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
薄潭玉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楼外,灯火通明,伫立良久,才拨通一个号码,电话另一端传来磁性的声音。
“什么事?”
“我需要用你的私人飞机。”
国某医院,黑衣保镖蜂拥而入,薄潭玉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的人。
病房里,一个五官锋利,俊美的男人苍白着脸看着窗外,薄潭玉命令保镖直接带走。
嘭的一声,傅长赢刚回头,就有几个保镖进来,他本能的向后退。
“你们是谁?放开我。”傅长赢腿还没好利索,反应慢半拍,只能被他们架起来。
走到门口他看见墙边倚着的男人,他的脸一半在阴影,精致的五官,殷红的薄唇,皮肤冷白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傅长赢直觉他的气质不一般,又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绑架他。
是谁?罗珩派来的?
傅长赢眼神黯淡,自嘲的笑,只觉得这半年的挽回就像一场梦,把他打骨折,身败名裂也不够,还要再绑架勒索,或者是想让他死。
保镖拉开车门,强硬的把他塞进去,然后薄潭玉坐了进去。
傅长赢从回忆中抽离,双眼无神看着车窗外。
薄潭玉惊讶他什么都没问,正好省了他的麻烦。
观察了他片刻,傅长赢一动不动,状态有点不对,薄潭玉微微皱眉,正要做点什么,他开口了。
“我如今已经身败名裂,你觉得绑架我能敲诈到钱吗?”
薄潭玉才明白他是以为自己被绑架了,说明状态还行,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薄潭玉干脆闭上眼睛。
半夜四点多,他们到了私人飞机外,一下车保镖继续架着他,夜晚的风有点冷,呼呼的吹着,衣服都吹的飘起。
傅长赢看到私人飞机冷笑一声:“绑架还要飞机,有请飞机的钱,还需要绑架,罗珩是给你们多少钱买我这条命?”
薄潭玉不想和他废话,只下令带进去,薄潭玉不发话,保镖也不会说。
凌晨八点,飞机降落a市,保镖干脆利落把他放到黑色汽车里,直奔a市傅家私人医院。
傅长赢从下了飞机的路上就一直是懵的,距离傅家医院越近,他的心就跳的越快。
“这是去哪?”
“傅家私人医院。”薄潭玉淡淡开口。
“你们,你们是傅家来接我的,为何我没见过你?我爷爷他怎么样了?”傅长赢激动的抓着他的袖子。
傅长赢苍白的脸,穿着病服,额头包着纱布,锋利的五官看起来柔和许多,某一瞬间,薄潭玉心颤了一下。
见到真人后薄潭玉再对比他来之前看的照片,真人比他想象的更狼狈,已经看不到一点往日的神采,此时这个曾经的a市太子爷好像从内到外被人打碎了脊梁骨。
来之前太过匆忙,他只来得及看傅长赢的照片,对他发生了什么事变成如此还不清楚,薄潭玉不着痕迹的躲开傅长赢抓着的胳膊,只是轻缓着语气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表哥,表哥,你终于来了,快进去。”储未岑红着眼推他进去。
傅母一把抱住傅长赢,“儿子,你受苦了。”
傅城冷着脸说:“逆子,你还敢回来,傅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滚出去。”
傅母挡着傅城不让他打,“儿子还有伤,爸还要见儿子。”
“不孝子,你真的是”傅城气的红了眼眶。
傅长赢低着头不说话。
“够了,长赢来爷爷这里。”病床上的傅老爷子颤巍巍的伸手。
听到傅老爷子发话,都不敢再吵,傅长赢看到爷爷就泪流满面,愧疚席卷全身,他本来没有脸再回来的,爷爷一直宠他,这次是他害的爷爷也病了。
储未岑扶着傅长赢到病床前。
薄潭玉向前打了个招呼:“傅叔,我是薄潭玉。”
傅城只抬头看了一眼他,让助理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他。
薄潭玉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干脆利索的签了字,转而拿到病床前。
“长赢啊,我的宝贝孙子伤成了这样。”傅老爷子心疼的摸着他的脸,傅长赢哭的眼泪都止不住。
从来没有这么哭过的小少爷,如今哭成个泪人,“不哭,你啊你为了一个男人脸都不要了啊,爷爷老了,你答应爷爷一件事吧。”
“对不起,爷爷,什么事?”傅长赢哭着抬头,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傅长赢真觉得自己该死。
傅老爷子对傅长赢说:“你把文件签了,现在就签。”
“这是什么?”傅长赢想翻一下,傅老爷子只说:“你只管签,爷爷不会害你。”
傅长赢在签字的地方签了自己的名字。
傅老爷子看向薄潭玉,“你就是薄潭玉吧。”
薄潭玉点点头。
傅老爷子打量薄潭玉,“是个好孩子,过来。”傅老爷子颤着手握住薄潭玉的手,想往起坐,起来又倒下。
“爷爷。”傅长赢急忙扶他。
“谢谢,谢谢,帮我谢谢他。”傅老爷子把他手叠放到傅长赢的手背上,“我孙子他被宠坏了,我不求其他,只求你能护住我这唯一的孙子,我把长赢交给你了。”
“您放心,我会的。”薄潭玉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郑重的说道。
“爷爷他说让您放心,您就放心吧。”薄潭玉补充道。
昨天,薄老爷子把他们兄弟二人叫到书房。
“潭玉,你也到了该收心的年纪了,我知道你喜欢男人,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你和他联姻。”薄老爷子说给薄潭玉听。
薄父薄母都已经同意,薄老爷子叫他们过来就是为了通知他们这件事。
薄槿洲成熟稳重,薄潭玉风流玩的花,薄老爷子还是考虑让薄潭玉来联姻,让他收心,薄潭玉在外怎么玩都行,就是不能带回家,必须接受联姻,这也是薄家的规矩。
他们都清楚,薄槿洲问:“爷爷,是哪个家族的?”
薄潭玉很尊敬他的爷爷,虽然不悦但是还是坐着继续听。
“不是什么家族的,就是a市的傅家傅城的独子,我认识他爷爷,我放心。”
傅家是a市最有权的人,傅城是政界的风云人物,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这只是从表面看,其实真正的有权有钱的人都隐藏在城市里,涉及黑白两道,各行各业都有涉及,隐藏在背后,很少被人所知。
这些每一股势力都被称为家族,薄家就是一个家族,他们住在n市,在明面上也会有世人所知的身份,这些身份往往会弄成比豪门地位高一些的身份。
联姻通常只会家族们之间联姻,但并不是只和家族联姻,还会和一些外人所熟知的豪门联姻,也可以自由恋爱,但是这种联姻,嫁进家族的人为了不让他们说出秘密几乎是没有自由的,或者干脆让这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家族的秘密。
因为这些家族势力错综复杂只有核心的人本家血缘关系的人才能知道,家族联姻很多都是利益,不需要感情,只为传宗接代,自由恋爱的家族里的人,会有告诉自己老婆家族的秘密,但同时老婆知道以后,也不会再有自由,也永远说不出去家族的秘密。
“身份过于低了,至少得是家族的人。”薄槿洲不同意。
薄潭玉也不是很满意的皱眉:“那能从这联姻里捞什么好处?”
一般与豪门联姻都是这些豪门看准他们的地位势力想攀一把,而家族也只会看是否有利可得才会挑选,当然还是豪门会得更多的好处。
薄老爷子拿出几张相片让他们看,照片上有傅长赢参加活动的照片,穿着黑色西装,神采奕奕,还有在公司的照片,以及娱乐的照片。
一看就是被宠坏的大少爷,但是长相不错,薄潭玉默默的想。
“长得不错,所以爷爷到底能得什么好处?能让爷爷选择一个不是家族的人联姻?”薄槿洲看了照片疑惑的问。
“不会是爷爷年轻的时候喜欢他们家谁吧?爱而不得然后现在想扶他们家一把?”薄潭玉笑了一下开了个玩笑。
“你个臭小子,敢开我的玩笑。”薄老爷子拿拐杖打了他一下。
薄槿洲在一边看着笑,其乐融融。
“我就是通知你一声,具体的细节你不必知道,有一个事我得提前跟你说。”薄老爷子突然严肃起来。
薄槿洲和薄潭玉对视一眼,都坐端正认真听。
“他父亲前几日刚宣布和他断绝关系,以后傅家的任何事情都与傅长赢无关,也不会再分到一丝家产。”
这句话可比其他话分量更重了,薄槿洲皱紧眉头,薄潭玉思索了一下,直接气笑了:“所以爷爷的意思是要做慈善?他没了傅家的靠山,转头就有了薄家更大的靠山,我们不仅不能获利,还要养他?那这宠大的小少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你不也是被宠大的吗,整天在外面玩男人,我也是为了让你收心。”薄老爷子发火起来,他们都不敢顶嘴,他继续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薄潭玉从思绪中抽离,傅老爷子拉着他的手的力度消失,慢慢闭上眼,薄潭玉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哭声,他好像只能看到这个老人,这个老人在闭眼前都在说谢谢,让他照顾傅长赢之类的话。
傅老爷子在临死前都在为独孙做打算。
薄潭玉不是一个很容易被触动情感的人,也不能和他们共鸣,但是在这短暂的几句话中也能感受到他们深厚的感情。
薄潭玉将两份文件其中一份交给傅城,另一份给保镖。
“薄少,给你添麻烦了。”傅城作为父亲最后看了他儿子一眼然后说道。
傅母不同意但是她做不了主,扑通一声给薄潭玉跪下,抱着他的腿,哭着给他说:“求你能对我儿子好一点,求求你了,我儿子他受了伤害,他要是哪里做的不对,你能不能多包含一点他,求你了。”
“你这是做什么?”傅城冷声说道,找了两个人把她给拉了出去,哭声夹杂着恳求由近及远渐渐消失。
薄潭玉是真不想听这声音。
“薄少,见笑了,只是母亲对儿子的担心而已,没有不放心你的意思。”傅城说。
薄潭玉回头就看见傅长赢晕倒在地上,叫他表哥的人背着他往外走,他也跟上去。
告别了傅家人,薄潭玉带着晕倒的傅长赢回了n市的私人别墅,储未岑以要照顾傅长赢的名义也住到他家,私人别墅四周围着山,很大的占地面积也很安静,方便傅长赢养病,别墅没有其他人,因为薄潭玉也是买了从来没住过。
储未岑会做饭,包了厨房的事,也照顾傅长赢的生活,薄潭玉没有再安排下人,偌大的别墅里开启了他们的新生活。
傅长赢那日第二天醒来以后,知道签的是联姻书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整个人都有点不正常。
傅长赢有时候会发一整天的呆,每天浑浑噩噩,除了吃饭偶尔会躺着边晒太阳边看书。
储未岑也没办法,只能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薄潭玉知道但是不会管。
“表哥,你到底要颓废到什么时候?为了那个人不值得,傅老爷子都被你气没了,你能不能往前看?”储未岑生气的摇他的肩膀。
他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以前看着傅长赢被折磨心里是爽的,如今只觉得这个人可怜又执着,傅长赢落到如此境遇他也是有份的,现在傅长赢也只有他一个可依靠的亲人了。
“我没事。”傅长赢苍白着脸,倔强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