨好心上人三十六计,话本子里说霸道地说话很能得人心啊,很有安全感。”
说到这,她自己也跟着疑惑起来:“怎么对你一点也不管用?”
“因为我只是我自己的人,向榆,你能明白吗?”江予淮罕见地只喊了她的名,甚是庄重地做了解释。
他本也没指望小纨绔有正经的回应,她是不识人间疾苦的骄矜阔少,大约在她眼里,人往往可以全然归属于另一个人。
“只是自己的人……”她喃喃复述了一遍,停住手中动作,苦恼地撑起下巴细细思索起来:
“我大抵可以听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每个人都要先属于自己,然后再去考虑别的,是不是?”
这话听得他心旌摇曳,他没想到祝向榆不仅认真思考了,还做出了更深一层的解释。
他自己都没发觉脸上已然带上愉悦的笑容,回答:“是这样,你可真聪明。向榆为人侠肝义胆,但在为他人奋不顾身之前,需先多想想自己。”
街上的事过去月余,不知祝向榆使了什么法子,肃清了时常聚集闹事的小混混。
放过一马的易三回来见过她,向她报了喜讯,只说自己通过考验,能留在军中。
对于她的身份,他多多少少有了揣测。
他时不时梦见祝向榆那日挡在他面前的事情,他的梦里,那小小暗器成了淬着毒药的匕首,直直捅向他的心口。
可痛感从未到来,总有一个窈窕身影拥住他,如同战士守护疆土般死死守护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他寤寐思服。
梦醒时分,他总笑自己想太多又痴傻,他认识的向榆,分明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
两人朝夕相处,虽然她常说些爱慕之语,归根结底都只是少不更事,两人怎会像梦境里这样情深义重、死生相依。
向榆的人生,注定会比他的顺遂幸福得多,他可以静静地在旁看着,瞻仰着,祝福着。
她不知道江予淮内心百转千回,只幽幽回答:“我才不聪明,只是遇到了好先生指点。”
生辰当日,到底是拗不过她爹,她被拎回了南阳。
雍州地处边境,常有流民滋扰,祝显正为军务忙得脚不沾地,同她吃了顿饭就又要回军中忙碌。
刚满十三岁的祝向榆主动请缨,只道心愿是能为爹爹分忧,领了支几人小队前去查探,其中就有易三。
有流民出没在荒年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派些人去安抚遣散即可,没有人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