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旗造反
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
云浅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奈何她太重情意。如今深刻地知道,要想护住她珍视的人,必须要有所取舍,以前她不是不明白,只是重生一回,知道生命难得可贵,知道情意难得可贵,可是如今,她已经走在了刀锋利刃上,她一人的身旁,有太多她在乎的人,若是她一不小心出了事情,跟随着她的最亲最近的人都会受难,首先就是容景。她自然再不能袖手,再不能不出手坐以待毙。
玉青晴闻言,慢悠悠地道:“可是义父那个老头子一副臭脾气,刀功火融都难以让他松动,软硬不吃啊!他老人家如今正在东海的山林里和普善大人两个人猫着酿酒呢,惬意无比,将他们从世外桃源请出来,不太容易。”
云浅月想起那个臭老道,的确是个臭脾气,她皱眉,“是人都会有缺点,他有什么缺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玉青晴眨眨眼睛,“他的缺点就是好酿酒好喝酒!可是如今普善大师在身边,他两样都不缺了。”
云浅月寻思,“那普善大师有何缺点?”
玉青晴摇摇头,“他也好喝酒吧!除了这个我不知道了。”
“一对酒鬼!”云浅月叱了一声。
“所以,请动他们两个,微乎其微。”玉青晴道。
云浅月回身看向容景,声音对着她不禁放柔下来,“你有什么办法将他们请来?”
玉青晴也看着容景。
容景想了一下,忽然微笑道:“据说东海国的老王叔除了好喝酒外,还怕在东海皇宫里面待着。最怕的人是如今在东海潜心山吃斋念佛的太上皇。太上皇每次见到他,都会对他这个弟弟教育一番。而普善大师嘛,除了好喝酒好吃鱼外,还怕灵隐大师对着他念经。”
玉青晴眨眨眼睛,叹道:“小景这个黑心黑肺,当真无愧啊!”
云浅月一喜,立即对玉青晴道:“娘,你给外公写一封信,让他要求臭老道来天圣帮我们除掉那两个老东西,不来的话,就让舅舅下旨,将他招回皇宫。或者让外公去他住的地方教训他。”话落,又对容景道:“你和灵隐大师有书信往来没有?即便没有,你也知道他如今在何处,能找到他吧?也给他修书一封,灵隐大师一定会买你的面子,给普善大师修书,威胁他若是不来天圣帮咱们,就找他念经去!就不信他们不来!”
容景点头,笑着道:“好!”
玉青晴抬眼望着棚顶,似乎无奈地道:“怎么有你们这两个黑心的孩子!将每个人都利用透彻。杀那两个老东西,忒劳师动众了。”
“否则怎么办?你和我爹两个人又杀不了他们?我和容景也白搭。”云浅月道。
“只能如此了!”玉青晴收回视线,呵呵一笑,“义父若是知道你们算计威胁他们,估计要气得跺脚了。”
“活该!谁叫他当年收了容景,后来死活不认了!”云浅月对这件事情一直恼恨,在灵台寺的时候,那老道当时对容景半分好脸色没有,还将他伤得很重,着实可恨,如今到了非他不可能用的时候,不用白不用。
玉青晴笑着道:“那是义父知道了小景和你好,怎么能承认他收了他当徒弟?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他的义女,小景若是他的徒弟,就是和我一个辈分了,乱了套了。他是为了你们好。你个臭丫头,还恨着他?”
云浅月恍然,原来如此,她到没想到这一茬,不好意思地道:“那我错怪他了。谁叫他对容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来着。总看他不顺眼。”
玉青晴闻言更是乐开了,“那是因为他这些年除了我外,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好徒弟,当时收了小景回去后还洋洋得意了许久,不想再来天圣,就知道你们俩好了。他的徒弟泡了汤,能高兴吗?”
云浅月无语,原来是这样!
容景显然也没有料到,讶然了一下,随即轻笑。
“我说的呢,你一直都挺招人爱啊,怎么就不招那老道爱了呢,原来是这样。”云浅月回身顽皮地捏了捏容景的脸。
容景失笑,伸手抓住她作乱的手,无奈地笑道:“只怪我看上了你。”
云浅月嘎嘎嘴,没话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现在就写信吧!”玉青晴起身站了起来,走到桌前,一边铺开宣旨,一边道:“本来我还想着这两日要离开,如今看来又走不了了,也罢,就帮你们除掉这两个大障碍,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我和你爹可不能老是这么分居下去。”
云浅月不置可否。
玉青晴坐在桌前,刷刷一阵,便写好了两封书信,一封是给东海国在潜心山吃斋的八十高龄的太上皇,一封给了在南梁代替南凌睿当皇上的云王。她写完后,将执笔扔过来给容景,“该你写了,写完一起发出去。”
难得毛笔到容景手中没有丝毫墨汁甩出。
容景伸手接过笔,给灵隐大师写信,写完之后,又另外给普善大师去了一封信。
云浅月知道普善大师和容景拜了忘年交,从普善大师这般再下工夫的话,即便臭老道脾气硬,但说动了普善大师离开前来天圣相助,他也不可能不跟来。谁叫他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来着呢!
两封信很快写完,粘封起来,容景对外喊了一声,“青影。”
青影应声出现在门口。
“将这四封信按照地址发出去。”容景随手扬起,两封信飞向玉青晴。
玉青晴伸手接过,将两外两封信与之合在一起,扔给了窗外的青影。
青影立即伸手接过,拿着信退了下去。
“哥哥和子书离开几日了?”云浅月问。
“才日而已。”容景道。
云浅月叹了口气,“这时间过得可真慢!”话落,她又道:“让爹爹回来的话,哥哥回不去,南梁无人坐镇怎么行?”
“只能将在九环山退隐的太上皇先请回京坐镇呗。”玉青晴道:“我在给你爹的信中已经给你舅舅附带了信。南梁不会有事儿的。”
云浅月点点头,这样就可以放心了!
“信最快三日到南梁,你爹安排妥当等你舅舅回京也要三日,六日后你爹爹启程,最快也要三日来到京城。也就是十日后了。”玉青晴分析道:“而去东海的信就慢了些,用子书的大雕传信的话,也要五日到达东海,父皇和灵隐大师最快传信的话,也要三日。义父和普善大师启程用最快速度赶来的话,要半个月。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到这里,最少要二十日之后了。”
“若是子书的大雕能载人呢?”云浅月问。
玉青晴笑道:“子书那大雕可宝贝着呢!”话落,她道:“要是能载人的话,从东海启程也要十日。出了海毕竟还有一段路程的。”
“那又提前几日,最少半个月能到了。”云浅月道。
“嗯,这样缩减时间的话,可以算计到半个月。”玉青晴点头。
“那时候你的伤该好了,我的伤也养个差不多了。”云浅月对容景道。
容景颔首,温声道:“到也不急这几日功夫,就计算二十日吧!”
云浅月想想也是,点点头。
“今日我和小景虽然都伤了,但有定魂珠和辟邪珠保护,那两个老东西只会比小景伤得重,不会比他轻了。怎么养好伤也要十多日去了。”玉青晴道。
“那我们按照二十日后的部署来,看看如何布置能杀了他们。”云浅月道。
玉青晴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道:“一大早就被小景吵醒了,如今困得紧,我先回去了。你们两个也别急,先养好伤要紧。”
“嗯!”云浅月起身站了起来,送玉青晴出去,“你告诉爷爷,我没事儿,过几日再回府去看他。”
“那天老头子气得跳了脚,说你个混账东西,救人还救出伤来了,没出息,他气得要死,口口声声说没你这样的孙女。你啊,回去也是找骂,还是暂且养伤吧!伤好了你再回去听骂。”玉青晴摆摆手,扔下一句话出了房门。
云浅月骂了一声,“糟老头子!”
容景轻笑,对云浅月招手,声音温柔,“过来!”
云浅月关上房门,回身走到床前。
容景轻轻一拽,将她拽上了床,低头吻着她,低声询问,“我们几日没行房了?”
云浅月脸一红,“你还受伤呢!”
“内腹而已,不影响做某些事情。”容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的胳膊还伤着呢!”云浅月脸色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有些发烧。
“就因为你伤着,我这两日都没有闹你。”容景低声道:“我小心避开你的伤口,如何?”
“如今是白天。”云浅月看了一眼天色。
容景挥手落下了床前的帘幕,屋中霎时暗了下来,他低声道:“白天也无事,知道你我在房中,没有人不识相敢闯进来。”
云浅月被反驳得没了言语,轻轻地点了点头。
容景俯下身,如玉的手扯开她腰间的丝带,帷幔落下,遮挡了一帐春色。
香汗淋漓,云困雨歇,云浅月疲惫不堪,睡了过去。
容景却无睡意,轻轻掬了她一抹青丝,放在指尖缠绕把玩,如画的眉目若有所思。
夜小郡主带着两位帝师出入荣王府之事,当日便引起了京城百姓的震动。夜氏帝师一直以来是神话一样的存在,百姓们向来不以为真,如今两位帝师现身,轰动可想而知,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
一时间,天圣京城因为帝师的出现,热闹起来。
百姓们有的觉得帝师出现是好事儿,保护天圣,有的人觉得帝师出现不是好事儿,传言江山岌岌可危之时,帝师才现身,那岂不是说夜氏也许是气数已尽?
各种言论争流不息。
安王夜天逸带着文武百官送平王棺木入皇陵,一切顺利。
送葬的仪仗队出了皇陵之后,关于夜天赐这个孩子的出生和死亡,璀璨的一笔,彻底地划上了句号。后记史官曾言,“平王夜天赐,承载天圣江山两代帝王转折,他的生和他的死,在历史长河里都不可泯灭。”
夜轻暖从荣王府出来,带着两位帝师进了皇宫,径直去了帝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