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沈纵颐站在原地, 神色平静。
归宥本在努力克制着眼神清明, 但当他看见无波无澜的沈纵颐时眼神忽而变得阴鸷无比, 他放开被咬得齿痕森白的唇,张嘴就咒骂。
而她就这样听着归宥断断续续地咒骂了许久,而后在其将将近爆发时淡声道:忍得很辛苦吧。
语气没有疑问, 完全是陈述事实的口吻。
此话一出, 归宥绷紧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好似雪山将崩前山脚雪粒的颤动。
沈纵颐的话蓦然间将他的咒骂生生堵在喉中,他剩下的力气只能用来咽下一声比一声沉重的喘息。
原先靠在墙侧勉强站立的身影慢慢矮了许多,直至彻底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咬紧牙关才不至于露出更狼狈的模样。
沈纵颐看了他一眼,而后附身捡起几根相对完整的蜡烛。
烛光悠悠燃起, 照亮了室内,也终于让人看见了墙角处的男人。
墨发披散,常年不见光的苍白脸庞如今透着红晕, 额间细汗濡湿了几缕鬓发,鬓发垂落略微遮住了双眼。
沈纵颐看不清归宥眼神,他死死闭着眼, 红润得不正常的薄唇也紧抿着, 偶尔忍不住了才张开喘了喘。
奴才们给他换了一身白绸起暗纹的宽大衣袍, 经过他在殿内的又挣又动早已起了褶皱,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徒劳遮挡羞耻。
沈纵颐端过一盏短烛,靠近跪坐着的归宥。
近看才发现他的脖颈处吊着根细长银链,链子从脖子绕过腰身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腰后,垂下的银链从腰窝垂落,但不知何时已耷在了腹前,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归宥她的声音又轻又柔,落在归宥耳中比一根羽毛还软。
他大抵听见了她在叫着自己的名字,但没听见她的后半句话:你怎么就不能死了呢?
身体将近崩溃了,他闻声便抬起头,露出猩红的双眸和无意识张启的唇。
下一刻他的下巴处就覆上了两根温凉的手指,这带着凉意的触碰好似戈壁甘霖,惹得归宥长睫止不住地颤动,唇齿张开,险些要探出舌尖。
别对朕呲牙,沈纵颐见其张唇,伸指摁住了他的唇珠,垂眸盯着男人被阻止后有些失神的表情,嗤笑:蠢货。。
她转而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面色酡红的归宥,森冷道:若非这儿杀不死你,归宥,你早被我千刀万剐了。
沈纵颐他听不清她的话,只能看见她远离了自己,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衣袍,但脑中残存的理智让他仅仅哑声唤了唤她,而并做出其他屈辱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