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许砚辞看着他渐冷的眼神,倒是淡定:“在你眼里,我做事一向都是这种风格,有什么荒谬的。”
他说完话,抬手想去碰对方颈间的伤痕,却被钳制了胳膊,动不了半分,但也没生气:“不让动了?”
沈修卿没有说话,不断地收紧指骨,眼神带着不明的晦暗,视线像是有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许砚辞细腻的皮肤被扼出了红痕,但他却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很平静地看着沈修卿,像是勾着纵容:“好,让不动就不动了,但我说完了,总该轮到你说了,为什么自残?”
他知道沈修卿心底有怨,在跟他生闷气。
前世许砚辞跟他立场不同,从一开始就信不过沈修卿,哄对方的话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重视这人的心理需求。
许砚辞吊着他,用了种很特别的冷暴力将沈修卿的心理防线逐渐摧毁,再稍微给点甜头,骗走了不少机密,去跟塔换取需要的情报。
但他以为沈修卿在知道之后会杀了自己,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从一开始靠近这个高高在上的元勋,他就知道了必死的结局。
为世家而死,就是他躲不开的宿命。
但许砚辞没想到沈修卿在知道这些事之后,不仅没杀他,还当着他的面将他跟塔私联的证据撕毁了。
沈修卿当时只是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的脑袋,淡淡地说,他允许他犯错。
许砚辞脸上的笑顿时僵住,颠倒黑白的腹稿顿时卡在喉底,半晌看着他,那张向来强词夺理的嘴,竟然吐不出半句话。
他想问为什么,但看着对方的眼睛,又觉得没必要。
许砚辞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身上担的责任很重,承担着整个世家的兴亡,事事只能以利益为重,并不能感情用事。
在这样畸形的教育跟环境下,他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坏人,随意地玩弄别人的情感,但从不会陷进去。只要有利于自己,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许砚辞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纯粹而不求回报的情感,它就像是炙烈而虚妄的火,烧灭了多年来压制住情感的理智。
他就像是只不知死活的飞蛾,明知不可,却还是扑向了对方。
许砚辞本能地害怕这种彻底失控的感觉,想抽身撤离,但早就晚了,他喜欢上了沈修卿。
他认清自己的感情想收手时却提前被萧齐给察觉到了,对方设计让沈修卿以为自己向塔暴露了位置,认为自己是想杀了他好跟迟寻浪迹天涯这无疑是在践踏了沈修卿的真心,并在对方的雷区上蹦跶。
沈修卿看着他走神,又听着这虚伪的关心,竟是气笑了起来:“你怎么就能笃定这是自残,而不是被别人伤到的。”
许砚辞看着他的眼睛:“以你的本事,没人伤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