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药水不流了，我慢慢能呼吸了。
我耳朵不叫了，我哥的脸也不模糊了。
我的五感回来了。
我闻到了一股腥味。
我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
有人在尖叫。
我转过头，看见我哥手上拿着针头，摔到地上。
药水哗哗流着，我哥的裤子湿了。
我身边腥味好重，我的手背在冒血。
被子上全是我的血，床边的地上也全是我的血。
血流到了我哥身边，混进了地上的药水里。
有几人跑进来，给我止血。
血流太多了，我看着她们的脸在转圈圈。
她们给我止住，重新打了点滴。
我躺到床上，我爸走了进来。
他扛起我床尾的输液杆，抓住我哥的头打他。
输液杆打断了，我哥身上又青又紫。
他的膝盖肿了起来。
我妈进来了。
她的包包掉在地上，看见我哥，她在尖叫。
她推开我爸，抓起包包打我爸的脸。
我哥退了几步，摔到地上。
他头要撞到我的床沿，我伸手扶住了他。
我哥看着我，脸肿的比我还大。
我喜欢我哥，尽管他身上没一块好皮。
我捧住我哥的脸，亲了他额头肿起来的大包。
我爸被我妈打的捂住了脸。
输液杆掉到了地上。我爸踢了输液杆一脚，输液杆飞出去，插进了门缝里。
有护士推门跑了进来。
她们拉开我妈，检查我爸的伤势。
我爸伤势不严重，倒是我哥看起来比我还严重。
隔壁床的人缩在角落。
他爬起来，直接收拾东西跑了。
走之前他一直骂着我们，一家子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