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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N

 

兽拟人

晚上温度骤降,赢赤蜷缩起来睡觉,尽量保证怀里的小崽子暖暖和和的。正睡得迷迷糊糊,一张小嘴就凑过来含住赢赤的乳头,吮吸鼓胀的胸部内甘甜的乳汁。赢赤就惊醒了,下意识把乳头往小崽子嘴里送。

但小家伙吸不出来多少东西,处于哺乳期的赢赤已有两天没有进食,外出寻找食物的父亲至今未归。

干巴巴地用力吸了两口,得不到想要的食物,小崽子的脸皱成一团,“嘤嘤”哭出声。

赢赤心疼坏了,他本能地安抚崽子,想挤出乳汁给小崽子喝,但他自己的肚皮也空空的,哪有乳汁给崽子喝。

外面的环境会越来越恶劣,如果觅食的雄兽再不回归,赢赤就不得不去亲自觅食,到时候独自在家的崽子面临的结局可能就是饿死或是被周遭虎视眈眈的天敌杀死。

赢赤毛茸茸的耳朵失落地耷拉下来,他或多或少地猜到伴侣的结局。迟迟不归的伴侣,多半是在途中遭遇了不测。

如果不及时做出决定,死的就不只是伴侣,全家都要饿死。现实容不得赢赤悲伤,他咬咬牙,决定再等一个晚上,等今夜过去,伴侣仍未归来,他就去狩猎。

父子俩又一次度过了饥饿的夜晚,天刚亮,听力敏锐的赢赤率先听见外面接近的脚步声。他激动地抖动耳朵,以为是伴侣回来了。

但随着来者的靠近,赢赤嗅到了陌生的雄兽气息。这种情况十分常见,雄兽长期不在家的时候,标记地盘的味道就会淡去,此时会有其他雄兽闯入,或许能将原雄兽的伴侣据为己有。

针对这种情况,赢赤只有发出低吼警告对方,他绝不能让陌生雄兽靠近,一方面是出于对伴侣的忠贞,另一方面则是保护脆弱的崽子。

种族流淌的血脉记忆告诉赢赤,雄兽会为了强占雌兽,毫不怜悯地杀死雌兽尚未长大的幼崽。

愤怒的雌兽低吼一般能吓退不知好歹的家伙们,可靠近赢赤的这只显然不是有所顾忌的雄兽,他只停顿了片刻,接着继续走近洞口。

阴影遮挡了阳光,看不清来人的样子。赢赤惊惧地连连后退,把懵懂的小崽子护在身后,龇牙咧嘴地架起防御姿态。

经过生产和哺乳的消耗,赢赤没有之前那么壮实了,而且他饥肠辘辘,凶悍强硬的脸显得有些虚张声势。那只雄兽也看出了赢赤的虚弱,知道他看似强悍的身形禁不起战斗。

雄兽发出轻蔑的笑声,他慢悠悠地走过来,不断拉进他们的距离。他全部的样子映入赢赤的眼帘,雄兽天生花里胡哨的,比雌兽漂亮太多了,眼前的雄兽也不例外。

他艳丽的脸看起来非常娇纵傲慢,也就刚刚性成熟的年轻雄兽会这么盛气凌人。这只雄兽的毛色是罕见的银白色,从他兴奋的耳朵能看出他浑身的花纹究竟多漂亮。如此漂亮的雄兽不乏追求者,偏偏他看上了有崽的雌兽,雌兽还对他不感兴趣。

雄兽将赢赤逼至角落,才说:“我叫阴汜,想让你做我的雌兽。”

“我有伴侣!”赢赤冷冷地拒绝,别以为他看不到阴汜打量小崽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对阴汜没有半点好感。

听闻赢赤的话,阴汜认真地嗅了嗅周围残存的雄兽气息,摇摇头说:“他死了,你是我的。”

“不!”赢赤还想后退,但身后已是墙壁。

先前好声好气的阴汜瞬间变了脸色,他一把提起躲闪不及的小崽子,收拢手里的力道。眼看小崽子喘不上气,小脸憋得通红,赢赤愤怒地反击,结果轻易被阴汜单手制服。

阴汜是真的打算杀了小崽子,小家伙脆弱的身体开始抽搐,“嘤嘤”的尖叫声逐渐微弱。如果身为母亲的赢赤再不做出选择,迎接幼崽的结局就是死亡。

保护幼崽的天性终于打败了赢赤的尊严,他顺从地趴跪下来,用头轻轻蹭阴汜的脚踝。高高抬起的臀部摆出臣服的姿态,在赢赤的种族中,这是雌兽选择向雄兽服软的标准姿势。

显然交配的诱惑力比捏死一只小崽子大得多,阴汜立即丢掉崽子,走到瑟瑟发抖的赢赤跟前。赢赤面部朝下,当然看不到自己的双耳因恐惧和屈辱下压,尾部无精打采地垂在那。他感觉一只手顺着他的头发移动,抚摸他赤裸的后背。

“你是我的雌兽了,乖乖和我交配,生我的崽子,不然我就弄死那只小东西。”阴汜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吹进赢赤敏感的耳道,说的话却让赢赤浑身发冷。

阴汜没有马上完成配偶的标记行为,他得抹掉原来的雄兽留下的味道。阴汜暂时退出了赢赤呆的地方,留给他们一点时间适应新的家庭成员。

一般来说雌兽的反抗是剧烈的,但阴汜的运气不错,赢赤是一只看重血脉的雌兽,幼崽的重要性远大于伴侣。经历过最初的挣扎,赢赤接受了阴汜的存在。况且他很饿,饿到没有兴趣逃跑。

等阴汜回来,恹恹的赢赤嗅到了外面的血腥味,他快速抬起头,确定阴汜带了当前最需要的东西——食物。

赢赤的肚子适时发出响声,他真的很饿,以至于新鲜的食物摆在眼前,赢赤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食物上,只要阴汜不踏入护食的雌兽的周围,赢赤不会主动攻击他。

欣赏雌兽吃东西是件愉悦的事情,阴汜来来回回地围着赢赤打转,也不在意赢赤偶尔不善的眼神。他吃得香极了,没发现阴汜越来越放肆的表现,属于他的保护圈在阴汜不着痕迹地移动下缩小了一大圈。

之前被丢到一边的小崽子缓过气,委屈巴巴地爬到母亲怀里,小脑袋在赢赤的胸口拱来拱去。他也闻到了新鲜乳汁的味道,随着食物的消化,新的乳汁产生了。赢赤侧过身体喂小崽子奶喝,嘴里不停地塞吃的。他能感觉到阴汜不安分的手在身上乱摸,但赢赤忙着吃,顶多在阴汜摸到屁股的时候发出威胁性不大的低吼。

阴汜各种试探,确定赢赤是接受他的接触了,越发放肆起来,想彻底占据心慕已久的雌兽。

当阴汜的身体靠近赢赤,赢赤只是抖了抖耳朵,没有回头攻击他。阴汜就低头舔了几口赢赤的耳朵,对方顺从的接受了,在阴汜的牙代替舌头接触赢赤的耳朵时,赢赤没有反抗。尖锐的疼痛先是从耳部袭来,然后是后颈。雄兽用狠咬雌兽的耳朵和脖子表示标记。新的标记覆盖了原有的标记,自此,赢赤变成了另一只雄兽的伴侣。

赢赤僵了几秒钟,仰头任由阴汜咬他,过了一会才挣脱束缚,警告地看了下阴汜。原始的标记意识完成,阴汜也不急着交配,他满意地抚摸赢赤另一边空闲的因哺乳而鼓胀柔软的胸部,很快里面的奶水将由他的崽子享用。

很早之前阴汜就看上了赢赤,可惜赢赤有伴侣,他也没有成年。终于等到赢赤的伴侣身死,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占有赢赤了。

赢赤才懒得搭理阴汜,低头清理刚才被阴汜粗鲁丢掉而脏兮兮的小崽子,把阴汜忽视了。

但赢赤的母爱使他烦了点错误,就是把脆弱的背部留给性致勃勃的雄兽。不管是他甩来甩去的尾巴,还是尾巴下方若隐若现的后穴入口,都让阴汜眼睛越来越亮。

作为行动力十足的雄兽,阴汜选择遵从他的欲望。当赢赤放松地喂饱小崽子时,阴汜欺身而上,把不满足的小崽子拨到一边。泛着水光的乳头可怜兮兮地暴露在外,没吸干的奶渍顺挤压的方向滑落,顿时空气里飘散了一股奶香味。

阴汜眯起眼舔了口残留的奶水,随时准备享用赢赤的交配权。赢赤似乎是彻底妥协了,嗫嚅道:“你保证不杀我的崽子。”

“我保证。”阴汜并不在乎小崽子的死活,他感兴趣的只有赢赤。

赢赤低头沉默半天,慢慢从侧卧改成趴着,尾巴还羞怯地挡住入口。

不用阴汜动手,雌兽的身体自动做足了准备。之前发情的迹象未完全过去,待阴汜撩开尾巴,看见的就是亮晶晶的褶皱不断翕动,特殊的味道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雌兽独有的味道。

阴汜的指甲轻轻刮了刮上面透明的液体,身下的赢赤触了电似的抽搐几下,尾巴慌忙地想遮住那里,不让阴汜碰到。

阴汜怎么会让他如愿,一手拽紧赢赤的尾巴根部,另一只手狠狠捅进去。不用任何润滑,轻松就进入热度惊人的内壁,感受到极致的柔软。

“呜呜……呃!”突然受到巨大的刺激,赢赤尖利地呻吟起来,只顾着抖动身体接受久违的快感,连反抗的心思也没有了。

连带饱满的胸脯都晃动几下,阴汜再使劲揉捏两团软绵绵的胸肉,赢赤就叫都叫不出了。

一看赢赤像丢了魂一样张嘴喘气,阴汜就松开手,尺寸惊人的阳物挤开穴口,全部进入赢赤的身体。进去的瞬间,阴汜立即按住挣扎的赢赤,强迫他接受突然捅进去的雄性器官,死死扣住紧致的内壁,防止雌兽因挣扎滑出来。

巨大的刺激使胸前的乳汁分泌出来,沿赢赤的小腹淌下来,隐没在下身交合处。奶味把小崽子叫醒了,他懵懂地看着赢赤被阴汜狠狠贯穿,想爬过去喝两口奶,阴汜又丢掉他。

他们的交合不需要缠绵甜蜜的气氛,只需要完成抚育后代的职责。赢赤呜咽几声,勉强感受到些许快感,他头昏昏沉沉的,靠阴汜支撑。后方的阳物不知疲倦地抽插许久,到了赢赤快睡过去了,才停下来,大量的精液灌注进体内,同时阴汜狠狠咬住赢赤。

赢赤推开阴汜,努力收缩后穴,保证精液能全部流进体内,很快体内会重新孕育生命。阴汜还想做,但看赢赤杀气腾腾的表情,他不甘心地放弃了。

一时找不到消遣的方式,阴汜干脆舔去赢赤满身的乳汁,然后猛吸一口赢赤的乳首,在赢赤伸手揍他前含着香甜的乳汁站远了。但不碰小崽子的食物,赢赤会允许阴汜做些过分的事。

阴汜心情愉悦地摸摸赢赤平坦的肚子,搂住伴侣的腰闭上眼睛。睡前阴汜默默地想,明天继续给赢赤找点好吃的吧。

伴侣独处的夜晚,最适合酝酿某种激烈的因子,促进他们情感的升华。但这只适合真心相爱的伴侣,而不是同床共枕的陌生人。

每天易嘉年“加班”到半夜才回家,一般情况下陈铎已经睡了。有时会像现在这样,他们都没睡,陈铎主动凑近丈夫,对方厌烦的表情就阻止了他的吻。

陈铎知道他的丈夫在外有不少情人,易嘉年从来不是安于现状的。也许曾经他疯狂追求陈铎的时候,喜欢的是这种俊朗阳光的运动系,即使曾经饱满的胸肉让易嘉年爱不释手,但现在他失去了兴趣。

这段婚姻没有多少爱与性,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丈夫却比卫道士更冷淡。认识的人不了解其中的真相,他们只羡慕陈铎能和易嘉年这样俊美又多金的男人结婚,根本没体会过独守空房的寂寞。

易嘉年在外有情人泄欲,陈铎却没有,他的生活大部分围绕易嘉年进行,最多是背着丈夫偷偷在浴室自慰,拿没有生命的按摩棒缓解日益旺盛的性欲。

而易嘉年不会关心失宠的妻子有没有得到性的满足,在他看来,每天能回家陪陈铎过夜,已经是模范丈夫了。所以当陈铎在按摩棒的抚慰下高潮,他呆呆地盯着上面透明的液体思考,和易嘉年结婚的意义是什么。

陈铎叹了口气,清洗干净按摩棒,躺回易嘉年的身边。枕边人根本不在乎陈铎刚才在浴室干什么,半天才分了点注意力给陈铎。

“后天我去出差。”易嘉年说,“大概一个月,明天给我收拾一下行李箱。”

“好。”陈铎背对着易嘉年,呆滞地看着角落,下意识应答道。

腰上温暖的触感传来,是易嘉年从后面揽住他,头埋进陈铎的脖颈,缓慢而均匀的呼吸甚至挑不起陈铎的性致。以陈铎对丈夫的了解,如果得不到回应,那只手臂很快会收回。

所以陈铎转过身说:“要做吗?”他在用寥寥无几的情意维持他们的婚姻。

易嘉年懒洋洋地说:“我今天很累,不过……”

他的话没有说完,陈铎知道易嘉年的意思,他根本没有兴趣和自己的妻子做爱,但可以勉强允许陈铎用他能接受的行为来取悦他。

陈铎这样做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略长的头发别到脑后,娴熟地用牙褪掉易嘉年的睡裤,舔弄那根半勃起的阳物。易嘉年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陈铎的讨好。

不得不说陈铎虽然无趣了点,但很会伺候男人。

心满意足地发泄在陈铎的嘴里,易嘉年奖赏给妻子一个吻,然后重新穿上裤子进入了梦乡。陈铎一直注视着易嘉年入睡,才吐掉不怎么浓稠的液体,擦了擦刚才被亲吻的地方,钻进被子里睡觉了。

明天,他还要试试其他勾引的办法,来挽救易嘉年越跑越远的心。

陈铎不知道他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伸手拿闹钟,上面显示早上八点半。易嘉年的位置已经空了,看样子离开了有一段时间。陈铎皱了皱眉,今天是周六,以往易嘉年是不会在周六起很早的,也不会不叫醒陈铎给他做早饭就离开。

屋子里静悄悄的,易嘉年好像不在家。陈铎就不急着找他的丈夫了,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去浴室洗漱。他和镜子中俊朗帅气的男人对视,惆怅地发现自己居然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有点死气沉沉的。

陈铎耸了耸肩,摆出往常的笑容。大早晨的何必要纠结那个和死了没两样的丈夫呢?他拉开抽屉,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具。对于使用这些小玩具,陈铎很有计划。比如昨天晚上他刚用分叉的嵌珠按摩棒狠狠满足了自己的身体,那么今天就需要点温和的。

挑来挑去,陈铎选择了许久没有被他宠爱过的“小可爱”——自带小尾巴的跳蛋,捏起来肉嘟嘟的,可以开启随机模式,速度和频率完全由跳蛋自己掌握。

这个小东西的尺寸要比昨晚的小多了,几乎不用陈铎扩张太久,就能轻易地吞吃进去。他把跳蛋推到合适的位置,夹着腿离开卧室。后穴中缓慢律动的小东西在以舒缓的节奏撩拨陈铎的欲望,陈铎决定到游泳池旁边的躺椅上增加些许情趣。

他步履轻快地下楼,踩在楼梯上时,却惊讶地看到本应该不在家的丈夫坐在饭桌上,对面端坐着另一个男人。并不是易嘉年的任何一个情人,他是易嘉年的继父严景同。

陈铎有点怕这个冷冰冰的公公,即使他成熟俊美,深邃的五官经过岁月的沉淀,宛如醇香的烈酒,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绅士稳重。但他表现得不太喜欢自己的儿媳,从不对陈铎露出哪怕一丝和善的笑容。

可现在不友善的公公居然出现在家里!陈铎惊慌地收紧松垮的浴袍,把鲜活的肉体收进丝滑的布料里。偏偏后穴里温和的小东西给他难堪,猛地增大律动的频率。

“啊……公公,你怎么来了?”陈铎死死咬住嘴唇,刚泄露一点呻吟就克制住了。他夹紧双腿,努力维持正常的表情,和下面的两个男人打招呼。

易嘉年似乎没看出陈铎的难堪,他不满地放下茶杯说:“爸爸最近回国疗养一段时间,我以为你会在我去机场接他期间起床,然后为我们准备早餐。你居然睡到了现在?”

“我嗯……我这就去……”陈铎艰难地迈开腿下楼,同时在心里唾弃自己没有调成手动模式。平时不算高的楼梯在此时仿佛看不到尽头,等踩到最下面的地毯,陈铎的后背几乎湿透了。他松了口气,偷偷打量严景同,对方的视线一直盯着手里的文件,应该没发现陈铎是个怎样淫荡的儿媳。

跳蛋的律动又变得缓慢了,陈铎终于放下心准备早餐。他想搅拌点蔬菜汁,易嘉年突然从后面抱紧陈铎,一只手伸进浴袍揉捏富有弹性的胸肉,另一只手及时捂住陈铎的嘴防止他叫出声。

陈铎被丈夫吓了一跳,敏感的身体在受惊后很快进入状态,软得像滩水。他无力地背靠易嘉年喘息,小声抱怨:“你怎么能当着公公的面和我做这种事?”

“那你怎么能当着我爸爸的面高潮呢?”易嘉年恶劣地爱抚陈铎的身体,挑起他更多的渴望。如果不是理智尚在,陈铎就要直接乞求丈夫在厨房进入他的身体了。

“你不要胡说……唔,把手拿出去!”陈铎挣扎几下,不安地偏头悄悄看外面的严景同,还好对方并没有看这边。”

易嘉年用行动嘲笑了陈铎的嘴硬,他勾开陈铎的内裤,食指伸进湿软的穴肉,把跳蛋往外扯了一些。陈铎忍不住呻吟一声,恼怒地瞪视易嘉年。

“好好做饭,还有,收起你放荡的眼神,不要试图勾引我爸爸,骚货。”易嘉年警告地捏了捏陈铎的屁股,离开了厨房。

“我只会在主宅暂住几天,等我的住处打理好。”严景同喝了口茶,表情十分冷淡。他随意瞥了一下易嘉年,至于陈铎,完全被他忽略了。

易嘉年恭敬地说:“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再说陈铎很会照顾人,正好可以陪您。”他笑眯眯地示意陈铎说话,但陈铎没有理他。都怪易嘉年让跳蛋变了位置,陈铎现在坐立不安,每一次震动都不能摩擦到点上,他一边勉强冲严景同点头,一边收缩穴肉调整跳蛋。

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在说什么,陈铎根本没注意听,他借口去卫生间,扯掉碍事的跳蛋,终于不再受折磨了。

早餐有惊无险地结束,易嘉年就出门了。陈铎尴尬地面对公公,几次想找点话题拉近距离感,但严景同全程在看文件,偶尔“嗯”一声,不买陈铎的账。

大概严景同是不会搭理他了,陈铎识趣地揣紧跳蛋准备回房间。

“穿好衣服。”严景同头也不抬地说。

陈铎低头一看,浴袍的带子松了,形状诱人的胸肉半露在外面,腹部的肌肉也隐约可见其轮廓。陈铎脸一红,裹紧衣服上了楼。

晚上易嘉年照例不回家,陈铎以前会出门找乐子,当然不包括像易嘉年这个浪荡子似的找情人。他喜欢坐在以前就读的学校的操场看台上,看下面的年轻人踢球,偶尔指点一下这些人。

可惜今晚大概是不能出门了,有严景同在。陈铎按易嘉年的习惯热了杯牛奶送去客房。严景同正坐在床上看新闻,他的脸色确实不佳,看上去有点苍白,只是眼神依旧锐利。陈铎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出乎意料的是严景同接了,缓慢地喝着。

陈铎能近距离地看严景同吞咽牛奶,几滴不安分的白色液体滴落,顺着严景同白皙的脖颈下滑,流进睡衣,留下暧昧的痕迹。他见过公公穿西服时衣冠楚楚的样子,高级的布料下也许会是另类的风情。几乎是瞬间,陈铎的脑子就被下流的念头占据了。

好想撕开他的睡衣,舔硬他的鸡巴,再塞进屁股里。陈铎感觉许久未满足的身体在蠢蠢欲动。

干净的空杯打断了陈铎的幻想,严景同发现自己弄脏了衣服,皱眉扯了扯睡衣。陈铎眼尖地看到里面的肌肉线条,是他最喜欢的身材,一切恰到好处。搭配傲人的尺寸,就是理想的伴侣。可惜身边符合这个要求的男人和没有差不多,反正易嘉年不和他做爱了。

严景同的表情明确地在说:给我出去。陈铎失落地带走杯子,在门口靠屋里淋浴的水声撸了一发,想象他们是如何在浴缸里做爱,在易嘉年睡觉的床上更换各种姿势。背德的快感远比易嘉年带给他的更多。

或许易嘉年出差不是件坏事。陈铎舔干净杯子里残留的牛奶,变态的想法逐渐萌生。

易嘉年出差就是陈铎的机会,他心不在焉地应付完丈夫,把他送出家门。目送易嘉年的车离开视线,陈铎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眼中的欣喜几乎要抑制不住。

他计划好了一切,在给易嘉年收拾行李的时候偷拿了易嘉年的两片助兴的药,剂量不大,但足以让服药的人性致大增,又不至于失去理智。陈铎只需要在牛奶里加点“料”,那个清冷禁欲的严景同就该任他摆布了。

想到要趁丈夫出差时爬上他父亲的床,陈铎十分兴奋。他的身体寂寞了太久,是时候找人满足一下了。

一切照计划进行,陈铎有些紧张,碾碎药片的手微微颤抖。白色的粉末尽数沉入牛奶,陈铎不放心地品尝一小口,确定没有异味。

他准备好了一切,特地在洗澡期间做好了润滑,睡衣也换成了非常方便脱掉的丝质睡衣。这件衣服还是易嘉年买的,现在穿在他身上,冰凉的布料细密地摩擦敏感的肌肤,挺立的乳首弧度十分明显。

客房里明显有书页翻动的声音,陈铎深吸一口气,敲门说:“公公,我进来了。”

“嗯。”严景同冷淡地应答。

陈铎推门进去,不着痕迹地用后背抵住门,悄悄反锁。严景同首先关注到的就是他“不恰当”的着装,睡衣的胸口大大敞开,刚好遮住挺立的乳头,严景同不认为这是正经的儿媳应该在他面前穿的。

眼看他眉头紧锁,陈铎适时将牛奶递过去,心里笑得十分得意:现在嫌弃我骚,等会还不是要乖乖任我宰割。

严景同毫无防备地喝掉牛奶,陈铎却没有如他的意离开,而是轻轻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慢慢走近他说:“公公,累了一天,人我给你按摩吧。”

严景同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想斥责陈铎,陈铎先他一步,正正经经地按起了严景同的肩膀。恰到好处的力道逐渐放松了严景同的身体,唯一碍眼的就是陈铎凑得太近,两人的胸口快贴到一起去了。

说是按摩,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陈铎开始还好好地揉肩,慢慢的,这手就不老实地摸上了严景同劲瘦的小腿,再一路往上摸。

再禁欲的男人也禁不住他隐晦的挑逗,更何况严景同是服了药的。在陈铎的手停住了。外来的移民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离开他!”奥布里似乎刚发现这边的情况,只来得及语言提醒莫瑞。他的警告刚脱口而出,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面前的整栋大楼瞬间崩塌。

奥布里傻眼了,他仿佛陷入了持续不断的耳鸣中,在救援队紧急出动的时刻,奥布里过滤了一切呼救声,掀开废墟找到了莫瑞。时隔三个月,他的莫瑞又死了。

不,这次不一样,莫瑞的生命没有直接消散,而是顽强地咳嗽几声。

“奥布里……”微弱的声音很难听清,但奥布里握紧他的手表示在听。奥布里救不了莫瑞,他的魔法再强大,也救不了早就死去的人。

“疼……咳咳,可以亲我一下吗,搭档……”莫瑞勉强抬起眼皮说。奥布里立刻用嘴唇碰了碰他破裂的嘴角,沾染到的鲜血比任何时候都让奥布里憎恶。

“你这个混蛋,非要玩这种临死前才会恢复记忆的把戏吗?”说完这句话,莫瑞最后的生机断绝了,温柔的眼睛失去了所有光芒。

奥布里没有悲伤,他抱起温热的尸体,抬头对管理局的最高层说:“见面吧。”

下一秒,他们来到了怪物城市最神秘的地方——市长办公室。

“他又死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头戴高礼帽,一副古典绅士的打扮,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交叉置于下巴下面,相貌却隐藏在若有若无的迷雾后。

“复活他,消除他的记忆。”奥布里说。

“为什么不让他和你一样永生呢?跟在你身边一天,他就有危险。和你一样不老不死,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市长似乎是在笑。

奥布里明显对这个词表现出厌恶来,加大嗓音说:“永生?你觉得这是赐福?”

“不用生气。”市长态度不变,他动动手指,莫瑞的尸体就消失了。

“抱歉,只不过我希望他继续做普通的人类,不必参与我们的事情。”奥布里对市长有莫名的畏惧,但他坚持立场不变。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市长放下手,缓慢地敲击桌面,隔着手套发出沉闷的声音。

“没什么好谈的。”奥布里转身就走。

“你后悔永生,想靠无数次的致命伤消磨漫长的生命,那为什么不在当年拒绝我呢?”市长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奥布里顿了顿,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真可惜,那孩子资质不错。”市长转头不知道对什么人说了一句。

新的一天,莫瑞从床上醒来。他认真仔细地梳洗打理,离开家门。路上莫瑞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奥布里麻烦他的消息。他露出轻松的表情,向管理局的方向走去。

街上多了新的面孔,怪物城市更热闹了。

顾家的小公子是个传奇,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但顾小公子不是江湖上的人,他的名声再大,也没有混江湖的人去见识见识这位传奇。江湖中人,是有原则的,他们绝不招惹江湖外的人。曾经武林盟主公开表示,对于顾小公子不入武林感到非常遗憾。

说回正题,为什么顾小公子是传奇呢?因为他的故事可以让说书先生说上三天三夜,其中复杂纠葛的爱恨情仇,简直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内容。什么遭遇江湖榜上的顶尖杀手刺杀,无意间打通任督二脉,觉醒绝世武功,然后苦寻杀手复仇,顺便结识无数美女。凭借他绝美的外表,正道侠女为他心碎,巫族圣女甘愿服绝情蛊忘记对他的感情,魔教女护法杀千人向他证明爱意……

虽然掺和其中的当事人们声明都是编造,依然无法阻止武林人士的八卦之心。

而受八卦缠身的顾麟本人,正窝在某处风景秀丽的小山村。顾麟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信鸽带来的消息。春日的暖阳打在脸上,他舒服得快睡过去了。

木门推开的声音也无法阻止顾麟打盹,来人一步步走近他,脖子上忽然传来冰凉的的触感。

“唔……展图,你从洛阳回来啦。”顾麟困得头一点一点的,丝毫不介意架在脖子上的利刃,用撒娇的语气和进来的男人打招呼。

“起来,去床上睡。”面对顾麟没有防备的样子,男人无奈地收好刀,把顾麟手里的纸条拿走,然后打横抱起昏昏欲睡的顾麟放在床上。

他刚要去看看纸条的内容,就见顾麟猛地抱紧他的腰,把头埋进展图坚实的怀中吸了一口气说:“展图,你身上的血腥味好重,我不喜欢。”

展图挣脱不开,只好说:“那我先去洗澡好不好?”

“好……”顾麟的声音又渐渐低下去,估计是真睡着了,紧缠的手臂也松了力道。

顺利挣脱的展图去打水清洗血污,他身上的血极少有自己的,几乎都是别人死在他的刀下。

在顾小公子传奇的人生中,展图是少数具有真实性的存在——他就是那个追杀顾麟的顶尖杀手。

两个人的故事起源于顾麟十二岁的时候。

当时的顾家是皇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试图对顾家动手的人自然有很多。但成功进入顾家的杀手只有一位,就是展图。此时展图在杀手榜上排庆睁眼时的面色并不能算好看。

他是从摇晃的马车里醒来的。可在离开穆王府后数年,马车都与他的人生再无关系。那是短暂的富裕生活里享受过的东西,往后和云儿相依为命,再到后来浑浑噩噩地活着,就再没有体验过不用下地走路的懒散日子。

如今他怎么又坐上了这东西?

“夫人,咱们回到穆王府了。”帘子倏忽被拉开,惊得章庆一抖,就收到掀帘子的侍女轻蔑的白眼。

那侍女这么叫他,脸上却没有多少尊敬,无非是碍于身份才唤章庆一声“夫人”。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商人之子,又不是什么有天赋的人,他配“夫人”二字么?

若非世子心肠软,碰了个男人也愿意负起责任,给他夫人的名分,他哪有鱼跃龙门的机会?

再说他哪能算是鱼,说他是泥鳅都埋汰!侍女嫌恶地打量着章庆,锦衣玉袍挂在他身上就像从别人家里偷来的,健壮宽厚的身子非但没有撑出衣物的华贵,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不合身极了。

他就合该穿泥腿子的布衣,瞧那张毫无姿色的脸,满是温吞怯懦的神态,哪点比她强?偏偏运气好得很,爬上了世子的床!

“啊……”章庆傻愣愣地张着嘴,还以为自己正在做以前记忆的梦,梦里头满是恐怖和哀痛。

“怎么下轿的规矩都不懂?”侍女愈发不耐烦了。她看见章庆就来气,仰仗世子纳兰珟不喜爱轿里的人,越矩了也不害怕,催促章庆快点下来。

谁知道里头的男人忽然着了什么魔,坐在原处一动不动,本就木讷的脸更显呆傻。

摆这幅样子给谁看?无非是想着引起世子注意罢了!

一路上纳兰珟都没和章庆说过话,冷漠的态度传达给了手下所有的人,导致他们都对章庆有些不敬。

“怎么了?”纳兰珟身边的侍从倚墨过来了。他是聪慧敏锐的主儿,没侍女那么没规没矩的,所有的不顺眼全藏在心里。看见侍女给他使眼色,就叹了口气,对着轿子里的章庆说:

“夫人,快和世子殿下一同进去。您虽不是殿下八抬大轿迎回家的,但作为府里的头位侍妾,该少的规矩不能少。”

章庆这时候已经缓过神了。他失去云儿后总有犯痴的毛病,一想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在严冬的季节夭在自己怀里便感到肝肠寸断之痛,脑袋就稀里糊涂地认不清事情。

被寺庙捡去的庆晃晃脑袋,闭上眼睛就想要醒来。他仍当这是梦,可再度睁开眼,面前的还是神色古怪的两人。

“咦?”章庆茫然地眨眨眼,不明白他怎么没有醒来。况且要说做梦,这梦里的内容也真实过头了吧?

他不确定地抚摸自己的面颊,狠狠一掐后立刻变得惊恐极了,缩在马车角落大喊:“我不去!你们走开,我不要看见他!”

谁都没想到他突然就闹起来了,喊了几声就开始哭,嘴里模糊不清地念叨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得人困惑又厌烦。

再这样下去就真该没规没矩地让堂堂世子亲自出来迎接一个侍妾了!

他们哪知道章庆在哭诉什么——哭的全是他自己痛苦的经历。

如今想来,纳兰珟那样清冷矜贵如天边明月的人,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染指的。不招惹他,不眷恋那人偶然间流露的照拂,就不会有后面所有悲惨的事。

他清晰地记得这时发生的事。章家本身是地位不高的小小商户,但章庆的姨母嫁了好人家,是京城小有名望的温家,姨母的儿子温翡也不知怎的和穆王府搭上了关系。他因此沾了进京的光,有幸和表弟一起到穆王府见往日做梦都见不着的达官显贵。

谁知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等章庆被几盅好酒醉得迷迷糊糊,走到不知是什么地方,就叫人拉进昏暗的墙角奸了身子,任凭他怎么哭喊都不能阻止身后男人的东西破开身下隐秘的地方。

等他浑身酸痛地醒来,便见着了一生中的噩梦。

纳兰珟带他回来是为了负起奸了他的责任,却不知道在欢好后不久他的小腹慢慢隆了起来,里头怀了纳兰家的孩子,带他回家没多久就去打仗了。或许其中也有眼不见心不烦的因素。

这孩子……这孩子最终是没保住的。章庆以男子身受孕,本就有一定风险。他那时遭到纳兰珟厌弃,在王府谨小慎微,整日担惊受怕的,生下的男孩儿瘦小虚弱极了,硬是被他全力照拂四年才勉强吊一口气,得靠大量名贵的药材续命。

纳兰家不喜他,连带病弱的皇孙也不待见,趁纳兰珟出征时将两人赶去了偏远地方的宅子。那里的奴才最会察言观色,总克扣纳兰云的药材,偷偷拿出去卖钱。

章庆阻止了也没用,他的夫君那几年根本不着家,别说关心孩子的情况,就是知不知道有纳兰云的存在都不一定。因此纳兰云死了,他坚持四年,终于在死前瞪大那双和生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的眸子看着章庆,懂事地说:

“娘,我不痛,你别等爹爹的药了。”

“云儿,我的云儿——”章庆当时就崩溃了,抱住孩子软软的小身体昏死过去。再到后来是如何流落到寺庙里的,章庆记不清楚,方丈师父也没有细说,料想十分可怜。

他的记性自失去孩子后始终不大好,连带回到了过去——姑且当是这么回事,都没有丝毫改善,记不清的事情一件也没想起来。包括他是如何爱上纳兰珟、以及那人娶他之后是怎么对待他的,如同蒙在脑子里的雾,明明就放在那,却看不真切。

“怎么会这样呢……”章庆捂住头,小声咕哝一句,重新抬起来时就没了先前哭闹的丢人样,像是发自内心般疑惑不解地问:“你们后头那人是谁,好生眼熟……”

他是又犯了痴病,过去无数记忆搅和到了一起,要靠汤药才能缓和症状。下一刻他就跳下马车,站在来人跟前,在侍女和倚墨惊诧的注视下看着对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是天仙下凡来了吧!”

“章庆,你在撒什么疯?”纳兰珟握住他不规矩的手腕,冷清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受夏之女神掌控的日光已不能用灼热刺目形容了,不断炽烤着大地的光辉就连亲近光明的神圣种族都难以忍耐,不得不寻求清风的庇佑。

唯有有罪之人,无法在这样炎热的酷刑中得到怜悯和神之眷顾。

临近白天中最煎熬的午刻,被绑缚在行刑架上的奴隶眯了眯眼,以缓解汗水蛰进眼眶的刺痛。滚烫的呼吸几乎要灼伤他的鼻子,在此时哪怕多做任何动作都是极端的痛苦。

但他仍然珍惜地吞咽了一口所存不多的唾液,勉强缓解喉咙的剧痛。

或许被太阳以行刑官的名义处死是他最终的结局,就像旁边的可怜虫一样。

奴隶再度吐出夹带哀叹的呼吸,无力地低垂下头颅时,正与行刑架前穿黑袍的男人对视在一起。

说“对视”也不算准确,因为对方从头到脚都笼罩在袍子的蒙蔽之下,唯有钝化的感官能察觉到他的视线正放在自己身上打量——仅仅是打量,没有夹杂许多恶意。

他的黑袍想必有隐匿魔法,透过敞开的兜帽看过去,看到的不是一张可以辨析种族的脸,而是虚无和黑暗。

人类?精灵?亦或是别的什么……单从男人高挑的身形看,奴隶无法分辨他的来历。

“您可以朝我的脸上吐口水,即便是那样羞辱我的行为也能暂缓我生命流失的速度。”奴隶沙哑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决定将男人当成观望他这将死的有罪之人的过路旅者,他们通常会在他面前驻足片刻,留下唾弃和鄙夷后再转身离去。

男人默不作声地仰头看着行刑架上伤痕累累的强壮奴隶——他赤裸的身躯比战士更强健且富有生命力,精神却支离破碎,难以忽视的疲态和沉痛遍布他的神态之间,没有足够多的苦难经历,是不会有这般绝望的表现的。

“你的口才在奴隶中并不多见。”男人打量了得足够久了,但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离开,而是选择待在原地与奴隶对话。

最知名的吟游诗人也没有这样悠扬的腔调,口若悬河的演说家也没有他声音里仿佛足以融化严冬冰雪的魔力。

这声音能够驱散炎热,奴隶因此勉强打起精神,扯开干裂的嘴唇说道:“亚丁,我叫亚丁。”

“亚丁。”男人重复了一遍奴隶的名字,带着些微低沉的笑意,向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我是唯一能给你自由的人了。”

他的手上带着绣有金色花纹的黑手套,单从长且形状优美的手形也无法判断他的种族。这是个极神秘的男人,同样也是能救他生命的男人。

于是亚丁谦卑地说:“是的,老爷,求您给我自由。”

话音刚落,绑缚住他手脚的枷锁便自动松开了,但亚丁已没有力气站稳。就在他将要跌落在地前,他的身体骤然一轻,像根羽毛似的缓缓落地。

这人精通魔法。亚丁由此得到了这样清晰的认知。

“虽然您并没有义务答应我这种事,但请您同意我将您的名字永远铭刻于心,并予以最大的忠诚。”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亚丁的态度始终是恭敬的。

名字。

这一词汇对男人来说似乎是某种极遥远的事物,他明显地做出了怔神的反应,经过几秒钟的思索才回应亚丁的请求。

“布兰克bnk,你可以这样称呼。”

奇怪的名字,奇怪的含义。亚丁的疑惑没有存在很久,因为布兰克接着说:“你不是普通的奴隶,我认得你胸口的印记。”

“你曾经是审判骑士,国王之剑。”

不是什么人都认得审判教廷的剑型烙印的,他们被誉为最崇高神圣的骑士,代表神和神的代言人国王的意志行事,是国王身边最锋利的武器。

审判骑士。自从他沦落为奴隶后,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号?

“您有着超乎常人的见识。”亚丁没有否认,但在听到自己曾经的身份时也没有露出骄傲的神色。

正相反,他的表情更苦闷了。

“我很好奇,你的国王因为什么而放弃他的利刃,让你成了遭到审判的人。”

亚丁的目光忽然变得深远而柔和,其中有许多复杂的情绪:怀念、伤痛、懊悔……但唯独没有怨恨。

“因为我犯了错,”他说,“因为我背叛了教廷和埃洛森……我是说,国王陛下。”

布兰克从来不是好奇心太过旺盛的人。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刻失去了追问下去的兴趣。

他用魔法编织出一件新袍子披到亚丁身上,遮蔽了那枚仅剩下讽刺意味的印记,也遮蔽住了酷刑过后的伤痕。

这动作使得一绺黑发自他的兜帽中滑落出来,长度约莫接近胸口,泛着顺滑且富有光泽的颜色。

亚丁直直地盯着那缕头发看,试图顺着头发延伸进去的方向看清布兰克的样貌,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有什么问题吗?”布兰克无法忽视掉亚丁强烈的视线,带着疑惑询问道。

“不,没事。布兰克老爷,您想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若是您想拿我取乐……我会弹琴唱诗,也懂些舞蹈……还有其他方面,您也可以尽情使唤。”

亚丁逼迫自己不去看布兰克的脸,而是将注意力更多地关注到其他地方。他意有所指地瞄了眼布兰克的胯部,表情没有太多抗拒,像在陈述寻常的事情。

做这些对他来说甚至不能算是牺牲自己,毕竟遭到的不公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我需要一个向导,”布兰克无视了亚丁的暗示,从袖中取出一份大陆地图,指了指王都的地方说,“你正合适。”

“然后……”

“不,那只是庆没回话,缩了缩胳膊嘟囔道:“好疼……”

他似乎是想不明白这贵气逼人的男子为何如此凶,目光惊惧地在纳兰珟身上来回转悠,和这人撞上视线便立即躲闪开来,畏畏缩缩地在原地站定了,不时又鼓足勇气偷偷抬眼看那张脸。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清艳出尘的好相貌?章庆在心绪一派混乱中想道。只是那对锋利的双眉若能平缓些,看他的眼神能柔和些,那便更好了。

“回世子,夫人闹着不肯下马车呢!”侍女这时还不忘说章庆的坏话,仰着下巴斜睨这土俗粗野的男人,眼中时刻闪烁着精明和算计的神色。

纳兰珟始终神色淡淡的,但倚墨跟了他许多年,心里门清得很,登时不悦地皱紧眉头。

她那点小心思哄哄傻子就罢了,真以为能在世子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去?章庆之前再怎么出身下贱,如今也是王府娶进门的主子,哪轮得到她骑到头上?分不清主子和奴才的身份差别,迟早要变成搅乱后院的惹祸精,不如尽早赶出府去,提早将这麻烦解决了。

侍女见世子和倚墨都没呵斥她,还暗自窃喜呢,含羞带怯地看一眼纳兰珟,又得意地看向章庆,哪知道自己在王府的好日子已经走到了头。

纳兰珟懒得关心下人的那些腌臜事,他只当章庆还在耍心眼,像以往一样用拙劣的手段博取他的关注,索性纵容这没脑子的蠢东西一回,省得他再占在王府门口丢人现眼。

“随我进府。”

章庆被拽着往王府里走,那只习过武的手钳着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了。他吃痛地叫了两声,却不敢反抗纳兰珟,只得乖乖随他进去,心里头酝酿的异样情愫也紧跟着烟消云散了。

还以为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天仙儿,想不到竟如此凶恶。为了他的小命着想,还是莫随意招惹得好。

章庆被带到自己住的院子后就无人管顾了,只留他和几个仆役在这里生活。纳兰珟走得毫不留恋,他反而松了口气,开始慢悠悠地在住处闲逛。

房间里头添置的东西显然是新的,奢侈有余,但随手拿起一样都感觉不到什么人气。不像他和云儿住惯了的屋子,每样摆放的物什都是他们相依为命的依据。

“云儿……”章庆呢喃一声,双眼无神了片刻,随后浑身狠狠一抖,手里的花瓶便摔落下去,在地上绽开无数碎片。

他想起来了,他不该在这的,他的云儿分明已经死了,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夫人!”听见响动的仆从跑进来,看见满地的碎片,忙请他挪开脚,以免扎伤自己。看见章庆愣神的模样,还以为他被吓坏了,赶紧问道:“夫人,您没什么事吧?”

这可是继王府的两位主子之后的又一位新主子,可不敢怠慢了!

“我……”章庆不知所措地低头看着花瓶碎片,良久后怔然道:“我是不是要赔新的?”

他过惯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目前的状况。

“您是主子,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是您的,哪里需要赔啊?您快些离开这里吧,让我扫掉碎片,免得之后伤到您。”

“哦……”章庆恍恍惚惚地往外走去,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道:“能替我……替我买几样东西吗?”

“他买了经书?”坐于桌案前的纳兰珟听见手下的回报,笔尖顿时一止,随即不在意地说,“那就随他去吧,你继续盯着他。”

“是。”跪在下方的男人抱拳行一礼,闪身离开了屋子。

为何突发奇想要念经?在无人时,纳兰珟停下了手头的事务,思索章庆的怪异之举。

从他数日前莫名中了下三滥的媚药后便怀疑起了章庆的目的,否则为何那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受药效折磨时跑到了自己跟前?因此他一直在派人调查跟踪章庆的来历和动向。

虽然所有情报都证明章庆及其亲族只是清清白白的市井小民,甚至没有习过武,也未曾沾染过可疑之事,但纳兰珟从不信巧合。

他早知道章庆在遇见自己之初便慕恋自己,毫不加掩饰钦慕的心意,谁知接近他时打的是什么算盘?若只是想攀高枝也就罢了,可如今正巧处在风口浪尖的时期,万一他是存着别的心思靠近过来也说不准。

只是最近章庆的表现有些反常,不仅不像狗皮膏药一般赖在他跟前,反而安安静静地躲在屋子里,实在让人觉得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经书……纳兰珟缓缓敲击着桌案,冷声道:“调查他在读的所有东西。”

最近章庆的日子还算好过。他逐渐接受了自己似乎回到了云儿出生前的时候这一事实,每日照旧过着在寺庙里过惯了的生活,只是吃食从素餐变为了王府供应的奢侈珍馐。

更重要的是,没有纳兰珟的打扰,他活得自在多了。

章庆不习惯吃这些,但肚子里还有云儿,整日吃斋对云儿的身体不好,只能强行咽下可口的饭菜,然后欣慰地摸一摸未显怀的肚子。

既然能够重来,他发誓要保护好云儿的,再不能让他早早地夭在自己怀里,而是要和他一起离开王府,到外头去自由健康地长大。

是的,他已经做好了打算。等生下云儿,盼到纳兰珟像“前世”那般弃他们离去,他便会动身逃出王府,带云儿躲到纳兰珟的手够不到的偏远地方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这次娘一定会照顾好你。章庆幸福地捧着肚子,想象着小小的婴孩在他的肚子里成长的样子,又张嘴咽下一大口饭。

可惜章庆躲清闲的时光结束了。他的这顿饭还没吃完,纳兰珟这位不速之客就闯进了院子。

“夫人,世子来看您了。”在他幻想着以后的时候,仆人进来高兴地说。

世子自从娶了夫人回王府后就没来看过他,众人还以为是新夫人遭到了厌弃,谁知道世子今天突然就造访了,让跟着章庆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毕竟主子得宠,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才能沾光。

谁知章庆刚才还吃得好好的,现在突然捂住了嘴,瞪大眼睛畏怯地望着走进来的男人,险些因为胃里翻腾的感觉吐出来。

“你,你……”他本不想让纳兰珟靠近的,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夫君,不能叫他起疑,否则所有的计划就都该付之东流了。

所以他强行镇定下来,苍白着脸色勉强笑道:“夫、夫君今日为何过来了?”

“今晚我在这过夜。”纳兰珟自顾自地坐在章庆对面,使唤仆人道,“我还没吃,重新布一桌菜。”

那也太浪费了……望着被撤走的碟子里还没动多少的肉鱼,章庆心疼极了,听见纳兰珟叫他,身子又狠狠抖了一下,畏怯地看了过去。

“听说你最近在念经?”

纳兰珟的视线始终没从章庆的脸上移开过。对方像缺了什么似的,没了饭菜就拼命地捻起桌上的糕点果品往嘴里塞,两颊都塞得满满当当的,听见他这边的动静才睁着满是惊慌的眼睛看着他,但嘴里的动作也没停下。

“是……”章庆应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吃。

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就这么僵住了。

章庆以前迷恋纳兰珟,会想方设法地讲好话讨他欢心——虽然效果甚微,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肚子里的孩子,哪有心思在意抛弃过他的男人?

梗概:修仙背景的土狗剧情,色批猥琐在攻看来受很馋大美人身子,拿被主角打脸的炮灰剧本,虽然家世天赋长相都不错,但就是改不了色批本质,一见面就想和美人贴贴,于是各种被拿高冷女主剧本的攻嫌弃,结果阴差阳错爬上了美人攻的床。

和攻上床以后受就对攻失去了兴趣,因为他不想做下面那个,可惜在馋其他美人身子的时候被攻给逮了回去,进行各种调教,每次嘴臭就会被好一顿惩罚,最后把他培养成了嘴甜还乖的听话老婆。

有揣崽,受非自愿揣崽,经常想弄掉崽,但又被想要孩子的攻给阻止了,只好含泪生崽。

冷漠美人攻x色批炮灰受,攻是妖兽,所以有让受揣蛋的能力。

在永州五族十二派中,李家也是一方响当当的势力,族中小辈成就更是非凡,嫡系一脉的长子李玉君九十有余便成就九品金丹,位列永州英杰榜前十;次子李星奇虽天资不如兄长,但也凭二十余岁的年纪进入了永州第一大派天星宫,拜得掌门云涯真人为师。

只是论声望,他比自家兄长差远了。

李玉君生得清润俊逸,性情温和有礼,称得上是如玉君子,因此颇得旁人仰慕。

李星奇则不同。他的相貌也算端正,虽说比不上李玉君俊美,眉宇间还有些难亲近的桀骜之气,但同样是位丰神俊朗的英伟男儿,可惜有个令父兄极为头疼的恶习——那便是好色。

好色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他若喜欢哪位美人,凭李家的势力,替他娶来便是。可他偏偏看上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那人名唤裴毓,是从海外造访永州的修士,外表看上去极为年轻,修为却有金丹巅峰,目前在天星宫做客卿长老。

自从见了那天仙般的神秘男子,李星奇就整天神思不属的,还借着天星宫弟子的身份和人家套近乎。

只是裴毓此人性情颇为清冷孤傲,不仅不买李星奇的账,反而对他没脸没皮的纠缠行径嫌恶得紧。所以李星奇至今别说亲近一下裴毓了,就是想多说一句话,对方扫过来的锐利目光和毫不客气的神识碾压都让他心生畏惧。

“可恶啊!”李星奇重重锤了下桌子,想到他前日又在裴毓那吃了瘪,登时气得牙痒痒,攥紧拳头说:“我多日来示好他不放在眼里,如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倒让他青睐有加!”

原来前段时间永州突然出了位叫做林辰的年轻修士,这人从前本是默默无闻的散修,不知得了什么造化,竟能横扫同境界的对手,轻易拔得前些日子天星宫治下的天星城举办的比武大会头筹,如今也颇得天星宫看重,意图将他拉拢进宗门。

这一来二去的,林辰就和裴毓拉近了关系,两人相谈甚欢,仿若多年未见的老友,看得李星奇眼热极了。

论家世和相貌,那小子哪里有我好?李星奇不免酸溜溜地想。

但他心里再羡慕,也改变不了两人越走越近的现状。心焦气躁的李家二少爷顿时便忘了几天前裴毓让他滚蛋的警告,又蹦跶到了那人的面前。

今日天色不错,夜空万里无云,天幕之上的星子看得清清楚楚,正适合谈些情爱之事。于是李星奇携了精心准备的花束,厚着脸皮再度造访了裴毓的住所。

“长老,弟子有问题想请教您。”他抑着激动的心情,规规矩矩地敲了敲门。

凭裴毓的神识,想必在他踏上住所前的山路时就已经发觉了他的身份,所以懒得搭理他也很正常。

李星奇好耐心地在门口等了片刻,听见里头传来隐约的说话声,一道来自心心念念的裴美人,另一道则是林辰那个讨厌的小子,他就沉不住气了,又大声说道:“裴长老,为何不肯面对弟子?”

说实在的,如若不是他的身份特殊,裴毓早狠狠惩治他了,谁曾想到他还这般没脸没皮地凑上来,平白惹人厌烦。

里头的说话声果然止了,下一刻,禁闭的门扉开了条缝,那姓林的小子像是有意炫耀似的挤出来半边身子,端着架子跟他说:“请你离开吧,前辈不想与你交谈。”

其实林辰在很正常地转告裴毓的意思,态度也十分谦和有礼,只不过在打翻了醋坛子的李星奇看来,他就是在摆架子,还仗着裴毓的信任狐假虎威!

“你是哪来的阿猫阿狗,不知道我天星宫不欢迎外人吗?”李星奇张了张嘴,一连串讨人嫌的话就冒了出来。得亏他家兄长不在跟前,否则定要朝他的后脑勺扇几巴掌。

林辰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李星奇说话这么不客气,一点也没有大家族出身的风度,脸色紧接着沉了下来,忍着不喜道:“李道友,慎言。”

“住口!敢和我抢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货色。你若识相点,自当主动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打得你哭爹喊娘!”

李星奇此时根本听不进话,敌意满满地望着想和他抢裴毓的男人,只差当场和他打起来了。

“什么时候天星宫的规矩轮到你来定了?”林辰身后响起裴毓独特的冷漠声音,有如清泉漱石,沁人心神。可当林辰让开位置,露出他那一双孤冷如深海的眼眸,周遭的气氛就多了阵阵寒意。

旁人都不敢觊觎这冷过了头的男人,唯有李星奇口味独特,有意忽略了裴毓能冻死人的气质,单纯地恋慕起了他的脸来。

能被他摆在心尖尖上的人,自然是有一副好样貌的,似弯非弯的唇角天生自带几分笑意,稍稍柔和了其余凌厉的五官,又比寻常的美人多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韵味,看得李星奇心痒难耐。

裴毓一走出来,就连天边皎冷的月光都要黯淡失色。李星奇当时就笑弯了眼,讨好地说:“长老,弟子真想念您。”

裴毓抬了抬手,扫出一道无形的灵力打在他身上,随后淡淡说道:“上次我是怎么说的?再来叨扰我,就让你受些皮肉之苦。”

“哎呦——”李星奇吃痛地叫唤一声,捂住刺痛发麻的胸口,委屈地看向他说:“长老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只是钦慕于你。”

“钦慕?”裴毓扫了眼林辰,示意他进院子里等自己,而后将目光转向面前死皮赖脸纠缠他的青年,不屑地说:“你只让我觉得恶心。”

“这……这样说就过分了吧?”李星奇的脸色变得煞白,不敢相信他喜欢的人居然这样说自己。

裴毓连正眼都懒得瞧他,甩袖关上院门前抛下一句话:“滚吧,从这滚出去,别再让我见到你。”

实在是……李星奇吸了口气,感觉胸口十分憋闷。

“实在是……不知好歹!”他的脸明明没被伤到,却也火辣辣的疼。嘟囔着这句勉强能找回点自尊心的话,李星奇失落地离开了裴毓的住所。

他是个越挫越勇的人,离开时还不忘安慰自己,这次吃了亏不要紧,下次讨回来便是,迟早有一天裴毓会心回意转,看到他的好。

只是这一天来得实在有些突然。李星奇还没想好换个什么新方式去接近裴毓,对方就主动送上了门。

这事说来也巧。他和往常一样出门历练,误打误撞地闯进一处秘境,还没从迷宫似的秘境内寻到出路,就一头扎进了秘境深处的阵法内,和不知为何在这的裴毓撞了个正着。

“呃……这位前辈?”李星奇最初还没认出来前方背对着他的人是裴毓,毕竟他满打满算也就见了对方几次,满腔的喜爱都是冲着人家的脸去的,根本没仔细了解过那人。

他仅仅是瞧出了对方的修为似乎有些深不可测,而且来路不明,所以出于警惕和防备率先开了口。

那人闻声转过头来,待看清他的脸,李星奇先是一惊,然后又想起了对方说的下次见面要他好看的威胁话,当即打了个哆嗦,边后退边说:“既然是裴长老先来的,那弟子就先……就先告退了。”

不是他怂,实在是裴毓此时的状态过于恐怖了,磅礴的威压毫不收敛地汹涌而来,那张冷清清的脸也怪异地绷着,和平时的神情有很大不同。

李星奇本不想承认他欺软怕硬的,但现在情况不妙,只得服软:“长老……前辈,我是误闯进来的,真的没想和你……啊!”

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一把将他摄到了跟前,掐着他的脸说:“闭嘴。”

李星奇慌忙咽下尖叫,努力点点头,哆哆嗦嗦的模样哪还有以往的半分气势?

攻从小身边就容易出怪事,老一辈人说他八字轻,还有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缘故,容易犯着各路鬼煞,引来留恋生气的污秽东西。光听大人说的,让人惊心动魄的事就有不少,例如在水边玩的时候听着女人的哭声,半夜总有人唤他出去之类。

许是小时候吓多了,攻对这些也不怎么害怕,反而跟着乡里懂这些的老人学了两手护身,带着他爷爷留的玉佩平平安安活到了大学。

他原本就阴气重,再加上少年时期脾气坏,天天总有脏东西找他真的很厌烦,索性做了几年自闭儿童,整天窝在贴满符咒的半大屋子里读那些怪事奇谈。等大学拎着箱子告别故乡的人和污秽,他竟养成了孤僻冷漠的性格。

攻想着读完书找个安静地方偶尔接单解决一下灵异事件,然后顺遂地过完下半辈子。因为这些污秽可不是艺术作品里性格各异的奇幻人物,它们全是害活人性命的恶物,寻常人沾上就是轻则气运大损,重则全家毙命。像攻这样既能克制它们,又是对脏东西来说的大补血食,等着杀他的东西可多着呢。

这些年攻自己生活,再加上老人们的经验,对有些东西忌讳得很。他已经时刻注意着不去招惹那些东西了,结果还是有不长眼的主动送上来。

他那日接完单子打算回学校,本来走夜路就危险,还真被他碰上了怪事。只见黑黢黢的荒郊野外突然就有个吃得肚皮溜圆的胖猫开口说了人话,听声音还是个男的。

“你瞅我像人不?”

这个场景攻熟悉,是成了精的妖怪讨封呢,如果被问话的人说它像,这妖精就能变成人,成功度过灾祸。但若是说他不像人,等于废了它的修行,那是牵连后代的仇恨,非得让这人断子绝孙才能解恨。

成精的妖怪可比人还精,但肥猫没想到碰上了硬茬子,只感觉脖子上的皮毛被猛地一揪,就整只落到了攻手里。

“这么着吧,你给我跑腿十年,我就说你像怎么样?”

攻正缺没人打下手呢就有个便宜手下送上门来,他面冷心硬,无视了肥猫的流泪猫猫头,逼他答应了才说像。

然后肥猫当着攻的面变成了蛋蛋尚在的彪形大汉,猛吸一大口攻的阳气说:“小伙子,猫爷我看你命格不好,天生容易找祸事,不如以后碰见的阴气重的东西给我吃吧?还有不许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想去哪就去哪。”

反正攻又不需要那些东西,就答应了,再说他和肥猫也不过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对方爱干啥就干啥去。

他只是觉得肥猫的人形实在是太扎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黑恶势力,跟他回学校估计保安都不让进,所以让他伪装成学校的猫抱了回去。

一人一猫天天住在一起,肥猫被攻投喂得越发油光水滑,就是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吃掉攻,毕竟阴命的人可是能让他受益良多的。但是待久了他就不乐意了,怎么攻这么爱招惹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全都是想和他抢食的,肥猫就很不爽,从最开始的消极怠工到主动出击,疯狂对付来骚扰攻的脏东西。于是攻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生活没了烦恼,攻就出门走动得多了。他本就皮相俊俏,加之多年不晒太阳白的惊人,追攻的人蜂拥而至。肥猫就纳了闷了,怎么想吃攻的还有他的同族呢?

但他要去解决那些人还被攻阻止了,不明真相的肥猫又一次气出了流泪猫猫头,独自生闷气去了。

结果攻坏的很,不仅扒拉他毛茸茸的肚子,还弹他的蛋蛋,仗着肥猫在学校不能变人形可劲蹂躏。

“难道你对追求你的母猫也要全杀了吗?”攻笑着挼他。

“猫爷不近美色,猫爷只想吃人。”肥猫气呼呼地扭过头。他又仔细一琢磨,不行,要是真让攻看上了谁,万一和那人在一起破了童子身,吃起来不就不香了吗?

他马上不顾约定变成人形,抱紧了攻不撒手。“我不许我不许,你只能留给猫爷吃,不能给别人吃!”

“好,好。”

语言即是承诺,和妖怪的承诺更是不能撕毁的。攻本就是无牵无挂之人,他忽然觉得若能在十年里获得这样平和的生活,最后给肥猫吃了也无妨。

即便到了黄昏的时候,沙漠里依然热得出奇,至少还要几个小时才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风灌进衣袖。但这并不影响往来的商旅进出——因为他们脚踩的是旧凯恩帝国开辟的西境唯一商路,倘若离开这里去往其他地方,数不尽的毒虫猛兽会马上要了他们的命。

一队人马正穿行在这片望不见边境的荒芜之地中,铁链的晃动碰撞声、沙兽的微弱嘶鸣声都被轱辘陷进黄沙中滚动的噪耳的动静掩盖住了——这是一支运送奴隶的车队。

因为凯恩帝国覆灭后合法化的奴隶买卖活动,又一批来路不明的可怜虫被贩卖到了荒凉的西境,等待奴隶主为他们找到出手阔绰的主人。

打头骑沙兽的几人衣着厚实,表情轻松,后面戴着镣铐的奴隶就没这么悠然自得的神情了。他们个个面色惨淡、嘴唇皲裂,睁着空洞而绝望的眼睛紧盯前方喝着水聊天的雇佣兵。

他们渴坏了。在沙漠里,饥饿的折磨远远比不上口渴,而那些雇佣兵为了让奴隶听话,每天只提供给他们少量的水分和食物,勉强能维生,但又没法转化成足够的能量来反抗。

在这样艰苦的运送过程中,最先倒下的是奴隶中稍羸弱的中年人。他直挺挺地向后跌去,在即将砸在滚烫的沙子上之前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

“谢谢……”中年人缓了好一阵才从头晕目眩的状态下走出来,虚弱地看向救了他的黑发男人,扯出牵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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