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潦倒境遇,能让他甘居人下?
也未必,他本就是恶鬼,不容于天地,做些与正道为敌的事,倒也符合身份。
况且陆时微掠夺去他至多灵力,他不剑走偏锋,哪有机会接着恣意地活。
给他寻了千万个理由,她还是心结难解,恨得牙痒。
寻仇不急于一朝一夕,她们寻了个客栈住下。
“笃笃笃。”已至半夜,连着三声叩门。
她提剑横于身前,隔着门问:“什么人?找谁?”
仍是记忆里那委委屈屈又情意绵绵的声音。
“想见你一面好不容易啊,时微。”
江予淮:天空一声巨响,帅哥闪亮登场。
其实写到这里是想有一种呼应开头的感觉,小时微长大啦,不知道有没有能表现出来。
不如挖眼
阴风骤起,原本就破破烂烂且摇摇欲坠的木门应声碎裂。
在鬼国连月光都是黯淡的,微弱地映出一张鬼气森森的脸。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重见还能活蹦乱跳的江予淮,陆时微本以为自己该是百感交集的,然而心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颇不正经。
不知是不是成了鬼的男人大多面貌有损,否则那两个鬼魂姑娘是如何能天花乱坠地夸出极度貌美之言的。
她只觉今时今日,安安稳稳立在她面前的江予淮,面色雪白,十足的像个鬼,没有半点昔日的风采。
纵然他的眉眼精巧得如同工笔勾勒出的,但终究缺少了鲜活的气味。
她无比想念气息温热的他。
有被她一爪子送走的纸人纪轻舟的前车之鉴,她疑心又是只替死的傀儡,威吓道:“沈临熙,你到底做了多少只傀儡?是要我都先砍废了吗?
半梦半醒的陆小煦从她背后探出半个脑袋,骨碌碌地转着眼珠,从各个角度瞅他,而后小小声地贴近她耳边说:
“山鬼身上的怨气怎么好像消失了?时微,他是不是江予淮啊?”
“呀,许久不见,竟然先提了别的男人的名字,好让我伤心啊。”
语调是哀哀戚戚的,江予淮可怜巴巴地扁起嘴,两根手指夹住她举起的剑,强行按下,正色道:
“我现在确实成了鬼君的傀儡,你别这么急着舞刀弄剑。鬼君有请,前往苍山一叙。”
沈临熙果然不会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