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索然无味扒拉碗里菜:“死里逃生算不上,生不如死倒是真,医院的饭太难吃。”
李泽瑞愣了一下,开怀大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宋纪恩锁上手机说:“你别勾他。”李泽瑞连忙摆出告饶的姿态。
在修养两个月后,宋纪恩耐不住我的苦苦哀求,驾车带我回学校看看。
一路上触目惊心,太阳穴下的青筋怦怦跳动,我紧咬住后牙槽——倒塌的房屋还未重建,电线杆倒在废墟中,嫩绿的草遍满山间,人们在那片荒芜中重拾希望。
越过山岭,再见到熟悉的村落,如废弃般的中学,临时搭建的落脚点,我再也忍不住,在宋纪恩的怀里嚎啕大哭,这是对毁灭性灾难的恐惧。
宋纪恩搂着我的肩膀,忘记吧,忘记了,才能重新开始。
我们悄然离开了。
回去后,我从江畔搬到了宝润苑,这是个别墅区。这次我接受了心理医生和康复师的治疗,宋纪恩说得对,忘记才能重新开始。
一年后我再次离开了,回到大山,正式入职园子中学。
被破坏的山体上覆盖了新的嫩绿,沿路村庄里都是新建的房屋,园子中学的教学楼也在重建,一片生机勃勃。生活的苦难总是突然降临,又被时间冲淡,反反复复,不死不休。
同年的十二月,在皑皑白雪的长白山,玫瑰铺满的雪坡上,他身着滑雪服单膝下跪,说:“你问我究竟为什么会爱你,我总在真挚的感情面前嘴笨,说一见钟情太假,说日久生情又太复杂,就好像本就该爱你,像滔滔江水永远自西向东流般的自然规律。我从前不懂情爱,不懂忠诚,不信宿命,直至遇见你。”
他顿了顿,拿出戒指继续说:“陈耳东先生,无论顺境或者逆境,健康或者疾病,富贵或者贫穷,我都将毫无保留的爱你并且只爱你,直到死亡。”
我浑身颤栗,半清醒半疯癫得在燃烧,他炙热的眼神将我的灵魂融化,或许是巍峨的雪山使我眩晕,或者是嫣红的玫瑰花瓣刺到我的眼角,又或者是鼻尖沾满了相爱的味道,我带上了戒指。
支教四年后,我离开了大山。上级对乡村学校的大力扶持以及大学生村官的到来,使得学校和村落都有了巨大的变化,这里不再需要我,我回到了属于我的地方。
后来如他的誓言般,我们从未分开。
宋纪恩痴迷陈耳东人尽皆知,大大小小的酒席晚宴他都带他去过,有宣誓主权也有金盆洗手的意味,无非就是想明明白白告诉别人,他有夫人且是个美人。
有一次宋纪恩被人叫走后,空留陈耳东一人,便有人跑来搭讪,想来是将他当作哪个公子哥带过来的小明星,言语间尽是轻浮,动手动脚,一只手搭在他的腰后,陈耳东僵硬地握着酒杯,他不认识他,不敢拒绝,怕坏了宋纪恩的什么生意。
等宋纪恩回来后,看见自己又香又嫩的夫人被别人半搂,眼睛险些要喷火,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太阳穴下青筋鼓动。
面上四平八稳,将夫人搂到自己怀里,客气地与男人交谈,对面见来人是宋纪恩,顿时鼻尖冒了冷汗,脸色煞白,忙不迭道歉。
晚宴没结束,他们就提前离场了。刚上车就叫宋纪恩剥了个干净,一整套西服就丢进了垃圾桶。纯白的内裤包裹圆润的小屁股,一想到有男人曾肆意意淫过,就叫他妒火中烧。
回去路上,眼睛偷瞄真皮座椅上的陈耳东,他正盘腿坐在副驾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白皙的脚趾头一动一动。
宋纪恩狠咽口唾沫,心里骂小妖精!
陈耳东全然不知宋纪恩的心思,只是厌烦了宋纪恩走哪将他带到哪的臭毛病,又一次被占据假期时间陪他飞国外谈生意之后,他彻底恼了,对宋纪恩说你干脆把我别在裤腰带好了!
宋纪恩眼都没抬,看着行程表说,你当我不想?
但自那之后宋纪恩不再带陈耳东去这些人多眼杂的场合。
朋友打趣他,人家小朋友就是开个玩笑,你就将他送进去,人家老爹都找到我头上了,想让我帮忙搭桥,说亲自给你道歉,这我哪敢应!
宋纪恩点了支烟,笑说,我看任总挺疼爱小儿子的,奸淫掳掠没有不沾的,为民除害的事何乐不为呢。
朋友看了眼宋纪恩无名指上的银色素戒,不再劝说。
陈耳东自回来后,人越发水灵,看不出三十多岁,站在人群中像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青春靓丽,惹人注目。宋纪恩却是男人味十足,眼角的鱼尾纹,手指粗糙的茧,挡不住他十足的魅力。
两个人的婚戒,一个带着像大学生情侣之间的一个小承诺,另一个则挡不住泛滥的桃花。
在正月初五的老友聚会上,宋纪恩喝的伶仃大醉,打电话叫陈耳东来接。
陈耳东耳边充斥宋纪恩低沉性感的嗓音,这让他想起前天晚上,宋纪恩压在他的身上粗喘气,贴着他的耳朵宝宝、宝宝的叫,叫得人心乱神迷,就如现在电话的那边一遍一遍叫着东东。
陈耳东耳朵发烫,似是他吹的热气呼在脖子上,寒冬腊月竟冒了一身汗。
电话那边人群的调笑声惊醒了他,宋纪恩问,东东在忙吗?
他犹豫一下,没。
来东月酒店接我一下好吗?
好……
等陈耳东到了,推开包间,几个人还在喝,红的白的摆了一桌,没有服务生在一旁候着。
几个人少见的没了风度,李泽瑞也在。
他结婚了,小孩儿今年腊月刚出生,是个小公主。
他们参加了孩子的满月酒,陈耳东抱了抱,软乎乎的小手抓着他的衣领,隔着胸膛跳动的心脏也怕惊了她。他买了一个翡翠如意虎头锁送给孩子,希望她平安健康。
李泽瑞静静端看陈耳东,过去未宣之于口的爱意和滚烫的赤子心隐藏于漫长的时光中,陈耳东装作不懂,宋纪恩装作不知,他装作未发生。
成年人复杂,爱情有它的局限性。
当晚喝多的宋纪恩热情又激烈,在陈耳东身上种下青紫的吻痕,磨着不给痛快,逼着陈耳东叫老公叫哥哥,真叫了之后却操得更狠,一下一下擦着点将他钉在床上。
明明三十四的人了,怎么叫个床像猫儿叫春一样勾人,嘴里哭求饶,小屁股吸得分明是不想他离开。
暖黄的台灯下,陈耳东脸庞上干涸的眼泪和动情的红晕,总是能让他想起初春的雷阵雨,一个翻身就会有潮湿的春草味。
宋纪恩从前没想过会投入地去爱,他见过令人绝望且显得可笑的爱意,所以他自以为能在爱情里隔岸观火。而此时此刻他愿意生硬和平庸地刨出偏爱,在半生不熟的灵魂上烙下忠贞的誓言,给他一句我爱你。
他迷恋地抚摸陈耳东的身体,十多年的爱欲使爱人犹如多汁的蜜桃,甜蜜诱人。他一下一下撞击肉穴,被紧包裹住的除了性器,还有灵魂。
爱人再受不住持续地刺激,攀着他的肩膀,大叫道,好哥哥,好哥哥,给东东吧……
他再无法自持,暴虐翻涌,性欲泛滥,他想死在这也好。
家里的书房是分开的,宋纪恩的在楼下,陈耳东则在三楼,两个人互不打扰。宋纪恩偶然在三楼办公的时候发现了敞开的笔记,看起来像是写的日记,宋纪恩拿起欣赏,丝毫不会因为是私人物品有什么愧疚心,他想他连人都是他的。
普通的笔记本里写了自认识起的一些事。上面的字笔力苍劲,犹如青松,和陈耳东人一样漂亮,让人过目不忘。
宋纪恩放了工作,颇有兴致的看起来。他不赞同自传里写的陈耳东阴郁的形象。陈耳东个子不算高却也有178了,胳膊长腿长,窄腰翘臀,偏生巴掌大的脸又是男生女相,眼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冷漠不好亲近。
刚认识陈耳东的时候,他是个豆芽菜,瘦弱的身架撑不起校服,短袖永远是洗的泛白的夏季校服,可能是高中那两年宋纪恩给他大补,个子便高了起来,但是还是那么瘦,大学毕业后好不容易养出来肉,支教那几年又还回去了。
有一年难得清闲,他便带着陈耳东去郊外河畔的马术山庄,那里风景秀丽。他会带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来玩,谈生意。
他是马术俱乐部的股东,养了几匹马在这。男人嘛,养车养马养情人总会沾两个过过瘾。
那天他刚进俱乐部,便被绊住了脚,让一位骑师带着陈耳东去马房选马。
等他终于应付走了人,回来便看见英俊的骑师走在前面牵着马绳,他扭着头与陈耳东说笑。马术服裹着他紧实的臀部,修长的腿搭在马的两侧,赏心悦目。
陈耳东看见他,挥着手向他骑过来。他牵着手将他扶下来,陈耳东显然兴奋,并未注意到搭在他腰间的手,旁边的骑师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也就是二十左右,看见两个人亲密关系,一下子颓唐了。当天晚上住在山庄的酒店,陈耳东被强要了一夜。宋纪恩清楚了解他对陈耳东的需求,遵循本能的欲望,侵犯并且征服。
自传翻了一半,他听见爱人洗漱完上楼的声音,连忙放下,与爱人一同进入甜美的梦乡。
雯静在2010年结婚了,与宋纪恩公司的一个副总,不少男同事哀叹惋惜,酸溜溜地说办公室恋情长久不了。
陈耳东单独收到了雯静的婚礼邀请,擦着头发问宋纪恩,新郎怎么样?
宋纪恩皱着眉看着财务预算,敷衍地说,是我们公司小于。
于继洲是前年刚被挖过来的人才,上个季度刚为公司创下15个亿的利润,江东子弟多才俊。
婚礼当天,不少人在远处偷偷打量公司的老板娘,再看自家老板,一会儿咬耳朵说悄悄话,一会儿在餐桌下抓着老板娘的手指摆弄。
陈耳东染上酒瘾,这会子在酒席上多喝了两杯,脸色就红润起来,看着也不那么清高冷傲。
新娘子带着新郎官过来敬酒。敬酒服是新派中式喜服,金银线搭配苏绣,流光溢彩。
如果没被掰弯,雯静这样美丽大方,也会是陈耳东梦中女神。古人说美人当以玉为骨,雪为肤,芙蓉为面,杨柳为姿,雯静并不拘泥于小女人姿态,更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的豪情。
宋纪恩给了他们半个月的婚假,封了一个大红包,陈耳东说他俗气,自己去选了一套茶具做新婚礼物。
雯静端着酒杯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做秘书这些年,她替宋纪恩处理过不少情人,送房子送车,她从第一眼看见陈耳东便知道自己上司栽大了,后来才知道两个人年少相爱。
有几次宋纪恩喝多,连着司机也被灌了酒,打电话叫她来接。老板喝得不算太多,脑子还算灵光,偏要先去趟酒店,叫她在楼下等,她以为是来接哪个小情人的。
半个点后,宋纪恩独自下了搂,洗了澡,换了一身西服,嘴里嘟囔,回家。醉得不轻还知道洗澡,她透过后视镜白了老板一眼。
宋纪恩扯开衣领,闭着眼拨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了。
东东,煲一碗白米粥,胃疼。
老板撒娇的语气让雯静起来一身的疙瘩,肉麻的要命。
手机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给挂了。
老板把手机甩在一旁,推心置腹地说,雯静呀,你不知道啊,追老婆有多难呀……
雯静汗颜,你老婆不是被你自己弄丢的吗。不想听到酒鬼的醉话,她猛踩油门,车子飙到120迈,在宽阔的大道上一骑绝尘。
宋纪恩当然不知道下属对自己的腹诽,他的眼里满心满喜全是爱人。陈耳东今天身着蓝色西服,里面是领口钉扣牛仔蓝衬衣配着深棕色领带,恰到好处的腰身,总是引人无限遐想。
宴席上,陈耳东趁着宋纪恩上台说话的时候,偷喝了好几杯红酒,这会到家,脸红扑扑的倒在沙发上,宋纪恩无奈又觉得好笑。
陈耳东很白,昨晚性爱的痕迹还留在身上,他亲亲他的嘴角,世界上有千万朵玫瑰,但是这枝玫瑰驯服了他,它变得独一无二。
陈耳东将衣服脱了个干净,穿着衬衣,纯白的内裤若隐若现,眉扫春山淡淡,眼载秋水盈盈。
小妖精。
他压着陈耳东索吻,爱人的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小声哼哼,催促他快点。
他一脚踩在地上,另一条腿横跨他,迫不及待把自己一点点插进去,略微退出,再凶猛地插入,沙发的弹力让每一下更具有攻击,爱人崩溃的哭泣呻吟。
洁白是他能想到的最恰当的用来形容陈耳东的词。
宋纪恩痴迷地凝视这张脸,眼底是不言而喻的占有和强烈炙热的欲望。
他发狠顶弄几下,紧接着陈耳东犹如过电般抖动起来,他反扣他的手,不容拒绝不容躲避。宋纪恩俯身吻住他,舌头舔舐来不及吞咽的唾液。
这是我的。过去,此刻,未来,都是我的。
在建业广场遇见易嘉熙的时候,显然是双方都没预想到的,那也是时隔两年半的一次见面。他挽着恋人的手臂,仰着头甜蜜地笑,看起来两个人是幸福的恋爱。
一晃陈耳东才看清对方男友的脸,和宋纪恩有七八分像。
本想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走开,没想到宋纪恩突然停住了,笑着与易嘉熙打招呼:“好久不见。”
易嘉熙面色微僵,他男友似乎也看出来自己与宋纪恩样貌的相似,尤其是那嘴唇。再看这场景颇有旧恋人偶遇重逢的模样,男友扯了一个嘴角。
易嘉熙紧张地搓搓手:“好、好久不见。”他偷偷扫了一眼男友的脸色。
但他并没有打算介绍。
宋纪恩问:“不介绍一下吗,嘉熙。”陈耳东在背后轻轻拽了一下宋纪恩,他太了解他了,不怀好意地制造事故。宋纪恩捉住他的手。
“这是我男朋友苏皓楠。”易嘉熙显然不想久呆,拉着男友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苏皓楠纹丝不动,手抽出揽住易嘉熙的肩膀:“宋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摸虚实,探真假,说笑带着机锋。
“嘉熙瞒得真是滴水不漏。”宋纪恩并不接他的茬,冲着易嘉熙眨眨眼。
陈耳东对易嘉熙无怀恨之心,也无记恨之意,不想破坏别人的姻缘,他使劲地掐宋纪恩的手心。
易嘉熙没有往日的机灵敏捷,干笑说:“我和皓楠还有私事,先走一步。”
原来爱情里的人们都是兵荒马乱的。
陈耳东低头偷笑,宋纪恩贴着他的耳朵抱怨:“你这掐得也太狠了。”
他扭头看不远处的他们,像是有了争吵,易嘉熙加快脚步追着男友。
“我这算什么。”宋纪恩冷哼一声,揽过爱人的肩膀慢悠悠朝着落日余晖走去。
在一起久了,陈耳东偶尔想起自己做直男的时光,啊,青葱岁月,他不禁会感慨道,看着躺在一旁的爱人,他小声嘟囔,我当年可是钢筋一样的直男。
这话宋纪恩当然听见了,他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并不理会。
我要是个女孩就好了,给你们老宋家传宗接代,等我老了我就把家产捐了,要他自力更生白手起家
家产?每个月一万多的工资,光是给那几个学生补贴就已经花光了。
谁说的!明明还有四千多!
大白每个月开销估算一下已经四千了。
啊!
陈耳东怪叫一声,扭头看着趴在地上的狗,快来大白,让爸爸看看四千块钱花哪里去了?
宋纪恩颇为无奈的转过来,每天晚上陈耳东都会想方设法的把狗弄上床,又搂又抱,不肯撒手。
小畜生极其会看眼色,见它爹死死瞪着它,不管爸爸怎么叫都不肯跳上床。
大白是一只白色土松,聪明勇敢,服从性好,忠诚度高,如果说它把宋纪恩当作首领,那么它会视陈耳东为玩伴,差别是宋纪恩的每一条指令它都会完美执行,但陈耳东的需求它都是自愿满足。
幸好楼下客厅古老的大摆钟准时准点的敲响十下,它自觉离开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大白刚离开,宋纪恩的手就不安分地伸进陈耳东的丝绸睡袍里乱摸,鼻子在他的脖颈使劲地嗅,嗅得他咯咯笑。
这样好色贪婪的宋纪恩是早年间不常见的,那时间他收敛光芒,伺机而动,在外人看来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
当然了那都是表面的,陈耳东想,明明就是个重欲好色、不服管教,脾气暴躁的家伙。
好了好了,今天绕了我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宋纪恩还未尝到甜头怎么肯罢手,两根手指夹着乳头往外扯,头埋在另一边吸得滋滋作响。
陈耳东气息全乱,哀求着,周末吧,周末好不好。
宋纪恩相当不满,硕大的性器未得到满足,低吼着蹭了几下才放开手。
陈耳东拢了拢睡袍,灯光是朦胧的,脸上的红晕是朦胧的,眼尾是醉了的红,这种美感,像是琥珀杯里滟滟的红酒,宋纪恩只是看着就醉了。
李泽瑞离婚了?
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那小女儿判给谁了?
判给他前妻了,李泽瑞正上诉。
小姑娘很可爱,人小鬼大,见到陈耳东,便抱着大腿:哥哥,我好想你哦,你好久没来看安安了。
想到这陈耳东快落泪了。
陈耳东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宋纪恩一看爱人表情不对,一把揽在怀里: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上诉几率还是很大的。
比起早年间学生时代相对单纯无猜无防的友谊,他和李泽瑞更多的是利益体关系。
如果你想要个孩子,其实我们可以
一面享受自由同性爱情,一面又妄想传宗接代,我没那么不要脸,我带几个学生挺好的,上次阳阳给我发他的成绩单,最近一次摸底考排了全市前一百,比你那时候还要厉害,长江后浪呀。
他颇有点感慨,他快想不起来九零年末的事了,晚风柔和得让人无可抱怨,街灯未亮,路人眉目不清,好像下着细雨,光怪陆离的灯
宋纪恩离开了房间,再回来时拿了两杯酒,这几年陈耳东越发嗜酒,睡前如果没喝一杯,那这一整夜就会翻来覆去无法睡眠。
医院大夫最后给的诊断是心理问题,只能慢慢干预。
陈耳东狗鼻子闻见了酒香,才从回忆里醒来。
是宋纪恩调的酒,陈耳东馋猫一样,几口喝完了,喝完了还不算,还要一边搂着宋纪恩,一边吻他,问他香不香。
这种诱惑妩媚叫他欲火腾升。
事实上,从相识的第一天起,这种决堤般的欲望便是在一种征服的,纠缠不清的情景下持续着,博弈在性爱中尖锐进行着,在没有彻底交心之前,它将缠绵永续,有始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