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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妹妹终於醒啦!你家人已经轮着来几天了,今天是平日他们还得上班,所以下午才会有人来照顾你喔。」一名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护士边检查着我仪器上的数据边说着。

「你开口说话应该没问题,但是记得不要太用力x1气不然你的肺部会很痛。」

「我叫小琪,是白天照顾你的护士,你有什麽事的话按这个铃我就过来了,好好休息吧。」语毕又再提醒了一些事之後,小琪才推着装有一堆医疗器材的推车离开。

小琪离开後不久我便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听见了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着隔壁原本无人的床位来了一个不知什麽原因而进到这里的少年。

看着看着便出了神,即便哥哥走进病房里我都没有发现。

「赵若希,赵、若、希。」赵恩奇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回过神。

「哥。」我虚弱的唤了声。

「爸妈这两天b较忙,我也刚好没什麽课所以都会是我过来,你有什麽事的话就跟我说。」他将安全帽暂时放置在一旁的照护床,一边将带来的水果和食物放在柜子上。

「饿吗?」赵恩奇问着。

「嗯……。」我略带沙哑的开口答道。

赵恩奇为我将移动式餐桌推到我面前,并将我的病床调整到能坐着的角度。

他将一碗白粥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又细心的把环保餐具擦拭了一遍才给我。

用餐的过程十分安静,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有电视上播着一直重复的新闻声。

良久,赵恩奇像是挣扎过许久的样子才小心翼翼的问「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闻言,我拿着汤匙的手顿了顿,不敢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怕被看出我的脆弱和懊悔。我x1了x1鼻子,才敢压着颤抖的声音缓缓说出「我只是……想看看海里有什麽……,那是意外……。」

像是发现了我的压抑,又怕接着问下去我会承受不了,赵恩奇也不再继续追问。

空间再度陷入沉默,而他长长的一声叹息在我听起来却震耳yu聋。

「我刚刚忘记买饮料了,你慢慢吃,我很快就回来。」他背上背包,很快的走出病房。

而我放下汤匙,看着眼前已经煮到看不见米粒形状的粥,食之无味。

「所以说你是因为什麽原因被送进来这里的啊?」赵恩奇离开病房不久後隔壁床的少年突然开口,让赵若希吓了一跳,原来他早就醒了。

「你怎麽能偷听别人说话啊?」经他这麽一问,我没好气的说着。

「我没有偷听啊!我就在你隔壁床,就算你要把帘子拉上我还是听得到好吗?」

「我不回答这个问题,而且我们也不认识。」

「好吧,那换个问题。你叫什麽名字啊?」少年似乎没感受到赵若希不想搭理他,仍自顾自的问个没完。

继续保持沈默,直到赵恩奇回来,赵若希都没再跟那个奇怪的少年说过话。

时间约莫过了两个礼拜,隔壁床的少年b她早出院。可能是上次主动找赵若希说话却碰壁,所以到离开前两人都没再交谈过,而彼此自然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叫什麽名字。

再过了两个星期赵若希也出院了,这天爸妈特地向公司请假,还拉着哥哥一起来接她。

告别了浓浓的药水味和沈重的仪器声,踏出医院大门的刹那,洒在身上的暖yan才让她真正感觉到,自己仍然好好的活着。

出院後的日子平静得像是什麽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爸妈没有过问我那天为何骗他们要去同学家最後却是自己一个人跑到海边,最後又是接到医院通知我正在被进行急救。一切,都好像我只是生了一场重感冒才住院一样。

可是我不在意他们是否好奇,也不晓得他们究竟有没有发现我之前的所有不对劲,因为赵恩奇告诉我,住院的那段时间他们为了要照顾我,自己也都没有好好休息。我不想再让他们害怕再次失去一个nv儿,所以我只得努力把自己藏起来。

暑假後半段我几乎都待在家,没有朋友可以找也没有t力做其他事情,不出门也省得让爸妈还有哥哥担心。

当我想着,高中最後一年就这麽黯淡的结束时,一切又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改变。

「听说她暑假那时候想不开跑去跳海欸!」

「真的假的!好可怕,怎麽会有人真的做出这种事。」

「真的啊!那时候我跟家人去海边玩,就听到有人喊着说有人溺水。」

「那她怎麽获救啊?那麽想不开就刚好si一si啊!」

「喂,不要乱讲话啦,万一她真的怎样了。」

赵若希才刚走近教室门口就听到里头一群nv生聚在一起谈论有关她的事。刺耳的话语已经听得她见怪不怪,只是她怎样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麽惹人厌吗?

「嗨!这里是三年五班的教室对吧?」正当赵若希犹豫着要不要进教室时,一个爽朗的男声传进赵若希耳里。他轻轻拍了拍赵若希的肩询问。

「啊!是是三年五班没错。」赵若希显然被他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男生歉然的0了0头「我是汪胤澄,因为一些原因所以临时在高三转来这间学校,你也是五班的学生吗?」

「是,不过我还没打算要进教室,我」赵若希不想现在就进教室,至少等到多点人的时候再进去,这样那群nv生的视线就不会全部落在她身上了吧,她想「我要去趟福利社买早餐。」於是就随意编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话带过。

「这样啊!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也还没吃早餐,顺便带我看一下校园可以吧。」汪胤澄说着,嘴上还挂着一个令人感到舒服的笑容,一时间竟让赵若希看得忘我。

「嘿,同学。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福利社吗?」汪胤澄仍温柔的笑着。

「可以,可以。我带你去。」说完,赵若希便带着汪胤澄一同前往福利社。

两人一起并肩走在校园里,路上多少会碰到正要去打扫和刚到校园的学生们,而每个经过他们身旁的nv生无不对汪胤澄多看几眼。

两人没有太多对话且同时也感受到身旁同学们对汪胤澄好奇的眼光,让赵若希觉得尴尬极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汪胤澄侧过头看着她。

「我叫赵若希。」

「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你是第一个这麽告诉我的人。」实在太好奇汪胤澄为何会在高三这麽特殊的时期转到这所学校,又不想让这麽尴尬的气氛延续,於是换赵若希主动问道「我能问你为什麽这时候才转学吗?」转了转眼珠子觉得这麽问好像太直白了,於是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奇,你不想回答的话没关系。」

「你真有趣,怎麽会问一问然後又说不回答没关系?所以你这样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汪胤澄好笑的调侃着她。

「我就是怕自己这麽问太直接了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赵若希尴尬的扯了一个笑容。

「因为我爸妈离婚了,他们谁都不想带着我,所以就把我带到这里丢给我爷爷nn了。」汪胤澄虽然一脸轻松的说着,但仍看出他飘向远方的神情中带着些许令人心疼的落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揭开你痛处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开了不好的头,赵若希连忙道歉。

「哈哈哈,没关系啦!我已经不觉得难过了,而且我也庆幸自己已经长大,至少还能不哭不闹的接受这一切。」

两人就这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听见钟声才一起走回教室。

刚开学的教室,每个同学都像刚认识般,聚在一起分享着各自在暑假的生活。当赵若希和汪胤澄一起走进教室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时,赵若希下意识的紧抓着裙子两侧,手心不断的冒汗,呼x1也变得局促。

「那我先回自己的座位了,等等班导就会过来,他会帮你安排座位。」用仅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告诉汪胤澄,说完便赶紧假装镇定的走到自己位置上。

「你好,你是这学期转来我们班上的新同学对吧!」方妍缇在我回到座位上时,立刻就窜到汪胤澄身边「我是班长方妍缇,新学期还没重新安排座位,不然你先坐我的位置好了!」她快速地环视了一下班上的座位,明明还有一张空桌椅就在我的後面。

不过我一个边缘人怎麽敢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这麽说,於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待在座位上。

待汪胤澄来到班上一会儿之後,大家再度回归各自的圈子与话题,只不过和方妍缇同一群的nv生们无不纷纷围绕在汪胤澄身边,看来她们找到新的目标了呢!

「喂!」

赵若希的背後冷不防的被用力推了一下,是潘又仪。

「你刚才怎麽跟新同学一起出现啊?我劝你不要觉得新同学刚来还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就随便靠近他,我告诉你,就凭你这个心机鬼丑八怪也不可能把他从妍缇身边抢走的。」潘又仪一连串说了莫名其妙又难听的言语後就迳自离开。

真是奇怪,她哪里有抢的意思?更何况她怎麽那麽有信心方妍缇一定会和汪胤澄在一起。

习惯了这些人的冷言冷语,赵若希也不再往心里去了,毕竟她已经是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

上课钟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散回自己的座位。这时汪胤澄竟直接拿着书包走到赵若希後面的空座位「赵若希,你後面这个位子先让我坐可以吗?」这一举动顿时让班上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赵若希身上。

「可是刚刚班长不是说她的位子给你吗?」赵若希并不是觉得这个座位给汪胤澄有什麽,而是她不想因为这样再被方妍缇她们找麻烦。

「班长自己有座位啊我坐了她坐哪,而且这里是空的我只是暂时先待到换座位而已。」说完他便回以赵若希一个明朗的笑。

方妍缇感觉自己挂不住面子,又不能在班上众人面前口出恶言让自己的形象变差,於是给了潘又仪一个眼se。

潘又仪了然而後转身朝着汪胤丞说「新同学,那个位子靠近垃圾桶常常会有蟑螂蚂蚁出没,而且偶尔还会有不知道哪里飘出来的奇怪臭味,我觉得你还是先坐班长的位子好了。」她在尾音刻意抬高了音量,为的就是要让赵若希难堪。

闻言,方妍缇又装作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是啊,身为班长这点小事我当然必须替同学承担。」方妍缇故作谦虚的样子看在赵若希眼里犹如一把刀,狠狠的往她的身上刺。

这时班导刚好拿着点名簿进到教室「同学上课了赶紧回座位。」

原本还想说什麽的潘又仪所幸闭上嘴巴,汪胤澄也顺势坐了下来。

「对了,大家都看到新同学了吧,那我们请他先上台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导师让汪胤澄自我介绍完後,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便开始上课。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时间,男生们已早早背起书包,趁钟声一响便立刻往t育馆冲。

「走吧,要不要一起打球。我顺便带你认识一下其他人。」吴允铭走到汪胤澄旁边邀约他一起打篮球。

吴允铭是三年级篮球校队队长,外型yan光帅气个x又好,每天总有许多nv生守在t育馆就为了看他在球场上飒爽的英姿。

「好啊。」汪胤澄收拾完书包,离开教室前还和赵若希说了一声再见。

「再见。」

「嗯,再见。」这还是第一次在班上有人不避讳和她说话。

正当赵若希准备离开教室时,门口突然被几个人挡住了去路。

「谁准你跟妍缇的男朋友靠那麽进啊?」潘又仪把制服的领子扯松,上衣还解开了两颗扣子隐约能看见内里穿着的小可ai,手上的书包要背不背,一副妥妥的太妹样子。

「我没有啊。」赵若希原以为今天能和她们相安无事的各自回家时,还是被找上麻烦了。

「我警告你,汪胤澄迟早会是我的,你不要再用你一贯的老招式去攀附他,不然你就si定了。」方妍缇一改她在其他人眼里乖乖nv的形象,站在赵若希面前这个病态又狂妄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她。

「可是妍缇,她确实si过一次了啊!」一旁戴着眼镜咬着bangbang糖的nv孩说。

「对喔!我都忘了,赵若希已经是si过一次的人了。」方妍缇挑臖的说着,这一行为无疑是在赵若希伤口上洒盐。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对着赵若希又是数落又是羞辱,赵若希顿时感到一阵晕眩,就这麽冷不防的跌坐在地。

今天当值纠察的林霖看见三年级教室还亮着灯,便走过去查看,没想到竟看见赵若希孤身被一群nv生包围着。

越走近三年级教室,众人的笑闹声和辱骂的言语越是清楚,於是他忍不住编了个谎大声喊着「各位学姐们太晚回家会被家长打电话的喔!」

一看见是纠察的同学,方妍缇一夥人也不好再对赵若希做出什麽事便作罢。

「哈,你这招对我们没用你知道吗?算了不想扫兴,记得我说过的话喔!」方妍缇丢下这一句话後,把玩着她乌黑的秀发转身离去,几个nv生像小跟班一样跟了上去。

赵若希浑身颤抖像是一只被弃之不顾的小动物般蜷缩在角落。林霖趁方妍缇一行人离开後才上前查看。

「学姐你还好吗……?」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曾经在医院和他同病房,脾气不太好的nv生。见到是她不禁让林霖深x1了一口气「怎麽是你!一直以来就是她们欺负你的吗?」

「你是,怎麽是你?」赵若希抬起头正好对上林霖疑惑又担心的目光。

「我先扶你起来吧。」林霖伸出双手要让她扶着自己起身。

好不容易站起身後林霖让赵若希坐在一旁讲台的椅子上,他蹲下身子让自己与赵若希平视。见她情绪较为平复之後才敢开口道「没想到我们这麽有缘,上次在医院你不理我,本来还想着等你出院了要好好认识你,结果没想到是我先出院了。」林霖自顾自地说着,没有发现赵若希心思已经飘远。

「谢谢你,我要回家了。刚才的事就当作没看见就好了。」赵若希打算站起身,没想到一个踉跄又跌坐回椅子上。

「抱歉抱歉,我顾着自己说话了。这样吧,我把三年级的教室巡完就可以离开,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再陪你回去。」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别理我。」赵若希抓起一旁的书包背上yu起身却被林霖阻止了。

「你这样我不放心,还是等等我吧!」林霖亟yu劝说赵若希,这时刚刚和同学去打球的汪胤澄突然跑回教室。

「赵若希,你怎麽还没回去,是在等男朋友吗?」汪胤澄看了一眼右手还抓着赵若希手腕的林霖,疑惑的问了问。

「不是。」

「对,我在等他巡视完教室。」赵若希突然打断了林霖的话,她不想让汪胤澄知道刚才方妍缇她们在这里发生的事,这样只会让她自己难堪。

「这样啊。」汪胤澄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打起jg神的说「我刚刚走的太急忘记拿手机了,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汪胤澄小跑回自己座位上翻翻找找自己的手机,然後就又匆匆跑走,离开教室前仍以极快的速度看了一眼那气氛极为尴尬的两人。

「学姐你」林霖手足无措的看着赵若希。

「我刚才是故意这麽说的你别当真,我真的要回家了,借过。」赵若希再次拿起书包快步离开教室。

看着赵若希只身离去的落寞背影,林霖似是默默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才刚步出校园没多久天空突然隆隆作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开始下起倾盆大雨。赵若希没有随身携带雨具的习惯,看着回家还有一段路程,於是她跑到附近一处公车站牌下躲雨。过了许久,眼看着这雨势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赵若希想着自己只好y着头皮撑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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