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暗c汹涌(二)
南区,卓溪别墅。
一辆计程车缓缓地停在豪华的别墅大闸外,叶博云的神情严肃,一入门连管家朝他开口打招呼的时间都不管,直接上二楼的会议室。
叶柏仁跟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得正欢,见叶博云闯进来也没有丝毫转变脸se,只是微笑让管家叫车送了那个男人离开。
叶博云一直站着,直到把来客送出门口,只留下单独两人待在会议室时,叶柏仁连个眼se也没有给他,自然地接过管家给他的两包高级茶叶,继续自顾自地泡茶。
平日叶博云被无视到习惯了,当收到对方的拒绝讯号时都会自动自觉地离开,但今次危急关门,关系着金门甚至整个丰城的命运,他作为前任副会长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你打算怎样处理这次大型n捕?」叶博云虽然心里有些生气,但有求於人又无法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忍着,「有这麽多人被捕了,还有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谁?跟你一样不求上进的朋友吧?」叶柏仁翘着二郎腿,身子往後坐,呈现一个最慵懒舒适的状态。
「卓迎风和张丝思,她们是金门的成员,你该认识吧?」叶博云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注视着叶柏仁,「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ga0ga0震的年轻人,但是他们是真心希望丰城会变好的。」
「那又怎样?」叶柏仁自顾自地盯着面前的电视机,「年轻人犯了错就该承担後果,没有人b他不自量力地强出头,用这一些自以为能b人就范的手段,注定只有失败。」
叶博云凝视了他一阵,说:「如果他们不用这种激烈的手段,你觉得张染扬会听吗?」
「即使你们这样做也是无补於事。」叶柏仁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我一直看不顺眼张染扬好久,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优秀的对手,你们那些小朋友再铤而走险也只不过给司法机构送人头而已,抓三百人跟抓三千人对政府是没分别的,还不如收拾心情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了,自然要报复社会就容易多了。」
他早就知道叔叔的立场,但叶博云还是觉得跟他g0u通很吃力,他要怎样解释社会运动不等於报复社会,读书能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学历而不是社会环境。
毕竟「民主自由、追求公义」,也不过是一个最虚无的词,在现实的人眼中,还不如赚更多的钱重要。
但没有完善的社会环境和福利制度,赚到再多的钱又有什麽意义?那些钱是真正属於你的吗?还不是要交税给不顾民意的政府?最後结果也是一样。
没有自由就没有所有。
叶博云深呼x1一口气,认真地对叶柏仁说:「我希望你能救我的朋友,你手上有警务局高层们的把柄,要救人应该难不倒你。」
叶柏仁听罢笑了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反问:「我为什麽要帮你?萧浩的事你不是一样视若无睹吗?」
叶博云的心多跳了一下,马上沉下脸,「si去的人是无法复活的,卓迎风他们还活着,自然要救。」
叶柏仁耐心耗尽,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把领带脱下来,站起来转身便走。叶博云打算向前拦住他,马上收到了对方用最不满和凶狠的神情盯着他,盯得他心里发寒。
「你要不是我的侄子,我早就踢你出门了,出去外国读书花的是家里的钱,结果什麽成绩都没有就回家,简直连垃圾都不如。」叶柏仁冷漠的言语如同针刺入心,「这麽喜欢管别人,为什麽不管好自己先?你跟陈立海差太远了,不论是待人处事和做人的胆量,难怪人家现在跟你闹翻了,你只能像只si狗般回家,除了四处求人帮你外你还会做什麽?」
直到他离开後,叶博云站在原地好久,身旁的管家和佣人纷纷懂事地装没听见,做着自己的事。
这座风雅清新的别墅透着阵阵凉风,但叶博云只觉得如坠冰窖。
虽然明知道叔叔的说话难听,故意用陈立海来贬低他,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评价。叶博云一出身就是贵公子,从小到大也成绩优越,还习得多种乐器,条件b小康家庭出身的陈立海更好,但学业成绩和课外活动总b他压一头。
没想到在现实社会中叶博云的表现同样b陈立海更胆小,在一切事情恶化之後他选择了离开丰城,而他的si党却选择继续留在原地承担责任。
说到五年前的立法会跟现在的总部如出一彻的爆炸案,叶博云不由自地想到当年跟他问起陈立海的马仲然,那张知道答案後挂满失落的脸孔和背影,即使过了五年他仍然历历在目。
如果马仲然在天之灵看到如今发生在丰城的一切,他会怎麽想?
或许会怪责,他没有尽力支持陈立海吧。
离丰城大学不远处的树林处。
郝守行和明治获救後,他想笑,但笑容的弧度牵动了伤口,所以只能发出难听的乾咳声。
那名狱警飞快地蹲下去捡回被抢走的警徽,顺便踹了对方一脚,让郝守行躺在地上。
「你要真的不想待在黑房也行,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狱警回复理智,像拖着si屍般拉住郝守行的手一路磨着地板向前走,郝守行正好没有了力气,就闭上眼睛假寐,任由对方拖着自己走路。
映入眼帘的两盏大灯同时向他投来了无法忽视的光芒,他的双手很快被熟练地绑起来,那个锁扣的y度把他手上的皮肤都磨破了,拳头的周围布满是血印。
郝守行正面朝下被摔在地上,那个人放下他便离开了。他好不容易睁大了眼睛看清楚情况,才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是训练步c用的大型c场上,但眼前的景象却异常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四面铁丝网包围下,有十几名男nv青年跟他一样被锁上手扣,双脚屈曲跪在两名穿着制服的公务人员面前,有人保持沉默;有人低下头不知道在呢喃什麽,嘴角上有血迹;有人不忿地跟站起来跟狱警理论,竟然被对方抓着他的脑袋里地上磕,头也被几名狱警踹出了脑震荡的地步……
那些被抓出来「公审」的人都没有穿上半身的衣服或者只穿一件单薄的内衣,手脚皆布满了伤痕,有些甚至是鞭痕。他们的神情大多是呆滞──或许被无限痛苦折磨过後,褪开了痛苦与绝望,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茫然才是最真实的情绪吧。
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b之前的火车站恐袭事件有过之与无不及。
上次明显是收了钱的黑社会ga0事,而现在却是一堆n用权力的怪物,它们甚至连最基本的良知也没有,只剩下肮脏的、凌辱弱者的yuwang。
他想起新闻上好像曾经报导过一些偏远地区的集中营,他们被该市政府严密监控,平日吃饭出门回家的时间都被纪录和有一定的规限,就连生育权都受到限制,妇nv不能超生,怀孕时会被抓去强制绝育……总之任何违规定的行为一律被禁止,市民的人权和自由归零,但他们除了麻木地跟随着极权者的命令外,却毫无能力反抗,因为反抗的下场往往只有一条si路。
监狱,曾经是他待过三年的地方,但没有一次b今次更令他心寒。
心寒是对於人x的丑恶,如果当年霍祖信没有护住他,为他暗中打点一切,大概他会跟萧浩有一样的下场吧。
不是「被自杀」si在某个厕所角落里,就是被某些发疯的n权怪物发泄私慾而si。
人人也渴望拥有权力,而权力的背後又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有谁能为那些被垫在脚下的屍t说话?
「你们真是猪狗不如的垃圾。」郝守行轻轻地扔下一句,身上的痛楚b得他不得不转身朝天,用背面挡住背上隐约流出来的血,「我们还未被定罪,你们就当我们是罪犯来看待,不对,即使我们是杀人犯,你们也无权这样对待我们。」
他被扯住头发,一只「怪物」正凝视着他,眼神充满了疯狂,但语气却非常平静,「你有什麽权利跟我说话?你在山上纵火袭警,保护一群窝藏在大学的罪犯,你本来就该受重刑受折磨,你没资格提我怎样当警察。」
郝守行懒得跟他说话,直接把卡在喉咙的浓痰咳出来,jg准地吐在怪物的脸上,惹来了怪物的不悦,随即怪物招来了其他围观的怪物,对他实践了明副其实的私刑制裁。
他身上的衣服被撕个乾脆,下t也被某只重力的皮鞋磨着,他的额头上满是血ye,滚烫地划过他的脸庞和耳际,再划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深se的血晕。郝守行已经痛得无法再开口说话了,连张着的嘴巴也在颤抖,脚不断地挣扎磨擦着地下,但很快就被折起来向後弯,咔一声,好像骨头断了似的,他感到一阵更猛烈的痛楚从脚部攻向头部,令他本来晕眩的状态再次强行清醒。
在这种情况,他好像出现了幻听──他竟然听到明治呼叫他的声音,不会吧,他怎麽会在这里?如果他真的在这里,他想朝他微笑,告诉自己没事,但连抬头的力量也没有,只有任由那些怪物不断地蹂躏他的身t,集中火力地对付他,无暇对付其他跟他一样的受害者。
一瞬间,郝守行心想糟了,他要si了,他有很多事未做,他首先想跟霍祖信认真地说句对不起,受你照顾了这麽久,但最後还是一次次地给你带来麻烦,或者直到他入地狱还是会受到他口沫横飞式、夹带关心的责怪吧。以他的x格,他最後还是无法忍下去,无法当作什麽事也没发生,无法去听你的话,再去上学念书,毕业後踏踏实实地找份工作重新做人,对不起。
对於生si未卜还躺在医院昏迷的姚雪盈,他同样充满内疚,希望她平安康复,早日忘了他,找到属於自己的幸福。
而金如兰和风尹,看起来只能下辈子再当朋友了,下一次一定会再次参演你们的剧集,当个路人甲也好,打杂也好,至少能有机会认识。
郝守行不禁笑了一下,想这些东西也太r0u麻了,他一个习惯只动手动脚从不开口说ai的人,其实心里最在乎的人他从来没有说出口,那个无时无刻在忧国忧民、从不正回应他的感情的怯懦青年,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走入他的视野,走入他的内心,最後被他的理念打动,开始积极地思考怎样可以改变社会,让我们生活的地方变得更美好。
「郝守行!」明治的声音再次在他身边响起,他无法抬头,但也能想像出明治一个大男生哭成泪人的丑样,呵,真没出息。
其实最没出息的是他,多少人像他一样,面对警暴无力反抗,最终从一个人活成大众心中的一个名字。
「瘫了,走吧。」不知道哪只怪物发出了不屑地发出嗤声,在一片血迹中拖起了一只无力的脚踝,郝守行的手扣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闷声。
他不知道自己被拖住带到哪里,只觉得下巴一直磨着不平的地面,嘴唇很乾同时感到sh润的血ye往下流,半失去意识的脑海里只剩下听觉和嗅觉尚在运作,眼睛睁开也很难看清。
一阵臭味突然传到他的鼻子里,他好像带到一个单独的禁闭房,房内应该连闭路电视也没有设置,只剩下两只怪物在聊他的处置方法。
「带去哪?」另一只b较年轻的怪物说,轻声地靠近对方说,「张sir,打成这副模样多半活不下去了,像上次一样放到公厕,还是直接扔到外面?」
郝守行脑袋一歪,索x闭着眼睛,耳朵传来了类似白噪音的声响,反而让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完了吧,si了吧,无所谓了,只要那家伙安全就行,反正只要他在,金门就在,丰城还有救。
在郝守行心里,钟裘安大概已经是救世主的存在了,难道不是吗?能豁出去不惜一切换回正常的社会制度,他能做到的,自己也希望替他做到。
即使要以牺牲自己作为代价。
郑sir不再理会地板上的「半生半si」的重伤活人,只坐在办公桌的一头,点了根烟,轻浮地说:「这里五公里外的西岸。」
「真的吗?」那个年轻的怪物听了有点吃惊,「我们之前未试过打那麽重,我怕局长──」
「你是不是傻?」那个郑sir不耐烦地直接开喷,「傻子才会自动送上门,他又没正式被起诉,家人报案不就只当作失踪案处理,他们又哪能把我们怎麽办?就算是局长都管不了那麽多吧,他们都只听大sir他们汇报,我们私底下做的事他都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但你要是自己想上报的话我可拦不住你。」
郝守行脸朝下躺在地上,只觉得地板特别冰冷,稍为让他清醒了一下,还能听清他们正在说什麽,但他真的一点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
看着地上被蹂躏得不像人形的人,郑sir踢了几下发泄完後又感到一阵恶心,血腥气味浓得连他一个见惯大场面的警察都受不了,「喂,阿松,快点处理掉,不然大sir见到又要怪我们动静太大害他要帮我们执手尾。」
之後的事,郝守行完全是一个被动的人,他感觉自己被装到一个巨大的黑袋後就晕过去了。当再次醒来时,他只听到外面是一片寂静,仔细听还能听到飞过的鸟叫声和涓涓水流声。
他感觉外面有人一边吃力地拖动着黑袋,一边呢喃着:「有怪莫怪,你si後千万不要怪我们,如果你不带头闹事,郑sir他们又怎麽会针对你?你还反驳他们,他们自觉当警察有头有脸的,怎麽可能受得了你多番挑战他们权威?怪就怪你这个人太莽了,跟之前那个人一样。」
郝守行虽然视野一片黑,但听到这番话又想笑了,但一笑就拉动伤口,只能作罢。
不过他说的是人到底是谁呢?还有谁跟他有相似的遭遇?是萧浩吗?
袋子被拖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礁石上便停止了,阿松看了一下水流的速度,再加上他们故意选在凌晨时分夜阑人静的时候才作手脚,即使被别人看见他们见到警察在办案,也无法做什麽。
此时的郝守行心里也接受了现实,他将会si在这里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幸运的还能被其他人捡到他的屍t,不幸运的话,他的遗t应该会被水浸得发涨,连身份也难以辨识。
「去吧,投胎去当个乖乖听话的人,总b当只阿猫阿狗好。」听到附近停泊车辆内同伴的催促声,阿松马上一松手,郝守行把握最後机会si命地挣扎,但事实上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随着漆黑一片的视野掉落水里。
急流把黑se袋子越冲越远,彷佛身处在瀑布当中,袋子被沿途的石头划破了,大量水随着缺口涌入。
郝守行强打着的jg神终於崩塌,支撑不住陷入昏迷,坠入河流。
注:
执手尾=收拾残局
十二月中旬,凌晨。
临近圣诞节的酒吧街特别热闹,南区的白领族一到下班时间便会纷纷找上知己来酒吧街享受最放松的时间。
到酒吧的人大多带着不同的目的,有的只是单纯来喝酒,有的找猎物搭讪,有的只是寂寞想找个陌生人聊天,多喝两杯会发展成怎样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但喝到醉醺醺时会发生争执也是常见事。
「雷震霆!」一个全身布满纹身的大汉带上几名小弟,一见到喝到晕乎乎的雷震霆就是一上手,直接好像抓小猫般拎起他的後颈衣领,朝他不满地大吼,「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si了?欠我的钱就不用还?」
「镖哥!镖哥!我怎麽可能忘记你呢?」雷震霆一见到来人马上温驯得像绵羊,平日流氓作风一扫而空,马上朝他哈腰笑,「只是……我妈病了,需要钱。你知道我家的祖屋都卖了,现在已经跟代表律师签了合同,快有钱了!快有钱了!只要我一收到钱就马上交给你!连本带息!」
镖哥举起桌子上的酒杯,大力地撞向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令全酒吧的人侧目。
「你想骗我到什麽时候?」镖哥直接扯起雷震霆的头便往桌面撞去,粗俗的语气钻进了在场人士的耳朵,「你都知道政府做法有多慢,他们那个什麽土地发展局部门出了名最会拖时间,你们向政府交土地,他们会马上动工吗?地下城计划都被ga0得一锅粥了,张染扬是绝对不会在这个风头火势得罪中央,即使他们落实发展西区重建,他们找人收地後,还要审核再到招标动工,要花多少时间?你说他们会马上给你钱?哈,谁会信?恐怕现在在出面ga0事的暴民都不会信!」
标哥的说话语气引起多数人的不悦,尤其是他们把「示威者」说成「暴民」这句更是触动了人们的神经,纷纷用赶人的语气朝他反驳:
「私怨麻烦外面解决好吗?我们是来喝酒的,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要打出去打,别阻碍别人做生意!」
全场嘘声四起,令镖哥面子挂不住,他身後的小弟们纷纷朝其他客人叫嚣,连酒吧老板都忍不住出来劝架,镖哥一拳揍过去,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多亏了这场突发事故,雷震霆得以趁着混乱逃脱,跑到一个无人的昏暗後巷,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粉末。
什麽也不说,先x1一口再说。
雷震霆每次遇到解决不到的困难时就习惯先x1一口「好东西」,这才让他的脑袋如同上了马达似的高速转动,但通往的方向绝对不是什麽罗马之路,而是离地狱大门更近了。
卖祖屋的合约藏得更深还是被他老妈发现了,两老大发雷霆,即时把这个「雷霆」赶出家门,亲儿子也无法留情。
「自私jg!平日就会怪我好食懒做,你们还不是霸占爷爷的祖屋!」雷震霆朝地下吐了一口口水,满是鄙夷的嘴脸,「我需要靠你们养?你们还不是靠爷爷养!有本事去打市区打工啊,还不是靠我……」
他一直蹲在後巷骂街,骂着骂着,过度亢奋的脑袋让他冲动地开始踢打身边的物件,又朝经过的途人大吼大叫,十足一个jg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当其他人像避瘟疫般躲开,雷震霆还沉醉在得意洋洋之中,以为他这一身十天没洗过澡的臭衣服总算吓到一两个人,当他站起来想朝一个男生叫嚣时,却冷不防从背後一gu力量朝他的後脑勺袭来,他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打晕在地上。
目击一切的男生先是吓了一跳,但偷袭的人朝他点点头,然後把一只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巴前,男生看到没有说什麽,直接离开了。
陈立海没想到平日不走的路,一走就遇上冤家世仇,他跟雷震霆结下的仇最早建立在权叔身上,每当想起权叔已经不在了,心里还是有一种化不开的痛,同时更恨眼前这个渣滓不如的家伙。
面对倒在垃圾桶一旁、衣衫n褛的人,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并没特别的波动,好像看待一个已si之人一样。
林亦权的葬礼在上个礼拜在灵堂举行,由他身边的至亲──遗孀任圆圆和儿子文仔主持。他身边的亲友也有亲自到场,有霍祖信、强哥、材叔和梅婶,还有跟权叔相熟的顾客和朋友也有来见他最後一面。
陈立海是最後一位到场,当时他穿着一身黑衣黑k,衣服上别着一朵小白花,跟其他人一样朝先人家属鞠躬後,静静地坐在一角没说话。当时的任圆圆强忍着情绪为亡夫主持送别仪式,文仔一脸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一向坚强的强哥哭成一个泪人,材叔和梅婶跟他简单打了个招呼,脸上的忧愁遮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