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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单手立抱上药胃痛发作喂药梦魇)

 

身后的车子被打中油箱突然爆炸,冲击力直接将二人甩出几米砸在地上,男人半趴在苏以颜身上没了动静。

苏以颜背后一片火辣辣的蹭伤,但冲击力多数被男人挡下,苏以颜伤得不是太重,变故突生让人儿有些不知所措,身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抬手颤颤巍巍地抚上男人身后,染了满手的红,下意识将手缩回,顿在半空,霍戴邶的身后血肉模糊。

心底的恐慌让苏以颜连话都说不出,张了张嘴,喉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般毫无声音,连哭都忘了。

不知怎地,好像在霍戴邶重伤之后,那帮袭击者便清理得迅速起来。

苏以颜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趴在自己怀里,男人宽厚的臂膀脱力打开着,头颅枕在苏以颜肩头,纤长的睫毛连一丝颤动都没有,双眼紧闭,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唇瓣被牵动着挣开了一条细缝,往外淌着的是混合着涎水的血液。

好不容易才将袭击者尽数击毙,周围已经乱作一团,军方医院的担架迅速被抬到了霍戴邶身边,苏以颜见过的西装暴徒挂了不少彩,正怒气冲冲地朝着这边过来。

苏以颜的眸子逐渐麻木空洞,身上的擦伤和男人身上的比简直微不足道,可见被保护得有多好。

“你!要不是你!老大也不至于现在来冒这个险!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他怎么会伤成现在这样,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你怎么配!老大从始至终就没有碰过你!”

“好了!阿良!老大要是知道你训斥嫂子你又得遭殃!”另一个属下慌忙拦住阿良几乎要揍到苏以颜脸上的拳头。

“老大……也得能醒来才能揍我啊!”阿良一拳砸在身侧的墙面上。

医护人员将霍戴邶趴着搬运到了担架上,男人脑袋侧着,沾血的短发散开,双手软在长腿两侧,脚尖垂下,后背的伤口触目惊心,甚至有些皮肉已经漫上焦黑,两处枪伤打出了硬币大小的血洞,男人早已陷入深度昏迷。

抬手掀开男人的眼皮,褐瞳半翻着,眸光涣散毫无焦距,似是连翻白至顶的气力都被夺去,就那么定定的滞留在那,翻起了小片眼白,光线一照,那瞳孔的收缩反应弱的几乎没有,脉搏虚弱缓慢得可怜。

松开手,眼皮微僵难以阖全,羽睫下藏留着纯白小缝。

这番枪战下来导致军方医院门口乱作一团,医护人员争分夺秒将人运进医院,苏以颜大脑空白了片刻才起身追上,泪雾不知不觉沁湿了眼尾,模糊了视线。

在抢救室门前看见了阿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嗤,你以为我们老大稀罕你献身吗?要他只是看上你的身体早在第一次把你带走的时候就上了,而不是只是给你塞退烧栓还回房解决!”

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苏以颜踉跄几步,后退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伸手覆在胸口的位置,大口喘着粗气,“哈……哈啊……呵呵……呃呜……”心脏仿佛被什么攥紧了般,痛得难以呼吸。

手术室内,男人趴在床上,医生剪开男人身上的衣服正给人输着血袋清理背后的伤口,清创,消毒……

“左臂肱骨骨折,原本贯穿伤伤口裂开,右臂贯穿伤……”

包扎好背后的伤,将人翻过来,处理骨折,打石膏固定……

【滴——】

男人的心脏停跳了,医生连忙给人做心肺复苏,“肾上腺素推1g。”医生的脑门上渗出冷汗,双手交叠有节奏地摁在男人胸膛,甚至下凹了几分,不知做了多久的心肺复苏,搁分钟就推一次肾上腺素,男人的身子被摁得在手术台上颠动,眼皮越颠越开,嘴巴更是越颠越大,半枚无神瞳仁曝露在外,无机质地照映着顶上灯光,瘫软的舌头乖巧后坠,好半晌眼球才有了动静,缓缓滚动,更是往上翻了些,宽大的眼缝间全是水嫩的昏白,但只得庆幸的是,仪器上的数据恢复了正常。

经过长时间的抢救,男人背部的伤口再次渗血,最后额间缠着绷带,手上打着石膏,浑身裹得像木乃伊,垂着眼帘无声无息地昏睡在病床上被转移到单人病房。

“命是勉强救回来了,只是人能不能醒就看他的造化了。”

霍戴邶这边刚结束,就有个护士通知一旁的苏以颜,“苏先生,您的母亲突然病危,现在在抢救。”

苏以颜在霍戴邶这边还未彻底松下的一口气再次被强行吊起,从一个急救室门口跑到了另一个急救室门口。

而那已经有一个黑衣女人坐着了,周身生人勿近的寂寥气息,指尖摩挲着手腕上的腕带。

瞧见那腕带,苏以颜疾步冲到女人面前,攥起女人的手,“这个腕带为什么在你手上!”

苏青竹倒是没躲,一双美目望着面前的苏以颜,“这本就是你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孩子,虽然你母亲没有将你父亲的过错连带到你,但你在我看来,是她的累赘。”

苏以颜咬紧牙关,狠狠盯着急救室的门,又回头看向苏青竹。

苏青竹长叹口气,苏绾被推进手术室奄奄一息的样子,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扎碎了这二十九年来所有的期盼,将找到人的喜悦再一次碾进了尘埃里。

美人们都已不再年轻,苏绾更是如此,冒出的细密白发,眼尾的细小纹路,苍白的唇色,难以紧闭露出的奶白眼缝,指尖也已绀紫,手腕有一节的颜色要比周边皮肤白皙,腕带的痕迹。

苏青竹仰起头,抵在身后的墙面上,清泪无声地滑落,“阿绾……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就好了啊…就一分钟……我们还有未来可以期待不是吗……求你……不要丢下我……”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两人带着希冀的目光落在医生脸上,期望能从他口中得到那令人欣喜的结果。

“抱歉……我们尽力了。”

两人眸中的光在瞬间消逝,苏以颜几乎难以站稳地瘫坐在椅子上,巨大的悲伤下苏以颜连哭都哭不出来。

苦苦寻找了二十九年的人,终究没有与心上人相见,并且,再也没办法见到了……

处理好母亲的后事,苏青竹似乎也失踪了,黑帮乱作一团,霍戴邶这边却乐得安稳,虽然大半个月过去了,男人依旧处于昏迷中。

苏以颜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才去男人的病床前守着,握起霍戴邶自然蜷起的手轻轻柔捏着,软糯温热的手感传来,摩挲着握枪的茧,将手背捧到脸颊轻贴。

男人的睡姿很规矩,胸膛平稳起伏,唇瓣微张,眼缝一如既往是全然翻白的状态,不知是否是因为昏的太沉,瞳仁翻得过上,每次帮忙黏合上的眼缝总能重新展开。

“霍戴邶……不是图我这个人吗……你不醒来…拿什么图……我又给谁图……”

将手背贴近自己的唇瓣,轻轻吻上,“对不起……”苏以颜几乎每次来都会道歉。

男人的眼睑颤了颤,沉寂已久的睫毛总算是有了动静,掩于眼皮底下的瞳珠开始滚动,似是听见了苏以颜的呼唤般努力回落又翻白。

“霍戴邶?!”苏以颜有些激动地握紧了男人的手。

“呃……”男人喉间发出了一声气响,许久未曾开口的喉咙刺痛无比,说出的话也如同拉磨般沙哑难听,却足以让人儿喜极而泣。

“别……别哭……”好不容易恢复一丝意识的男人看见苏以颜的眼泪仍旧慌神,第一句话还是安慰。

苏以颜抬手抹去泌出的泪水,闭眼俯身吻上男人略微有些干涩的唇,把男人整得一愣。

两人分开后,霍戴邶的神色已经变得晦暗不明,“你刚刚说的……还算数吗?”男人的声音如同破风箱,在苏以颜耳中却宛如天籁。

“算。”

又是何时,苏绾的墓里,多了一个小坛子。

“小姐,我们这样偷跑出来老爷会担心的!”

“爹忙着生意,可没空管我,只要你不说,谁知道我们跑出来了,反正很快就会回去的。”

“那我们带那么多吃的出来干嘛呀?”

“去找我新交的朋友!”

少女穿着小皮鞋,抱着一些面包就往偏僻的巷子里跑,路上很多叫花子躺在一团,目光阴恻恻的,对少女手里的面包虎视眈眈,但碍于那身名贵精致的穿着,踌躇着始终没有上前。

穿过阴暗巷子又走了几百米,才到一处断桥,小心翼翼翻过栏杆,在桥下找到了那所谓的“朋友”。

那团黑影乱糟糟的,头发脏污结块,甚至看不清是男是女,一动不动发呆般蜷在角落里。

“喂!阿……”苏绾刚想喊人,却猛地顿住了话头,她好像……不知道她的救命恩人叫什么……

那团黑影听见声响朝苏绾这边转过了头,满身脏污,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仁却是干净得很,瞧见苏绾时没什么反应,蠕动了下发白干裂的嘴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撑着身子想要站起,瞳仁一颤,绞紧的眉头缓缓脱力松弛,眼前跑来的少女逐渐变得模糊,黑瞳染上浑浊和迷茫,润泽的色彩一点点被耷下的眼皮吞噬,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眉头,黑瞳翻入顶部,眼皮裹住那圆滑的球体,淹没所有的黑色,遗留失神的奶白,眼球上顶翻白的动作让下眼睑轻轻上抬了几分,短短几秒便翻起白眼断了意识。

黑影整个人不受控地向侧方倒去,原本撑着草地的手一软,便被身体的侧倾带着翻转了手心,毫无缓冲地往地上砸。

“诶!”

苏绾轻呼一声,两人距离不是太远,这几秒少女已经跑到了黑影的面前,瞧见她状态不好晕厥倒下立马跌坐在黑影面前的草地上,把那“朋友”接到怀里丝毫不嫌弃她满是污泥的破烂衣服。

“喂!你怎么了!”

虽然和小禾说她是“朋友”,但苏绾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能喂喂喂的喊,多少有些尴尬。

少女晃了晃怀中软烂的躯体,那人只在倒进她怀里时发出了细小一声闷哼就再没了动静,现在顺着苏绾的轻晃脑袋左右摆荡就像一块没有生命,没有骨头,没有支撑力的烂肉一样……

苏绾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让黑影的脑袋枕在自己手臂上稍稍后仰,指尖探到人中处,感受那细微虚弱的热流,少女这才松了口气,但是过没多久又狠狠地皱起了眉。

“呼——活着就行……这…不会是饿晕了吧……”

把“朋友”弯曲的腿抻直,她依旧昏沉无所察觉,布鞋破了好几个洞,露出底下被蹭伤的皮肤,鞋尖松弛地外撇,毫无意识的人儿对苏绾的一切动作一无所知。

松软的眼皮在头颅后仰时微微上滑,那无焦距的瞳仁却并没有出现在展露的区域内,眼眶中,皆是脆弱的白。

唇瓣毫无血色,苍白得好像下一秒这人就要不复存在了似的,苏绾把臂弯的脑袋轻放在草地上,因为地面有坡度,人儿的脖颈好像毫无用处般软塌,头颅顺势朝一旁歪去。

这突然的猝倒,或许是低血糖呢?苏绾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大心脏的她也不是特别慌张。

“小禾!拆颗糖给我!”

“小姐,这是?”小禾手脚还是利索的,询问间就拆下了一枚糖果的包装。

“昨天从同学家里回来被一群叫花子堵在路上了……”

“那她?”小禾指了指躺晕在地上的黑影。

“她不一样,是她救的我,还挨了一顿打。”

苏绾把糖块塞进人儿嘴里,甜腻的糖块就这么在唇齿间化开,于微张的唇角漏出,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有苏醒的意思。

再探了探鼻间,温热的气息很是飘忽,但至少还是有的。无法,苏绾只得掐起她的人中,半晌,昏晕中的人才有了些微的反应。

“呃嗯……”

干涩沙哑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很快又被河水的水流声淹没,人儿的长睫轻颤,颤颤巍巍上撩。

人中的刺激还是为她的清醒带来了一定的效果。

眼帘大敞,露出翻至一半的黑瞳,灰蒙,呆滞,像是肉体做出的反馈,而非意识。

渐渐地那黯淡的透色玻璃珠子开始在眼眶内转动,无序且混乱,迟缓而呆傻,时常在下眼睑愣上半刻便往上翻白。

薄软的眼皮却截然相反,受刺激般颤个不停,扰乱着瞳孔的游移,直到将其也带得震颤,翻顶。

像是忽然回归了一瞬意识,那双黑瞳亮了一下,视线落在苏绾脸上,虽然表情仍旧怔然,视线呆愣,但仍旧可以看出人这一瞬间是拥有视力的。

“你还……”好吗?

苏绾问题还没问完,躺在地上那人就像是被强行开机后用尽了最后一丝电量,黑亮的瞳孔猛地一扩,散成一片,缓慢却坚定地直直上翻,下眼睑处眼白越涌越上,直致占据曝露在外的整个眼眶。

昏白,完全失去意识的象征,睫毛停止了抽搐,掩下大半,睫下的白缝湿润,闪着泪光般惹人怜惜。如果忽略她满身污泥的话……

眼缝都翻白了,无论怎么刺激人中,人都没了反应,苏绾实在没法,只得喊小禾搬救兵,先把人抬回家医治。

“老爷,那孩子是从妓院里逃出来的,但小姐似乎很是重视。”

“妓院?那地方可不好跑出来。”

“她家里头偏重男丁,博了个男娃养不起她,就把她卖给妓院得了些银元,十几年名字都没给她取。”

“既然绾绾想留着她,心思要是干净就由她吧,看紧些,好歹是救了绾绾一次,那群杂碎清理干净了?。”

“都清理了。”

刚醒便看见身旁趴着自己观察了几日的单纯大小姐,眸光幽暗。

就这么把她带回家了……

可能对“救命恩人”有滤镜,大小姐对她很是放心,昨日才将人救下,今天大小姐就来找她了,那群人下手着实有点重,身体的猝倒显然在意料之外。

算计多日,本想靠这骗骗大小姐捞上一笔,没想到居然直接把她带回家了……也好。

能从妓院这种地方逃出来的孩子,怎么能没点手段呢。

躺在床上的身子没有变动,由着苏绾趴在床边睡。少女的脸庞粉嫩光滑,生养得极好,眉头舒展,长睫簌簌轻颤,唇角擒着淡淡的笑意,一眼看去,扑面而来的阳光气息。

被世界善意以待的女孩啊,真让人嫉妒,眼波流转,早已浑浊的内心却难得地生起了一丝利用女孩的愧意。

多个日夜的观察,终究还是选择了苏绾,那群叫花子年纪轻,自负霸道,三言两语便能挑起贪欲,苏大小姐好骗,苏家老爷护短,虽然付出了点代价,但是一举两得不是?

抬起指尖,忍不住轻轻戳了一下少女的脸蛋,没想到这就把人惹醒了。

“唔……你醒啦?”

少女睡眼惺忪地望着她,眼睛里有星辰大海,未被污浊侵染的眸子亮闪闪的,落在她仍存淤青的脸上,是那样灼热。

连她的脸颊都被盯得发热泛红,偏眸避过那纯粹的目光。身上的脏污已被拭去,伤处太多,几乎被包成木乃伊,身上穿着这辈子都穿不到的衣服。

“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没有名字。”

滴水未进的喉咙干涩得很,声音沙哑难听,大小姐没有任何架子,很是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水。

“我和爹商量过,你愿意待在我们家,做我的……丫鬟吗,这只是挂个名头而已!我把你当朋友的!”少女慌忙摆手解释,“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读书……这样你就不用再继续过流浪生活了……”

“好。”

她有些受宠若惊,大小姐给的条件未免也太好了,擒着沙哑的嗓音,表面仍旧波澜不惊宛若面瘫,这不答应简直傻子。

“你话好少哦,你要取个名字嘛?”

“小姐收留的我,小姐给我取便是。”

“那……和我姓好了,你这性子韧得,昨天替我挨打愣是一声不吭……叫苏青竹怎么样!”

苏青竹一愣,原以为是小翠,阿福之类的,竟是认认真真给取了个,望向苏绾的目光都真诚了几分,轻呼出一口浊气,唇角带上略微笑意。

“好,苏青竹,请多关照,小姐。”

“叫我阿绾就好啦。”

“阿绾。”

转眼六年过去,年长几岁的苏绾倒还要比苏青竹矮上半头,同吃同住这么多年,苏青竹人如其名,对谁都冷淡,除了苏绾。

“绾绾你那保镖今天没粘着你呢?护你跟护崽子一样,一天天那脸色,是个人看了都觉得不好接近。”

“你说谁呢,青竹才不是保镖,我们关系好她护着我点不是正常嘛。”苏绾无意识揪着衣摆,脸颊却因为友人的调侃莫名其妙地发烫。

“阿绾。”

“哟保镖回来了。”

苏青竹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模样把人吓一哆嗦,“你,你们聊。”

“又把人吓跑了,平时不是让你多笑笑嘛。”

苏青竹对着苏绾扯了下嘴角,僵硬得很,皮笑肉不笑的,诡异得苏绾满身鸡皮疙瘩。抬手揉上少女的双颊,将那死亡微笑挤散。

“算了,你还是别瞎笑了。”

“噗……”苏青竹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眉眼弯起,映着苏绾的脸。

苏青竹的长相是很大气的东方美人,平时不苟言笑看上去难以接近,此时笑起来直接让苏绾红了脸蛋,收回捧着苏青竹脸颊的手。

“热水,先暖暖,葵水刚来,疼么。”苏青竹拉过苏绾微凉的手,放进刚打好热水的瓶子,又搓热了自己的手给苏绾揉着小腹。

“好些了,不是太疼。”

“累了就靠着我睡会吧。”

“嗯……”

揽过少女纤瘦的肩膀,靠上自己肩头,温热的手掌不间断地按摩小腹。

许是月事第一天实在磨人,身旁的气息又令人安心,少女很快便沉沉睡去。

手捧着水瓶缓缓搭在腿上,随着主人的深眠,指尖慢慢松散,将手中的水瓶往前倾斜送出。

少女的呼吸轻缓匀称,以苏青竹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女的发顶与垂落微颤的长睫。

水瓶即将脱手时被苏青竹托回,重新送入苏绾的手中,连着那热源,将那柔软无力的手包裹在掌中,细细摩挲。

偏头望向睡熟的人儿,犹豫许久,终是在少女发间虚无落下一吻,无声宣泄难以被这个世道理解的感情。

你是我的救赎,而我的爱必须克制。

千算万算没想到,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这一幕被另一个男人尽收眼底。

“臭婊子,真让我好找,害我毁单被追债,自己在这快活,还泡上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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