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沈栖什么时候瞧自己了？
她怎么不知道。
男人还在继续说：“鸣夜来信，说亲那夜已经得手，等到了迎亲那晚，沈府新媳与人苟且偷情的事情被抓个正着，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苏雪绾戳戳沈懿的腰，低声问：“鸣夜，那个暗卫？”
沈懿全身出了汗。
“嗯。”
苏雪绾又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你骗我。”
所以，冒充鸣夜与男人一直联系的人，是沈懿，目的也显而易见，为了引出花落亭。
柳腰声音娇媚：“为了萧郎，我自是什么都愿意。”
男人又道：“不过，这春三夜的滋味是真xia0hun，每次见了你，我都不想下床去。”
柳腰咬咬唇，还是有些害怕：“过了第三夜，我是不是就要si了，萧郎，你上次说已经找到了解药，什么时候带来？”
片刻，男人诱哄道：“快了，你且再忍忍，别怕。”
柳腰问：“可我要怎么找你？”
男人笑了笑：“我听花落亭差遣，只要那个nv人在沈府一日，我都会一直在霖城。”
柳腰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那……如果有人查到我头上怎么办？”
对此，男人颇为自信道：“不会的，鸣夜来信说了，已将衣物销毁，没人能查到。”
作为旁听的苏雪绾心中有了计量，这个男人，大抵是骗柳腰的，连沈懿制作解药都需要一些时间，更别提旁人了。
时间又过了片刻，柳腰两人一番yu之后，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一时有些安静。
“沈懿……”
苏雪绾想推开他。
然而，不待她动作，沈懿已经快速翻身离开他。
沈懿身上烫的厉害，脸se微红，眸se也不清明，整个人，无端散发着一种故意疏离又g魂的劲。
回到房间之后，他径直走到最大的屏风后，开始解自己的衣物，幸好只是普通的闺房助兴cuiq1ng香，泡上一会冷泉，应该就会缓解。
苏雪绾立在屏风这方，踌躇片刻，还是问道：“你还好吗？”
沈懿解开腰带，褪去外衫，声音嘶哑：“不太好。”
接下来，他又说：“姐姐要不要进来帮帮我。”
苏雪绾一惊：“不要。”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怎么，云间来我来了这么多次，今日怎么就让给其他人了？”
这道男声，两人都很熟悉，是沈栖。
声音很近，就在门外。
苏雪绾望着那扇门，有些慌乱：“怎么办，刚刚还在想，没想到沈栖真的来了……”
现在翻窗离开根本来不及，难道，又要躲床底，可这个床底不似隔壁，根本进不去。
苏雪绾咬唇看了一眼屏风，现在的沈懿对她而言，似乎b外面的沈栖还要可怕危险一百倍……
门外，青娘温声解释：“栖少爷有所不知，今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自家人。”
“自家人？”沈栖问：“是谁？”
未料，青娘说出了一个沈栖八辈子也想不到的人。
“懿小公子。”
“沈懿？”沈栖气顿时散了一半，调笑道：“这小子竟然开窍了，还知道带nv人来这种地方了。”
里间，沈懿一把拉过僵在原地的苏雪绾，揽入了怀中。
沈懿眼眸微眯，只低声问了一句：“你早知道这是沈栖的房间？”
“我我……”不知道为何，苏雪绾有些不敢看他，解释道：“这里的陈设都是他的喜好，我再笨也能猜出来吧。”
沈懿眸光蕴起一gu火，却是笑了笑，只是这笑，多少带着一gu危险：“我还真是低估了，姐姐对他的了解程度。”
“我肯定了解他呀，毕竟这么多年……”苏雪绾蓦然顿住，没敢把话继续说下去，虽然是夏日，她却感觉周身气场瞬间冷了下去。
“也对，青梅竹马，十年相伴，相b之下，姐姐完全不了解我。”
话落，沈懿长指直接解下了苏雪绾的腰带，翩然落地，与沈懿的衣物交缠在了一起，苏雪绾大惊，她试图阻止，然而力气不敌，拉扯间，沈懿不仅脱了她的外衫，自己还褪去了上衣。
她的手一触及到沈懿0露的肌肤，就像着火般收回。
“今日他定会进来，怎么，你要与我这副模样见他？婶娘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
“你……无耻！还有，别叫我婶娘。”
“这就算无耻吗？”沈懿又是一笑，将苏雪绾的里衣退下，一把扔在了屏风上，动作不自主带上了一gu气劲。
“无耻的还在后面，姐姐等下，最好不要叫出声，毕竟，伯叔就在外面。”
话落，沈懿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惹的苏雪绾一声惊呼，她轻捶沈懿的x口，压低声音：“放我下来!”
可任凭苏雪绾如何挣扎，这次的沈懿都霸道强y得很。
两人拉扯间，外面的沈栖说道：“我倒要进去坐坐，瞧瞧是个什么神仙人物，放心，我进去，他不会多说什么。
考虑到二人关系，这种时候，青娘也不敢多加阻拦，只得随沈栖而去。话语间，沈栖已经推开了房门，他扫了一眼房间，闻见了一gu熟悉的香气，可只是恍然一过，沈栖也并未深想，见茶盏微凉，床铺整齐，堂内也未见人影，沈栖试着唤了一声：“沈席玉？”
沈懿不知是不是故意，只是看着苏雪绾，并未回答。
沈栖缓步向前，就快走到屏风处。
屏风虽看不见脸，但也能瞧见人的身形，苏雪绾一颗心就快跳到了嗓子眼，她戳了戳沈懿的腰。
“亲我。”
苏雪绾一脸错愕，怀疑自己听错了，沈懿可以大声说话，她却不能。
她用眼神示意，沈懿不理会，还是只道二字：“亲我。”
沈栖自然也听见了这二字，愈发好奇了，从来只会对姑娘说走开的沈懿，竟然会说出这两个字。
不过能私下带到此处的nv子，定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说不定，沈懿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既是玩玩，自然也不会在乎那么多礼节规矩。
眼见沈栖就快绕过屏风，苏雪绾只得垫起脚尖，亲了一下沈懿的脸颊。
像是在做最坏的事，她颤的厉害。
沈懿这才慵懒应了一声：“伯叔。”
瞧他声音嘶哑又压抑，沈栖了然一笑：“什么样的nv人，竟然也能把你的魂g去？”
“时候到了，伯叔自会相见，她脸皮薄，现时不便，还请伯叔止步。”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顾及的。”
不过，瞧这架势，莫不是认真上了，沈栖愈发觉得有意思，话是那么说，他还是识趣止住步子，转而坐在了茶台上，斟了一盏茶，问：“老太君不是让你带苏雪绾出来散心，你小子，竟然来了这种地方私会佳人，她人呢？”
冷泉之中，听到自己名字的苏雪绾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就连呼x1，都下意识压着。
沈懿察觉到她的紧张，看了她一眼，回道：“婶娘玩累了……”
他拉低尾音，暧昧婉转，手在苏雪绾腰间游离徘徊，又道：“先行回府了。”
“哦。”
沈栖又道：“她这人虽然无趣，但x情还算乖巧，从不做越矩之事。”
话落，沈栖放下茶盏，不知想到什么严重的事情，敛着眉悄然起身。
“看来伯叔，也很了解婶娘。”也字从沈懿唇间落出，似乎带了一点玩味。
瞥见屏风处的身影，沈懿眸光一暗，手不规矩的向下，不过，没有触到苏雪绾，而是慢慢伸向了自己。
贴的太近，逃不走，避不开。
苏雪绾明显感受到他手上的律动，急促而g人，加上这双眼一直盯着自己，挑逗的眼神恨不得将人溺毙在其中，唇畔偶尔溢出的声音，沈懿动情的模样，无耻归无耻，实在又太过迷惑人的心神。
她虽然又羞又气，但眼下这种境况，她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大的动静。
越看着苏雪绾，沈懿t内躁动越压制不住，他此刻真想将手中巨j不管不顾cha入心上人的花x内。
那是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心甘情愿。
沈懿目光下敛，长长的睫毛扫下来，左眼睑处，有一颗浅浅的泪痣，眉梢带火，不似往常的清冷疏离，而是呈现出一种强势夺取之感。
“你也很乖巧，可我更喜欢看，你不守规矩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
浸sh的抹x红绳贴在白皙如雪的肌肤上，就像一条小蛇，钻进了沈懿心尖。
“幸好，别人看不见。”
别人两字，两人心知肚明指的是谁，沈懿这话，似乎带了恶意的报复快感。
而沈栖只听见沈懿的这两句话，没有听见苏雪绾的一点声音，权作情人间的tia0q1ng听了去，离的近了，他又闻见了那gu如有若无的香气，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两人此时姿势亲密无间，灼热沉重的呼x1落在苏雪绾耳畔，随后，沈懿揽过人，牙齿轻咬，苏雪绾的抹x轻飘飘落入了池中。
苏雪绾的一声惊叫一瞬被吞之入腹，变成了破碎的sheny1n。
苏雪绾几乎是瞪大了眼，身子一瞬骤紧，完全忘记了思考，只余眼前人的长睫，还有，温热sh软，无处可逃的吻。
这人是真疯了，知不知道沈栖还在外面。
许是知道苏雪绾在想什么，沈懿吻的更用力了，在她耳边落下几字：“他在屏风处。”
苏雪绾眼角余光瞥去，果真瞧见了沈栖的影子。
这叔侄两，怎么都这么离谱又变态。
沈懿ch0u回身下的手，强y转过她的脸：“不许看他。”
话罢，他转而将人抱的更紧，猛地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困在池壁之间，动作有些激烈，翻起了水花。
屏风这方的沈栖心里如猫抓一般，别人的活春g0ng他没什么兴趣，只是这人是沈懿，他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坊间甚至还传闻沈懿有点龙yan断袖的癖好，所以才不近nvse，加之世道又混乱，万一真是个男人……所以，沈懿不动声se快速扫了一眼，他只看见nv子0露的背脊，皮肤很neng很白……
这才松了一口气，是nv的，就还正常。
了解沈懿的脾x，他不敢太大胆，只看了一眼，确定了沈懿是来真的，便又走向床前，轻轻塞进一个物件。
池间，沈懿再次吻了上来，与此同时，他的手不规矩起来，轻拂过她的x，最后向下探去。
“唔……”
苏雪绾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却看见沈懿俯低的头，他正吻过她的脖颈，朝下而去。
他吮x1的越来越重，似乎带着惩罚的意味，一道道暧昧的红se印记落在白皙肌肤上。
苏雪绾身子一颤，低声阻止道：“嗯……别！”
沈懿又密密麻麻吻了上来，少年的身t灼热，劲健有力，苏雪绾像一滩春水，完全招架不住。
正当苏雪绾松了一口气，沈懿的另一只手直接褪下了她的里k，水波danyan，沈懿悬起她的右腿，就在被y热真正抵上的那一瞬间，苏雪绾不自觉jiao出声，她感觉到了真正的危险，就在此刻。
沈懿的一双眸，像笼了烟，含了雾，g人的紧，他轻声又唤：“姐姐……”
只要沈懿再进去一点，那便是真正的无路可退了。
沈懿轻轻摩挲着，不进也不退，他呼x1沉的厉害，声音也放浪了一些：“我不是与你说了，还有更无耻的。”
这时，屏风外传来人声：“我先走了，好东西给你留床上了，长夜漫漫，好好玩。”
苏雪绾恨不得沈栖马上就离开，然后沈懿嘴角挑起一抹恶意的笑，道：“床上太无趣，劳烦伯叔将东西拿过来。”
苏雪绾几乎是瞬间读懂了沈懿眼中暗藏的恶劣，根本就是故意为之，依沈栖的x格，肯定会进来，不得已，她抓紧了沈懿的手臂，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沈栖果真拿过东西，朝这边走来，就在绕过屏风之际，沈懿又道：“算了，内人害羞，叔叔的好东西，下次再用。”
沈栖也不恼，又将东西揣回了怀中，看着地上散乱一团的衣物，折扇一摇，出了门去。
直到房门被彻底关上，一直被迫忍耐的苏雪绾终于爆发，鬓发微sh，也不知是汗还是泉水。
一把推开沈懿，苏雪绾怒道：“沈懿，你真是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g什么?”
她动了动唇，又想说什么，方才差点被沈栖发现，长腿一迈，苏雪绾想离开冷泉，离开沈懿这个危险人物。
岂料，沈懿一把扯过她，将人禁锢在怀中，道:“cuiq1ng香，是个意外。”
“那你方才所为，也是意外吗?”
沈懿靠的更近了，他的声音似乎藏着某种暗示。
“你方才不是已经领教过了一二，当知这是不是意外。
苏雪绾莫名感觉到一丝侵略和危险，想起方才，她心跳有些快，不敢说话了。
沈懿又说：“姐姐，真正了解一个人，不是表面。”
苏雪绾听他口气与平日不同，便又解释:“我自进沈府起，就是沈栖的童养媳，虽然他不喜欢我，但待我，终归还是不错的。”
见苏雪绾还在为沈栖说话，沈懿心里翻涌的更厉害。
“不错?”他一声冷笑:“确实不错，本是正妻，让你为妾，心里装着其他人还要答应这门亲事，既已答应，却在说亲定亲两夜对你不闻不问。”
“苏雪绾，从头到尾，他都没打算娶你。”
本以为她会哭，会委屈，或者反驳自己，没想到，苏雪绾几乎是斩钉截铁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他不喜欢我就是错了吗？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为什么非要喜欢，我嫁给他，老太君开心，沈府的人都开心。”
那你自己呢？”沈懿问她。
“我不重要。”
她当然不重要，她只想安分守己，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麻烦。
瞧着她一脸倔强又平静到认命的样子，沈懿只觉心头那gu翻涌平静了，他叹了一口气，也松开了她。
“我不会让你流落街头，更不会让别人肆意欺负你。”
苏雪绾没好气道：“我怎么可能因为你流落街头，还有，你刚刚不就在欺负我，别不承认。”
“是我的问题。”沈懿埋头，嗅着她的脖颈，道：“那我让你欺负回来。”
“你！”
这个怎么能欺负回来。
苏雪绾一把推开他，看了水面一眼，直接捞起sh掉的里k，半掩着上了玉台，红着脸落下三字：“不要脸。”
嘴上说着让欺负回来的某人，落在苏雪绾身上的目光依旧放肆轻狂。
这根本不像人前的沈懿，又好像是真实的沈懿。
苏雪绾有些失控的感觉，她不敢再看池中的沈懿，快速捡起地上的外衫出了冷泉。
这厢，沈栖出了天乐四楼，合上折扇，本来娇矜不恭的目光扫向五楼，有些冷了，随后，他抬步上了五楼，进了第三个房间。
屋内灯火通明，设了长桌案，外罩紫锻绡金桌帏，美人好酒，丝竹乐声。
沈栖将折扇悬在外间珠帘处，撩过帘帐，目光落在明紫夜身上。
明紫夜衣裳半褪，卧在竹榻上，露出美腿yuzu，有男侍跪在地上，轻轻替她捏着腿。
看来人是沈栖，明紫夜指尖轻拂，男侍自觉退了下去。
“还没有消息吗？”
话一出口，沈栖有些烦躁，他撩袍落座，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要找出你想找的人，本就需要费些功夫。”
明紫夜长腿微移，露出白皙的肌肤，她起身来，合拢散乱的衣裳。
莲步轻移，明紫夜赤足走到沈栖面前，指尖掸去他身上的尘灰，道：“别告诉我，你费尽心思想找的，是毕生所ai。”
沈栖放下酒盏，一把将人拥入怀中：“她的身上有龙纹玉，你知道的，拥有龙纹玉的人，多少都与g0ng中有些关系。”
沈栖道：“要扳倒江家，g0ng中势力，至关重要，何况，她清丽秀雅，容se极美，也确有让人一见倾心的资本。”
“能令你如此痴迷，念念不忘的人，自不是俗物。”
明紫夜缠上他，解开他的衣襟，又道：“但论美，世上美人那么多，没有一位能让你入眼吗？”
“美则美，却全无用处。”沈栖的口气，就像在谈论一件称不称手的货物。
“那我对你，有没有用处？”
“你的重要。”沈栖看向她，道：“自是不用多说。”
明紫夜脱去他的衣裳，向下摩挲而去，又问：“不过，你真舍得那位小童养媳为妾吗？”
提起这个，沈栖眸光一瞬冷凝，他却只是笑了笑，一把褪去明紫夜的衣裳，将人抱在腰间向榻上走去。
“这个问题，你越矩了。”
巫山yu，gxia0帐暖，沈栖的一双眼，却始终没有温度。
事后，沈栖穿好衣物，道：“我将迎亲之日改在了三月后，在此之前，我定会找出她，改变老太君的决定。”
见沈栖用意如此坚决，明紫夜敛眉，猜出他的用意：“你竟要利用天问去找她？”
“不然呢？”沈栖拂过她的发鬓，拭去汗珠，颇为t贴道：“太累着你，我会心疼。”
闻言，明紫夜抓紧了床上散乱的衣裳，哪会不明白他这话的真正含义，她只是娇嗔一声：“沈知行，你还真是，提起k子就翻脸不认人，罢了，随你去。”
话落，明紫夜伸出yuzu，又摩挲着沈栖的腰：“我这恰好有天问的线，你行事所用，应会方便。”
沈栖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温声道：“谢了。”
离去时，沈栖取下珠帘处的折扇，拂衣而去。
霖城之下的四大世家，分为江家，林家，上官，还有沈家。
其中，江家为四大世家之首。
十几年前，如日中天的沈家，风头一再盖过江家，然而因为家主沈无言入狱，其长子沈妄病故，只余沈栖一子，身t孱弱，尚时年幼，一时之间，沈家群龙无首，乱了根基，就这样，成了末尾之流。
如今家主是沈无言的夫人温竹卿，待温竹卿再回沈府，已是七月末。
“母亲，沈栖没与你说，为何突然改了迎亲时间吗？”
庭院之内，日光晕开，依稀照出院中的花草，温竹卿立在池塘处，又向池中的鱼儿丢了一些吃食。
老太君坐在藤椅上，回道：“栖儿的心思，现在是深了些。”
“他此前曾与我说，已经有了心上人，不仅不想娶雪绾，就连作妾的打算也没有。”
温竹卿疑惑道：“可他对雪绾……”
想了想，她终归是yu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温竹卿见老太君忧心忡忡，便宽慰道：“母亲不必c心，这件事交与我处理便可。”
老太君：“无言顾了沈家一辈子名声，此事能妥善解决最好不过。切莫让旁人传了闲话去。”
“nv儿明白，母亲还请宽心。”
知道沈家素来注重名声，温竹卿心中已经有了思量，她又道：“母亲，昨日江家来了邀帖，是给沈懿。”
“给懿儿？”老太君睁开眼来，和蔼慈善的面容有些诧异。
江家作为四大世家之首，擅长药理，所研制的药物遍布大江南北，然而，江家家主江停的妹妹江灵却是有着难以治愈的顽疾，多年来，想尽了办法，也未查清病因，听闻许多大夫因为此事，还无端丧了命。
此次天祝节来了苗医，江家来帖，特意请沈懿前去花下堂暂住数日，沈懿医术高超，对于江灵的病，或许会有帮助。
温竹卿道：“母亲，你知道的，江家一直有意与我们联姻，江家小姐与沈栖根本不可能，现下也只有沈懿一人了。”
与江家人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太君，还是面露忧se：“联姻并非不可行，只是沈懿的x子，未必中意江家姑娘。”
温竹卿道：“感情可以培养，他们二人幼时便相识，只要日后多增加一些独处机会，感情，自然会有的。”
末了，温竹卿又问：“原本打算等沈栖正式娶了雪绾，让他继任沈家家主之位，可如今他不让步，又推迟了婚期，母亲认为，此事如何处理为妥？”
“怪我，不该强迫他。”老太君语气沉重：“起先，他本同意让雪绾做妻，不知为何后来又忽然变了说法，若他在迎亲之前，真将人找出来，那便遵从他的愿，让雪绾做妾吧。”
温竹卿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答案，只是想到苏雪绾，内心难免生出一丝愧疚。
不远处，苏雪绾站在树下，明明是晴光照身，她却觉得有些发冷，她想起了被卖进沈家的前夜，是个雪夜，父亲也是这样对母亲说的。
话语不一样，意思却是相差无几。
而这件事的答案，她也不会去问，很多事情，不是去问出答案，就会改变。
离去时，她心神有些散乱，转身一不小心撞进一个人的怀中。
抬眼一看，正是沈栖。
她退后一步，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栖望了一眼院子，拉着苏雪绾出了小院，想了想，只道：“只要你听话，我们就算没了婚约，你也可以作妾，继续留在沈家。”
这句话的语气，落在苏雪绾耳中，成了一种莫大的恩赐与施舍。
“没了婚约，我也没有必要留在沈家。”苏雪绾决定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
从小到大，苏雪绾很少反驳过自己，沈栖挑眉，忽然心生烦躁：“你在威胁我？妾和妻，不过名分而已，你就这么在意？”
自古以来，妻为正室，妾为玩物，她可以当牛做马报答沈家的恩情，唯独不想沦为仰人鼻息的玩物。
苏雪绾：“我没有在威胁你。”
“那为什么？”
苏雪绾知道沈栖想问什么，解释道：“栖少爷，我是作为童养媳被卖进沈府，沈家待我很好，以后若没了童养媳的身份，于情于理，我都不该继续依附沈家。”
“苏雪绾，你是不是在隐瞒我什么？”沈栖b近，一把攥住她的手。
他可以不娶她，也可以娶别人，但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让苏雪绾离开沈家，何况，他了解苏雪绾，自己不娶，绝不可能是让她产生离开沈家这个荒唐念头的主要原因。
事实证明，沈栖想对了。
一提到隐瞒，苏雪绾心跳快了起来，她想到了那些隐秘的事情，抓紧裙角，下意识否认：“没有。”
“最好是没有。”沈栖神se冷峻，有些不悦：“总之，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想离开的蠢话，毕竟，我不想让别人说沈家忘恩负义。”
本来以为沈懿不想让自己离开是出于担心，没想到，也是为了名声。
“不离开，那你会娶我为妻吗？”苏雪绾决定最后再亲口问一次。
“不会。”沈栖几乎是没有犹豫。
苏雪绾低眉，她这些年的心思，几乎都在沈栖身上，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是亲口听见沈栖说，她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劲。
随后，她声音有些低了：“等你找到心上人，我就解除婚约离开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