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若非她
我和宁储兼成亲一个月,他找大夫帮我看过几次,大夫说我除了没有以前的记忆,身体基本已经恢复如常。
这一个月里,我每日都会给宁将军和李氏请安,之后便出门去珍香楼和君悦坊学煲汤和女红。
也就在这一个月中,李氏给宁储兼定了一门亲事,乃是她堂兄家的千金,是个名满京城的才女。
只是尚未定下成亲的黄道吉日,我便查出有了身孕。
「你放心,我跟母亲已经说过,你要养胎,情绪不能激动,她答应我娶妻之事,等你生下孩子再说。」宁储兼跟我保证。
「其实,孩子挺乖的,我没事。」我拉着他的手。
「我说你有事,你就有事,别跟我犟,反正
我除了你,绝不会要别的女人。」
我注意到,他这一次说的是「不要」,而不是「不娶」。
既然他坚持,我也只能不再坚持。
李氏听说我怀孕,也是十分高兴,,我帮你父亲写的讨伐昏君的檄文文采还不错吧?」
「竟都是你做的?」宁储兼眼圈红了起来,「我想了无数可能,甚至真的怀疑我父亲有谋反之心,都不曾想到你身上。」
「是不曾,还是不敢。」我冷笑,「宁少将军,「是不曾,还是不敢。」我冷笑,「宁少将军,以你往日的聪明才智,不应该早就想到了吗?还是说,因为对我心中有愧,还有所谓的那份爱意,你故意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不肯接受自己引狼入室这个结局?」
他愣在当场。
我缓缓起身,走到院中杏花树下,开口告诉他一切,「君悦坊是京城最大的成衣铺子,连宫里的绣活也会外包给她们做,她们可以拿到做龙袍的布料,还拥有绣五爪金龙的金丝银线,我假装不会女红,找柳娘子学艺,为的就是拿到材料。」
那些材料,平民百姓是很难接触的。
「你娘以为库房天天锁着门我就无能为力,其实就那把铜锁,我用个钗子就能打开,我也早就发现府库里有一间小小的密室,是她用来存放自己的嫁妆的,一年到头都开不了一次,我将龙袍,皇冠,篡位的诏书藏进去,她根本就不会发现。」
「接着,我将多余的金线帮你爹娘绣帕子和腰带,故意找一些不流行的花色,让她们觉得我没有眼光,这样等我送腰带给三皇子的时候,也就不会引起怀疑。」
「我在三皇子的腰带里用了绣龙袍用的特制金银线,特意在贵妃寿宴上告知大家是从将军府的库房拿的材料,用不了多久,这些他们看不上眼的腰带,迟早是要被送给下人或者丢掉的。」
心意这种东西,在这些贵人们眼中,原就不值一提。
「宫里有做衣服的尚衣局,当这些腰带和帕
子流传开,迟早会有人发现一个将军府少
夫人用来练习的金线居然是宫中专用,当
今皇上疑心极重,你父亲在朝中也多有树敌,多少人等着抓他的把柄,只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只要我送得多,这灭九族的大罪,早晚是会定下来的。」
宁储兼静静地听着,良久不语。
我拿出火折子,将杏花树点燃。美人劫
京都天气干燥,草木一点就着。
「你说我爱喝杏花酒,亲自为我移摘的杏花树,说要亲手酿酒给我喝。」我一处一处点火,他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可你却不知道,杏花酒是我娘亲最爱喝的酒,而这世上最好喝的杏花酒,是我爹酿的,是你……你亲手毁了这一切,你有什么资格种这些树?!」
一排杏花树已经在火海之中,他终于有些着急起来:「穗儿,有话好好说,别伤着孩
子。」孩子?
我咯咯咯笑起来,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回眸看他:「宁储兼,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的滋味,不能是我一个人尝。」
「你要做什么?!」他睁大了眼,看着我用刀尖对准了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向我奔来。
「你别过来!」我把匕首对准了自己高起的肚子,「你这种人,你们这种人,怎么配有孩子?!」
「免死金牌只有一块,贵妃说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辜负宁家人对你的期望。」我笑,打算再告诉他一件事,「对了,我每天送你的汤好喝吗?」
「汤?」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每日送我的汤有问题?」
「我肚子里这个。」我用刀尖拍拍我的肚子,「是你唯一,也是你最后一个孩子。」
「什么意思?」
「宁家,自你这代,就绝后了!」我哈哈大笑起来,一刀划破了自己的肚子,鲜血从刀柄处流出来。
刀刃极快,我并不觉得痛。
「现在,你唯一的儿子,也死在我刀下了!」我挥着沾满血的匕首,看着鲜血不断地往肚子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