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这个庞然大物,努力了这么久,他终于给了它重创,亲手为这个骄傲的国家降下了来自草原的凛冬。
“可您就是赢了!”朝鲁兴致勃勃地道,“这是连大王一生都没有完成的事情,而您完成了——如此年轻。从今天开始,漠北所有人都会以您为骄傲,您将获得所有人的敬仰与爱戴,您的后辈也会以您为榜样!”
“好了。”阿布尔斯抬手止住了朝鲁的赞扬,“不要再夸了,这些话等到我们返回营地再说也不迟。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趁着大启阵脚大乱,他们的皇帝也没有派新的将领来,我们要尽可能地拿下更多的土地!”
“哪怕有新的将领,也不是您的对手。”朝鲁轻蔑而狂妄地道,“大王曾经的对手也已经老了,那样的人还能上战场吗?放眼整个大启,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您了!”
阿布尔斯眼中也满是野心,曾经他礼貌地向大启索要城池,却遭到了拒绝,那就靠自己的刀和拳头去抢夺,他想要的终究会得到。
“从战场上和营地里搜缴到的那些——大启的厉害家伙,”阿布尔斯还不知道火铳的名字,只能这么称呼它,“都让人收好。”
他不舍得丢弃这些东西,却不允许漠北使用火铳,火铳的威力他已经见识过了,他不想让晏谦所经受的发生在自己的军队里。阿布尔斯有足够的自信,如今的大启在他的力量和刀下不堪一击。
凉薄心
包括阿布尔斯自己在内,所有人都以为他很快就将会进行和大启的第二轮交锋,然而老漠北王古赤那的身体已经不容许他撑到来年的春天,于是阿布尔斯被紧急叫了回去,离开了交战地。
漠北需要准备迎接新王,因此阿布尔斯不得不放弃了进攻的计划,只能选择安排人守好这刚刚打下的三十里。大启就这样艰难地获得了喘息之机。
晏谙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在此之前万事向好,晏谦有足够的本事,在战场上和阿布尔斯势均力敌,并且他现在还有数量庞大的火铳作为辅助,这些威力强大的军火足以支持他打赢这场仗——至少不会这么轻易地输掉!
然而晏谦就这样惨烈地败了,失去将领的守备军在阿布尔斯面前不堪一击。
在雪原上对战阿布尔斯的那场仗无人生还,大启自顾不暇,更无能力再派人清扫战场,除了漠北的士兵,只有死人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晏谙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撬开死人的嘴去探究原委。更何况他这里也是一团乱,唐鸿汝的冤屈还没有澄清,晏谙的首要任务,是避免剩下的人步入唐鸿汝的后尘。
战场上瞬息万变,即便是曾经屡立奇功的端平侯,也不可能保证打得每一场仗都有把握。那本就是一个充满未知和杀戮的地方,踏入那里的人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生死,胜败都是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