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从前
她把枪递给楚思,“到你了”
楚思接过枪,顺便在她脸侧落下一个吻,然后把机器加速一倍,飞碟多得眼花缭乱,枪声响个不停,结果竟也是一个不漏。
秦夙看他持枪的姿势,枪托顶着肩膀,大长腿微微分开,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一个回合很快结束,秦夙感概道,“还说枪术是在大学裏学的,啧,骗人呢”
楚思一顿,双目讶异地睁大,“你记得?”
秦夙挑眉,“当然记得,我当时可是吃了一惊!脸蛋这么好看,枪术还这么好,这样的宝贝可不多见呐”
楚思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心裏犹如有颗糖果化开,甜甜地流进血液裏。
她记得她竟然记得。
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已经足够他开心好久。
秦夙在心里笑了一声,小傻狗。
她倏忽顿了顿,有什么在脑袋裏蹦了出来,她喃喃道,“那隻狗”
那隻在柜子裏找到的巨型狗娃娃难怪那么眼熟。
“射击摊位的奖品,你还留着?”
她的话仿佛触碰了什么伤口,楚思抿住唇,“你看到了啊?”
“嗯”
“它是你唯一送给我的东西,我怎么舍得丢呢?”
他说得很慢,好像每个字都是从心口削下来似的,“你不在我身边的那段时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为什么你要抛下我呢?为什么你不来看看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唯有把那隻娃娃当是你,有你陪我一起,就没那么难受了”
秦夙的心一下子揪住了,一想起那个画面她就心疼得不得了,她紧紧抱住他,声音沙哑道,“对不起对不起思思,现在我回来了,以后都不会走”
楚思下巴枕住她的肩膀,双手环住她的背,秦夙感受到他努力压抑的颤抖。
“你不讨厌我吗?秦姐” 他艰难地开口,嗓音颤动着。
除却重逢时那一声带着讽刺意味的称呼,这是自从来到墨西哥后他第一次叫她秦姐。
秦夙心软又心酸,低声说,“不讨厌,怎么会讨厌呢?”
楚思收紧臂弯,摇头道,“我这样限制着你,你一定狠死我了”
秦夙摇摇头,她的确想念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有什么比得上他重要呢?
她捧起他的脸,眉眼弯弯,如天上的半轮明月,“我有你在身边就够了,其他什么的都是浮云”
“秦姐”
她轻笑道,“我是鬼蝶啊,整个佣兵团都留不住我,你不放心是正常的,我明白”
“你若是害怕,就给我戴一个脖圈吧?电子的,随时能引爆” 她温柔地笑着,半説笑半认真地给出提议。
楚思似乎真的考虑了一下,不过很快否决,“太危险了”
秦夙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不会走的,思思,我保证”
楚思没説话。
“你不相信我,没关係,时间会帮我证明”
她勾起一抹笑,“説好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你可别想找其他人啊”
话刚落音就被堵住了唇,唇瓣被热烈地转辗撕磨,楚思的情绪清晰地传递过来,激动,狂喜,但也夹杂着无法明説的哀伤。
秦夙被他感染,几乎融化在这个吻裏,尽情地感受他炽热得要把她燃烧的温度。
气氛开始往不妙的方向发展,他们双手在对方身上上下游走,点起星星之火。
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美好的时光。
楚思看也不看就把来电挂断,他们再次吻上,然而讨厌的铃声不屈不挠地再次响起。
楚思眉头紧皱,正要关机,却被秦夙阻止了动作,“先接了吧,可能是什么要紧事”
秦夙坚持,他只好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刘浩的声音,“今早你父亲病情突然转差,急救一轮勉强拉回来,但情况不太好,或许撑不过今晚”
“所以?” 楚思冷淡得仿佛那个垂死的人与他毫无关係。
“你不来看看他吗?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楚思发出一声嗤笑,意思不言而喻。
刘浩放软了声綫,“阿思你父亲他就你一个儿子,诚然他不是个好人,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这些年待你真心实意,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楚思的脸色倏地沉下来,“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我説话,注意的你身份,刘浩”
“很抱歉,kg,是我僭越了” 刘浩有些疲惫地回答。
楚思挂断电话,兴致全都被这通电话搞没了,烦躁地拧起眉。
秦夙问,“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没有”
“那这个皱眉的人是谁呀?” 她的指尖一遍一遍地扫过他无法舒展的眉头,稍微缓解他的焦躁。
她低沉而柔和地说,“要不要讲讲怎么回事?”
楚思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道,“我父亲好像快不行了”
“嗯,你是怎么想的?”
楚思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没有父母的秦夙不瞭解父子之情,不过她感受到他在挣扎,很多时候人的关係往往是爱恨交错,不能一言蔽之。
或许楚思不喜欢他的父亲,但她肯定他也有一部分是爱着他的,不然他不会如此难受,若果此刻错过了机会,説不定会后悔一辈子。
她提议,“去看看他?”
“不去” 楚思撇开头,像个赌气的孩子,可是坚强的外壳早已破裂,眼神毫不坚定。
秦夙语气一转,笑盈盈道,“你不想去啊?但是我想去呢,我还没见过传说中的kg呢”
听到这话,楚思立刻转过头来瞪她,“他不是,现在我才是kg,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值得见的?”
秦夙忍俊不禁,噗滋地发出笑声,“你连你爸的醋都要吃啊?”
楚思理直气壮道,“对,我全都吃,你看谁一眼我就在谁脸上刮一刀”
秦夙咧嘴捏住他的脸,左右晃了晃,“是吗?那你这张脸早该刮得人畜不分了”
她牵起他的手,摇啊摇,“来嘛,你爸还没见过我呢,你就不想炫耀一下你倾国倾城的女朋友吗?”
楚思拿她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和她坐上轿车,前往他父亲住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