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我们什么关系”“你觉得呢”
按理来说,祁咎不碰药是众所周知的,关于这点0区众说纷纭,有说他因为药吃过大亏,有说他是因为药落到了闻着铜臭味流窜的那帮疯子手里,还有的说他其实是个瘾君子,不接相关任务是怕失控等等。总之,所有猜测都肯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祁咎跟药割席分坐。
因此,当萨维奇·金看到祁咎时,不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当他推开门时,祁咎正支着腿,手肘撑着窗框半倚着。那会儿夜色正好,月华如练、却吝啬地不愿施予那人半缕,甚至甘愿从他身侧的罅隙挤过、铺在地上…以及七横八竖的尸体上。
他的身形隐隐约约地镀了层银边,零碎的柔光点在半垂的发丝上,照不亮因背光融入阴影的脸,但齿间伸出的明灭火星却灼上了他的瞳。
那对燃着的眼睛看到了猎物,愉悦地弯了弯。于是脚步声打破了寂静,祁咎动了。
风不停,光支离,分明是如画似的景,萨维奇却没那心思欣赏,他看到祁咎的一瞬间就知道自个儿命不久矣,求生的本能被恐惧攫住,他混沌一片的大脑调配不了肢体,于是只能两股颤颤张口也发不出半声响。
祁咎显然不喜欢他这种反应,具体表现为三两步上前拧着眉,没施舍他说遗言的时间,就利落地将短匕从他胸前插入心脏,一刀毙命。正要拔出来的时候又想到这样大概会喷自己一脸,邢二这死洁癖估计会犯恶心,磨了磨牙又发觉他恶不恶心关自己屁事,思来想去没出个结果,身体倒先做了决定,噗嗤一声冷刃离体,他想也没想侧身避过当面温血,却也不免泼到身上,沾湿了外套。
真他妈服了,祁咎戴上手套,边剖萨维奇的肚子边想,沾不沾血都要纠结,真是跟邢二跟久了染一堆臭毛病。
他蹲着,在尸体的腹腔里摸索着找到一袋包装密不透风的东西,又用两根手指险伶伶地捞出来,剥掉隔离的最外层省得清理。隔着一层橡胶,祁咎感受到血肉从手上滑落,他砸了咂舌,接着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手提箱并毫无心理负担地征用。固定好货品、关好箱子,顺手扣了个生物锁,翻窗下楼。
祁咎干活挺有对比美的,任务中就差没在尸体上签字,嚣张得让人很难想象这人一开始是搞暗杀的。任务后却恍若原地蒸发,要么找不到人影,要么找得到他的都被处理了,怎干净二字了得。况且邢策南还是有走白道的意思的,毕竟身为被雇佣的乙方他不得不向万恶的甲方低头,交易多了虽然还是管杀不管埋溜出作案现场却也熟门熟路了。
他沿着无光的深巷七拐八绕,半抄近道半绕远避过了巡街的无人机和条子,顺利抵达邢氏大门。即使是夜里这栋楼也是灯火通明,祁咎为同被邢二剥削的可怜打工仔哀叹了一下,有些故作姿态,但他拒绝承认。迎着安保半畏惧半惊恐的目光,他堂而皇之地走进邢氏。
一步一个血脚印,祁咎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邢策南的门前,他抱着臂往边上一靠,倚着门框站没站相。他仅用两根手指挑着那个黑色皮箱,还时不时晃悠两下,衣摆在光洁的地板上点染出斑驳红印,洇湿了地毯的边缘,不扎眼,但明显。就像是邢氏的光鲜表皮上隐约的脏污,又似其华丽外表被扎穿,露出底下污浊不堪的血肉来了。
总之,看得易莱哲眼皮一跳。
首先已知易莱哲是邢策南众多情人,哦或者称为宠物,中的一员,其次他的长相是标准的乖巧可人,金发细软碧眼又圆又亮,很符合大众对于“宠物”的刻板印象,也不像是0区能养出来的样子,实际上大概也确实不是。
他没有姓氏,这就可以说明一切。在0区,姓氏是身为“人”的证明。很好理解,因为货物不需要姓,名则是主人施与的。比如“易莱哲”就是邢策南随口叫的。
金发男孩近乎赤裸地跪坐在男人腿侧,乖顺地将脆弱的脖颈递到他手上,在压迫着脉搏的摁掐中莫名想到自己是不是占了哪个上一任的名字,又马上转了念:谁在意呢,反正邢策南不缺一个两个易莱哲,可就算是成千上百个易莱哲离了他,却也都只有成为尸体的命。
——这尸体能不能完整还是个问题。
他突然感觉颈间一紧,一个回神,比窒息感来得更迅速的是绝望:他走神了,坏了规矩。
邢策南烦躁地啧了一声,甩了男孩一记耳光,把腿一叠轻飘飘地叫他滚。说他最厌恶不听话的狗,即使这条狗之前从未犯过错。
易莱哲被扇得向一边倒去,听到这么一声晴天霹雳眼泪也不敢流话也不敢说,登时从地上爬起来,向施暴者鞠了个躬后赴死似的出了办公室。
邢策南兴致缺缺,眼也不抬——他不是法,硬要说就是有种野性美。他属于是没想到邢策南这奇人跟别人玩强迫还能走神,要不是他,换了个人早反抗了逃跑然后被抓“被消失”,邢策南本人既没人睡了又要处理之后的一系列糟心事,祁咎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真是伟大至极,虽然思绪被一下疼一下胀一下麻一下爽搞得七零八落,连骂人的词儿都断断续续,还是在脑子里。也想起来:第一邢策南不缺人睡,第二杀人他不需要自己动手。
与此同时,邢策南抽出被血汁和肠液涂得均匀的手指,在祁咎被他踩出青紫的地方拭了拭,将下身早已勃发的欲望放出,伞头正正巧巧抵在穴口上,由于刚才的侵入,小口略微翕张着,像是一下一下地抿着、吻着、舔着他的下身。邢策南倒吸一口气,喉口滚出一声笑:
“要不是刚才咬得死紧,就凭现在这水平,你都能比过身价最贵的妓。”
眼瞧着祁咎没有换个行业当身价第一的意思,他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掐住那人的腰、挤开一拥而上的软肉一寸寸地顶进去,拓开未经人事、青涩的甬道,他很有耐心,临到口边也知道慢慢品尝,缓慢又不停地直奔向底。祁咎的目光悬在桌角颤着,抓上了邢策南钳住自己腰上的手的腕子。
毕竟邢策南的行事风格是要么一击毙命要么温水煮青蛙,后者的下场往往更惨。
他有些头疼。
不仅因为想到自己要被煮了,也因为邢策南尽数探入后突然加速,一下狠戾地直直撞在了最深处,祁咎一下抬头又脱力、后脑砸在桌上,眼前泛了一片花。
算了,他想,至少邢策南还知道给我吊着命玩。
说实话,邢策南还挺会找角度的,毕竟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掐着人一摁就能捏准了祁咎大半个身子吊在外头的位置,好巧不巧地摸着他一抬手就够的着自己脖子、和能让他能有着力点撑起来的中间,很好地碾碎了祁咎反抗的希望。
虽然他现在虚脱得估计也翻不起什么浪花,那么欣赏他完全处于被动时强撑的狼狈也挺好。
邢策南这么想,掐牢那人挂不住还打颤没地儿发挥的腿,力道之大足以完全肯定会淤出一片青紫,又以相似的力道长驱直入、撞至甬道深处。
祁咎显然后悔了,他寻思着先暂且屈服在淫威之下缓缓,一没想到邢策南这一向先诛心再杀人的黑心鬼二话不说直接发难,二没想到自己伤得这么离谱半天也不见好,总之先低头再反制的计划泡汤,自己也差不多要歇菜了。
死不至于,半死可能还要过点头。总之他既还不想趴在床上几个月,就不得不做一点小小的反抗。他支起手肘撑了半身起来,就发觉自个儿往下一滑,狠狠坐在了邢策南那根要命的东西上。
他登时齿关一错,呛出几声闷哼。
“呃嗯…咳、!”
妈的…大意了,祁咎原本还能想点东西的脑子被彻底捅穿,在快感和疼痛作用下变成一团之前迷迷糊糊划过这么一行字:嘴也没堵住,挣也没成功,要死。
被顶得狠了的软肉先是同主人一起懵了半刻,接着自发嗫嚅似的颤着揉过性器上的条条经脉,吐不成像是吞,可怜极了。邢策南只觉又进一步,目光一扫了然何事发生、有些好笑,接着毫不吝啬地撂了两个吻,在额头上,很轻。他低首咬上祁咎的耳尖,同时很不客气地就着那人刚刚自己坐出的深度浅抽深入,语气玩味:
“乖。”
祁咎听到了吗,不重要。
邢策南学他顺着耳根一路咬下去,而那人侧着头,发丝贴着侧颊、双目无神却依旧把一切声音压在喉咙里。邢策南咬得深了他只是无意识地挣了两下,很用力、他反而自个儿把带血的印子扯了开,又皱着眉缓了动作。总之显得予取予夺,让邢策南平白添了几分怜悯,决定多占点便宜。撇了一眼窗帘深处,自顾自地解释说明:
毕竟摄像头没关,他会听到的。
而现在他只需要做点什么,好让他回过神来,免得太无趣。
祁咎从脑子里炸开一片烟花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是因为求生本能,过电似的危机感让他从混沌中被拽出来,刚凝出的一点神志差点被邢策南顶散。他噎了噎,没等深呼吸调整一下就悚得清醒了不少:因为邢策南叼着他的咽喉,牙齿卡着喉结,还在磨蹭。
邢策南不会杀他,那么这是在警告,还是压制,还是单纯的调情手段?
他刚有一点念头,就在邢策南强势地攻城掠池之下散了心思,毕竟断断续续地判断情况尚且勉强,他暂时没有那个心情去搞清大少爷弯弯绕绕层层加密的心绪。何况他软骨还被人衔着,任何挣动都只会让他自己倒霉,甚至致死。
他几乎是半挂在邢策南身上,一条腿虚虚搭着那人肩膀,另一条腿被掐在手心任人摆布,全身的大部分重量全压在穴心,一边迷迷瞪瞪地骂邢策南床品烂到家了,一边被他极具目标方向感地直往里操,一半疼一半爽逼得思绪聚集又碎裂,下嘴唇惨烈情形已经令人胆寒,脖子以下的脊椎还是跟被抽了似的,祁咎嘴里又泛出一股腥味,焦躁让他犯了老毛病。
即不考虑后果先做了再说。
祁咎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大概率短于平均但绝对精彩过平均值的人生,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在他有记忆的十几二十年里,放手一搏是常有的事情,好听一点叫拼一把,难听一点就叫赌博,只不不过别人赌钱间接赌命,祁咎则是直接赌命,他不上赌场,他无时无刻不在赌场。
正思量着怎么动手,邢策南已然觉察到祁咎回了神,本着损人损到底做事做到绝的坏心,他探出舌头顶住那人突出的喉结,捏着度儿往里摁。祁咎只觉喉咙一紧,耳边嗡地一炸——生死攸关之际谁顾得上撑不撑得住身子?总之他反射性地往邢策南侧颈抓过去,却因为脱力只刮在肩膀上,虽说翻出了血看着唬人,却实在是中看不中用,没甚效果。
他没了手肘撑着,眼瞧着就要滑下去,反手一勾环上了邢策南的后颈,邢策南是个怕痛的主儿,可本来起的几分恼都被他这么一勾压了下去,乐不可支地低头蹭上那人的鼻尖,两人距离近得反常,且不算负距离的部分,竟显出了点半诡异半刻意营造出的缱绻来。祁咎的想法不重要,邢策南显然被这种温存的氛围膈应到了,啧了一声又起来了。
“…你他妈…、唔呃…还嫌弃上了…!”
“没有,是恶心到了。”
祁咎快被他气笑了,却也实在没什么机会表达不满。甬道在经历了野蛮的拓土开疆之后逐渐适应,即使没被顾及过感受纯当人肉飞机杯,却也从起初的疼痛中翻来倒去竟找出了几丝快感,经过并不怎么激烈的斗争后毫不犹豫地临阵倒戈、奉承起了入侵者,被折磨得红肿发烫的穴肉殷殷切切地贴到柱身上,丝毫不管是谁让它受的罪、完全记吃不记打,裹缠着、吞吐着,甚至自个儿下贱地分泌出液体方便它进出——是肠液、还是撕裂所出的血?没什么区别,反正都只有当润滑的份儿。
祁咎勾着邢策南的脖子吊着,他没法看邢策南的眼睛,对视太过亲密,不太适合他们这种在生死之间把做爱搞得像搏击的人,于是只好低头埋首当鸵鸟,视线乱飘、这才注意到他挺了好久的下身。说实话祁咎是个很没脸没皮的人,因此也就没怎么有点赧的感触,只是觉得下半身疼完了头疼牙疼哪哪难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潜藏的受虐倾向,不然怎么能在完全伺候别人中感受出快感还硬得这么坚定。
邢策南对于祁咎出神有些不满,手掌从他腰侧往背脊上探,触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湿润的嫩肉瑟缩着、强制临时止血在此时勉强不够用,邢策南用拇指指腹摩挲过新生的组织,成功换来了一句骂脏几道抓痕,还有持续输出的意思。
他挑挑眉,用掌垫着人往他早就发现了又擦肩而过无数次的地方碾过。祁咎哑着的脏字就这么被这么一阵纯粹的快感压住,跌出了破碎的喘息。
他似乎有些迷茫,长时间的疼痛掺爽已经让他得了趣,现下突如其来的正常动作却换来了完全空白的神色,积攒的零星快感已高过闸门,这临门一脚却是太给力了,祁咎呼吸急促起来,指甲直接嵌入邢策南背上的皮肉一路挠下,即将解放的时候却被无情地堵住。
邢策南好耐性地等着祁咎射精的前一瞬把铃口堵死,精液逆流逼出了半声呜咽。大少爷这回没说点难听的,只是一言不发埋头苦干,辛勤的样子丝毫不见平日里懒散的样儿。
祁咎被难受得死去活来压根儿搂不住劲儿,下意识拧着眉绞紧了肉穴权当催他,丝毫不顾伤敌一千自损九九九,咬得邢策南倒吸一口气,心情甚好地勉强顺着他的意,一边保持着堵牢的姿势抚慰着祁咎的下身,一边自个儿加速冲刺了百十下。
祁咎只觉眼前一片雪花,像是终端信号断了之后的故障,全身都制在人手里和半悬空加倍了快感。他再想不到别的,只得将自己往上一抛,双掌抓到自己的手肘接着张口落齿狠狠咬在邢策南另一侧尚好的肩胛上,与此同时,邢策南终于舍得放过他,埋在穴道深处释放出来。
祁咎堵嘴的时刻掐的巧,正好让邢策南听了半声吟,可又被自己的血肉堵了下半声,一是不爽二是疼,没等他就事论事,难听点就是算计人,他就感到肩上一轻,祁咎竟这么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邢策南有些纳闷,又瞄见那人惨白的脸色和血迹斑斑的凌乱衣服,摸了摸鼻子,自作主张认为这也算复刻祁咎赶过来时的情况的一部分。
既打了药暂时不会死便也不急救人,他收拾好自己,将摄像头里的内容传到自己手里,又销毁了作案工具,还颇有些惋惜:如果祁咎还醒着就能先欣赏一遍了。
他抛了抛手里的东西,远远地抛进垃圾销毁箱,把摄像头的残余零件打成了齑粉,转念一想。
算了,日后也不迟。
0区——虽不是自古却也可以说自早年以来——就与外界隔绝。毕竟地域特色是穷凶极恶,河道里日夜不停地淌着的是污血和或贵或廉的酒水,对于宁静祥和或是粉饰太平之间结出的毒瘤,外人私底下暂不计较,总归表面是深恶痛绝的,这就导致了边界的严加管控和层层叠叠的防火墙,美其名曰阻断一切犯罪因子入侵。
——不如说是外泄,某0区黑客云,谁有那个闲心入侵你们的阉割版网络。
好吧,由此可见罪犯也有罪犯的傲气,偷偷摸摸上人家的网太掉档次,于是就有了0区网,其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404,据说这目的就是为了显得登暗网的人都高人一等。
祁咎虽说傲得惊天动地,但也觉得这么个名字很蠢,颇有犯二的嫌疑,毕竟这种提供实时资料的平台无论初衷如何高端,最终都免不了走向垃圾讯息推送的结局——虽然0区最开始没有这种势头,但奈何做404的人开了个情报屋,并开始义无反顾地当新闻记者。
至此之后整个404不如改名耸人听闻营销号但是真实版,怎一个乱字了得。
他刚想瞄一眼自己的悬赏金有没有因为小几个月的暂停活动下跌,就被塞了一把花边新闻。其中推送五条中三条是邢策南那张脸,三条中两条是他与和他有些相似的另一张脸,祁咎兴致勃勃地点进去准备看看这家伙糜乱的日常,结果发现是家庭伦理大剧,一时间嗔目结舌,想了想毕竟是邢策南,又看了看情报是哪家的哦就是做404的那帮神经病,倒也合理。
那小孩儿身上衬衫很干净,说直白点就是素得不正常,毫无防护显得身形单薄,似乎是习惯性地跟在邢策南背后,拍照的人很有本事,硬生生地把他的眼神拍出了几分倾慕…祁咎犯了恶心,又突然恍然大悟怎么说看着不对劲,邢策南的眼里只有自上而下的施舍,那不是仰视的卑微可以比的,不过是一方别有用心、拙劣的模仿罢,404那伙孙子怎么会,又怎么敢说他们长得很像?
算了,关我屁事。
祁咎琢磨得心烦,干脆丢到脑后琢磨起这个看起来比邢二少嫩上不少的小屁孩是谁…哦上面说了,是他侄子。
奇了怪了难道我没有杀干净邢家的“未来可期”吗?居然还有活着的,看着还差不多有十七八岁,四肢健全。
祁咎在床上翻了个身,有些纳闷地埋在枕头里,他耷拉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花俏的内容界面,几乎是全身瘫在软垫里。窗帘半开着,近午的晨光洒进来,却分毫照不到他有意无意埋入阴影的脸,似乎是故意地铺在他赤裸的背部,从后颈层层叠叠的牙印到皮肤上纵错的抓痕,无不清晰得扎眼。
他显然没注意到,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私生活就这么暴露无遗,上上下下看了文段两三遍就懒得动弹了,干脆闭了眼睛,漫不经心地琢磨起那几条粉红冒心儿的标题。
趁自个儿不在算计邢二,扭头就推傀儡上位,邢家那伙人磕着形策南的药又要断形策南的生意,啧啧啧,好一个无底线了得,可惜还是阴损不过我们邢二少,扭头就跟人传艳闻,轻飘飘地把骑在自己头上的木偶摔在了床上。
又睡到了人,又稳住了局,赚这么大也不怕噎死。
这小孩儿就算之后能够夺权,也脱不了所谓疑似当过脔宠的过往——胃口这么大,是邢二没喂饱你?还是他在教你挨操的时候顺带教你篡位了?
好吧,虽然估计没人敢当面说…但是大家都是人精,谁不知道眼里多多少少掺合的轻视是长什么样的,窃窃私语和若有若无的一眼才最恶心人,不是吗?
祁咎莫名想笑,一个翻身坐起顺便就把枕头往半开的门内一扔。
形策南推门进来,头也不抬,精准地伸手抓住软枕,显然习惯了这低级的敌袭。祁咎半撑着身子支在床头,瞄见他撸到小臂也要翻折齐整的袖子,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照常对他来两句掺荤的还是先对他翻个白眼,大少爷已抢先一步对着他吹了声九曲十八弯的口哨,祁咎一不小心就错失了奚落的良机,只好捏着鼻子挪开视线。
“睡的挺舒服?”形策南挑眉,捏了捏枕头,惊讶地发现里面没有塞点杀伤性略强的道具。
“托你的福?”祁咎懒得回应他诡异的欣慰,正琢磨着怎么把话题引到他侄子身上,突然瞥见形策南侧颈有点隐约的痕迹。
他顿时有了精神,三两步从床上逼至形策南身侧,一手抓牢对方手腕一手搂腰,动作行云流水地制住了邢策南想说点什么的话头。莫名其妙就得人投怀送抱的邢二少显然没有什么佳人在怀的愉悦,甚至有些防备。
祁咎发觉他绷直的背脊,笑得无辜:“得了,窗帘开着。”
形策南跟着他笑,兴味索然:“谁知道呢,指不定你嫌无趣了?”
祁咎松开他的手腕,捏了捏形策南一片狼籍的后颈,语气可怜兮兮地卖惨,面上却是那股子游刃有余的样子:“嫌无趣的是谁啊邢老板,上外头招一身痕迹还来找我,怎么,他们没喂饱你?”
形策南一愣,兀地乐不可支起来,笑得打颤儿就扣住那人下巴凑上去衔他的唇,连带着撬齿关的动作都不利索,被给他笑得有些恼的祁咎狠狠咬了一下舌尖。
他吃痛地松了唇,还是止不住想笑的劲,扶着祁咎的肩匀气,半开玩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这不是魂牵梦萦都是你,不来点表示?”
祁咎朝他嗤了一声,以表不屑:“那我感动一下?”
形策南应得飞快:“不客气。”
祁咎彻底拜服与他的不要脸之下,在大少爷不染半点灰尘的裤腿上留下了一个拖鞋压痕。
形策南喘过了气,又恢复了他人模狗样的日常行径,非常大度地没计较祁咎的举动,正色道有正事跟你说。祁咎抱臂往边上一靠,哦,合着看自己能动了就要开始恢复剥削制度。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完全不要脸?
形策南八风不动见招拆招:“我夫你妻?”
祁咎一挑眉:“要我教你数数么。”
形策南呵了一声坐下往后一靠,笑眯眯地掏出他腻死人不偿命的柔情似水:“乖,知道你聪明。”
祁咎没再答他,只是保持着靠墙的姿势看着他。
毕竟话止于此,该止于此。
祁咎从那天被他反过来强奸变合奸并享受了邢策南那套急救待遇之后就一直被“赖”在这儿,免费让他蹭吃蹭喝显然不符合某黑心商的行事作风,没法给他干活不得提供点别的价值?金屋藏的可以不是娇,从讨债到欠债也不过只需一夜,或者半天,以至于随便什么时候——总之时间在最初那几天似乎只是匆匆一瞥的数字,毕竟房间里的遮光帘不曾拉开,何况眼神够炙热,灯也就冷落了去。
在浅眠时被掐住脖子,那就下次侯在一侧反掌把来人摁在门上,形策南来时就没想过正事,祁咎能不知道他什么心思?没人在意门外有什么,天气怎么样,今天又有什么大事发生,毕竟闭眼之前寻欢作乐就足以颠倒日夜,再次睁眼时还得自己骂骂咧咧地收拾,谁还顾得上其他的?
他们一来二去的交锋似乎变了味,又似乎没有,或许只是比起以前更进一步,又或许过了界。
可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