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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先看看江公子现在什么情况吧。”季如娴反而气定神闲,挑

了挑眉,不紧不慢道。

吴氏沉着脸,一把挡在她身前,“城儿都昏迷不醒了,还能有什么情况?”

季如娴:“请江夫人到旁边休息一下。”

两个护卫会意地上前强行拉走吴氏。

“季如娴,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伤害城儿。”吴氏颤抖地说道。

又对江家下人吼道:“你们拦住她。"

江家的几个下人听令,想上前阻止,却被侯府的护卫挡住了。

季如娴:“既然江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么会害他呢?我

父亲是将军,平日里行军打仗会一些救人的妙招。我刚好可以把他

教我的在江大人这里试一下。”

季如娴明显感到地上躺着的这份身体呼吸粗重了许多。

她俯下身拍了拍江城的脸。

江城一点反应也没有。

挺会演啊!

"江大人,您可要忍一忍啊。”季如娴对地上的人说道。

“江大人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在水里待久了,气血瘀堵,必须尽快疏通。”

说着,她就抡起拳头一拳结结实实打在江城的胸口上,一拳不

醒就两拳,两拳还不醒就三拳。

季如娴虽然是女子,但从小跟着父亲锻炼身体,拳头自然比一般女子有劲。

“咳咳咳。”江城终于受不住咳出了声。

"这不就醒了。”

“江公子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动气哦。”

季如娴说完,揉了揉打疼了的手起身。

江城只能将表演进行到底,他虚弱地躺着,眼底却翻涌着怒意。

季如娴,你是故意的!

热心的百姓为他醒来鼓掌欢呼。

吴氏甩开压着她的护卫,跑到江城身边,眸光闪了闪道:“你看

我儿子现在这么虚弱,他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子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季如娴脸色阴沉。

没完没了了是吧?

“事实真是这样的吗?”

人群中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众人齐齐朝声音响起的地方望去。

季如娴瞪大了双眼。

萧辰安提留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随后,又重重把人摔在了地上。

虽然地上的人满脸青肿,季如娴一眼就看出他就是那天逃跑的那个船夫。

她眉头轻蹙,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找这个船夫的?

“那天回来后,我就派了府里的人去找他,一直没有找到,你怎么找到他的?”

萧辰安扬了扬唇角,缓缓道:"也不是个正经船夫,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些鸡鸣狗盗的人,他拿了江公子那笔钱,跑到邻近的一个城里,这几天吃住都在那里的一个赌坊。”

“难怪我派出去的人一直都找不到他。”

江城看到那个船夫,心头大震,也不装了,索性直接坐了起来。

“你们别以为随便找个人来就能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你,让他告诉大家不就知道了。”萧辰安冷声道。

江城死死地盯着那个船夫:"你敢乱说,就别怪我不客气。”

船夫躲闪着避开他的眼神。

“他不能拿你怎么样,你老实交代就好了。”

船夫还在犹豫,萧辰安加重了语气道。

“你非要到衙门用刑后才肯说吗?”

萧辰安的声音冷冽,有一种渗人的压迫,船夫不自觉得浑身颤抖了一下。

他刚才被抓时被眼前的男子打的心肝肺腑碎裂般剧痛,他就知道男子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我说,我说。"

他往江城那边指了指,“是那个公子给了我一笔银子,"说完,他又往季如娴那边指了指,“他说让我想办法让这个姑娘掉下水,银子就归我了。”

"你胡说,我儿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在污蔑他。”吴氏怒目

圆睁,尖锐地喊道。

“是不是污蔑,三法司自有定夺。”萧辰安的脸冷得像冰封的湖面。

江城一听到三法司,脑袋“轰”地一声,开始害怕了。

他抽动着嘴角,哀求道:“如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要你负责了,我们私下解决吧。”

萧辰安眼眸动了动,像是听出了言外之意,不过他似乎没有很在意的样子。

“江公子不要自作多情,我与你可没有什么情分。”季如娴语气冰冷,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看清事实的众人这时候又一边倒地为季如娴说话。

“这个江公子太歹毒了,居然用这么下做的手段陷害一个名节清白的名字。”

“这母子俩都不是好东西。”

“这种人有才无德,就应该罢了他的官。”

……

吴氏的心犹如在油锅上煎一样难熬,她也不顾体面,指着季如娴破口大骂:“季如娴,你这个毒妇,是你收买船夫,陷害我儿子的。”

季如娴懒得搭理他们,她让府里的护卫去请刑部的人过来处理,然后就邀请萧辰安进侯府。

"多谢你!”季如娴朝萧辰安颔首道谢。

“我既要娶你,就绝不会让你受诬陷。”萧辰安语气平淡,好像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这样的话,配上那张清俊的脸,身后的秋菊听完后,已经在心里尖叫起来了。

未来姑爷真男人啊!

季如娴耳根微微泛红,无处安放的手只能紧紧地抓着帕子。

刚才萧辰安让船夫招供的时候,那森冷的态度真有点儿像前世的“杀神”,这会儿却又像一个温润清俊的耿直公子。

她实在有点儿看不透这个人。

"留下来用个午膳吧?”

"好!”

“这几日还住在客栈吗?”

“嗯!”

两人尴尬地不知道聊什么,就那么静静地往水云轩走。

秋菊心里急:姑娘,您倒是主动点啊!之前追求江家公子挺疯狂了,这会儿怎么变怂了。

过了一会儿,刑部的人来侯府带走了江家母子和船夫三人。

江城收买船夫让季如娴掉入水中已经是事实。

考虑到季如娴毫发无伤,刑部让吏部罢免了江城的官职,并打

了五十大板后,就没有再追究。

而吴氏也因在侯府门口寻衅滋事,被打了二十大板。

打完后两人趴在木架子上被抬回了江宅,这一路可吸引了不少人看热闹。

两人都臊得恨不得把脸埋到胸口。

江城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看着都渗人。

吴氏虽然只打了二十大板,但毕竟是女子,情况比江城好不了多少。

太惨了!

江家霎时乱成了一锅粥。

江牧松看着奄奄一息的母子俩,一点儿难过的心情都没有,反而冷着一张脸朝他们摔打谩骂。

“活该,两个蠢货,还要连累我,连累江家的名声。”

"我一张老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江城没有想到往日一直夸赞他的父亲,遇事的时候竟然是这样

冷脸无情,那心情如坠冰窟。

他满目猩红,充满了不甘,却只能无力张合着嘴。

吴氏也是抽着嘴角,说不出话来。

江牧松骂完后,才让下人去请大夫给他们诊治。

两人被抬回了各自的房间。

江素之回来后,气呼呼地跑到江城的屋子。

她完全看不见他的痛苦,一开口又是痛哭又是叫嚷:"大哥,你为什么非要娶季如娴,那个蠢货哪里好了?你都不知道今日那些小姐妹听说了你的事情,都不理我了,还嘲笑我。”

72/37417:08<你好狠500金币

“都怪你,以后她们都不会和我玩了。”

“呜呜呜……”

"你不是告诉我,这辈子我能嫁到好人家享受荣华富贵吗?”

“我都没脸见人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呜呜呜……”

上辈子江家地位高,江城确实帮她嫁给了好人家。

江城以为江素之回来后,会来关心他,没想到得到的不是关心,反而是一通数落和责怪。

“滚出去!”

他虚弱的吐出几个字后,顿时气血上涌,吐了一口鲜血。

迷迷糊糊中,他开始怀念前世的时光,季如娴嫁到江家,江家在上京城的地位一跃而起。一家人过着体面的日子,父母慈子女孝。

难道他们一家人就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吗?

一想到这里他就心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重生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失去了那些值钱的财物,还丢了官职。

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季如娴,你好狠啊!

那就别怪我了。

武安侯府

季正尧夫妇在午膳时间回府了,听到江城的畜牲行径,恨不能再扒他一层皮。

为了感谢萧辰安,季夫人让厨房多准备了几道菜。

饭桌上

“婉儿呢?”陆氏问道。

“参加诗会,中午不回来了。”季如娴答道。

经历过一世后,那些哗众取宠的活动她很少参加了。

她用眼角瞥了一眼萧辰安,只见他面色从容,还带着柔和的笑。

原来他年轻的时候是这样子的,还真是好看。

季如娴越来越觉得前世他被人骂奸佞小人,心狠手辣,很可能是反对他的人为了诋毁他的声誉才四处散播谣言。

可惜了,这样的男人却是个短命的。

季如娴掐了一下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

自己是不可能爱上他的,免得到时候痛苦。

她只想找个人生个孩子,为侯府传宗接代,守住侯府的荣耀。

季正尧是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存着这样的心思的。

"我先敬你一杯,多谢你今日帮娴儿脱困。”他朝萧辰安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瞬间用眼角瞥了一眼萧辰安。

萧辰安也规规矩矩地端起酒杯回敬。

“伯父客气了,我应该做的。”

季正尧心里冷哼了一声。

叫“伯父”,并不是叫“侯爷”。

真是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

他看着萧辰安这个样子,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舒服,自己可是他未来的岳父,还是将军,平日里就是统领见了自己心里都要打鼓,这小子怎么一点儿也不紧张拘谨。

季正尧咳了咳,端肃了面容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萧辰安眉头微蹙,“暂时还没有。”

自己这样的实力连一份差事都混不到,他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上京城各个衙门用人真的都这么刁钻吗?

莫非

不可能,那时候她并不认识自己。

季正尧斜了自家女儿一眼,好像在说:别以为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季如娴眨了眨眼睛,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夹菜吃。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奇怪。

季正尧清了清嗓子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带你到边疆历练两年。”

"不可以。”

季如娴突然提出反对,饭桌上的其他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季如娴相信只要萧辰安点头,他爹会毫不犹豫把他带到边关。

本来就没几年的生命的人了,她可不能让他在边关浪费时间。

季正尧脸色有些难看,厉声道:"怎么,这还没有出嫁呢,就护上了?"

实在是季如娴刚才的反应太过激动了,又让他爹娘觉得这个女儿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萧辰安被一个女子这样护着,心里突然生出几分柔软。

他抬眸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大概是因为刚才的话,此刻脸颊、耳朵都微微泛红。

好像还挺可爱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季如娴尴尬地弯了弯唇角道。

“这几年边关还算稳定,正是朝堂大力培养人才,发展民生的

时候。如果这时候去边关,不就错过了为朝廷做一番政绩的好机会

吗?”

说完这些话,她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儿发虚。

陆氏觉得女儿说的很有道理。

“娴儿说的对,有能力哪里都可以做出功绩。”

然后她嗔怪地看着季正尧,"你自十八岁成婚后就随军到边关打仗,府上的一切事务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打理田铺宅子,处理人情世故,你不知道一个女子独守家业有多难,我不希望娴儿再过这样的日子。”

家里有个男人始终是好的。

说着说着陆氏就红了眼眶。

只有季如娴知道她娘这些年有多难

想到她的祖父母和叔叔伯伯们像吸血虫一样,隔三差五来侯府

打秋风,她的眸底就微不可察地泛起一丝冷意。

就因为她母亲只生了两个女儿,他们就觉得她一家人不配拥有那么多东西,觉得她母亲好欺负。

陆氏知道即使把这一切都告诉季正尧,他也只会说一家人不要计较这么多,他是最重情义的人。

季正尧也知道夫人这些年的不容易,心里有愧。

他叹了口气:“这些年辛苦你了,等我老了就回来陪你。”

然后又转头对萧辰安道:“以后你就带我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三人。”

季如娴成亲后,他就要回南疆了,即使没有打仗,也要训练士兵,处理边关事务。

那句"等我老了就回来陪你"一下子戳中了季如娴的心,她的思

绪飘回了前世,在寒山关一战,季正尧等不到援军,最后弹尽粮绝,

死在战场上。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些是叛徒,她要一个个揪出来。

她看了看旁边的萧辰安。

萧辰安有点失落,其实他还挺想去边关。

行军打仗不仅可以考验武力,耐力,还能学习调兵遣将,运筹帷幄,他想让自己在能力上有更大的突破,这样才能回朝堂对付那些魑魅魍魉。

但他还是认真回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季正尧欣慰地点了点头,“从明日起,你就在我身边跟一段时间,然后选一个合适的职位。”

萧辰安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全凭伯父安排。”

季如尧:你小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刚好考察他一段时间。

上一次见面他以为他只是功夫好,没想到能够这么快帮娴儿抓到船夫,可见脑子也不笨。

找一个脑袋一般的,自己还好控制,不会让他欺负了女儿,现在

季正尧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如果表现不好,自己可以让他在上京城都混不下去。

季夫人看女婿却是越看越满意,一个劲儿地劝他多吃点儿。

饭毕,侯府安排了马车送萧辰安回客栈。

萧辰安是入赘的,侯府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

季如娴和陆氏在院子里商量着成亲要准备的事情,季如婉坐在一旁凑热闹。

“成亲的六大件要提前准备,男方家没什么人参加,到时候摆五十桌应该差不多了。你爹的那些挚友都是要宴请的,还有和我有来往的那些夫人。”

陆氏在脑中过滤着需要宴请的宾客,并时不时拿起笔在红纸上

写写划划。

季如娴并没有认真听她娘说话。

"娘,我想入一座新宅子。”

她忽然从嘴里冒出这句话。

前世,江家人不愿意搬进她购置的宅子里,她以为江家人人品

端正,不想占她的便宜,就委屈自己和江家四口人以及几个下人挤在一座两进的宅子里,直到江城升官了,他们才搬到了新的府邸。

后来她才知道江家人是多么虚伪,他们只是害怕别人说江家花儿媳妇的嫁妆,不敢做得太明显。背地里,江家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从她的嫁妆支取。

这一世,她可以自在过自己的生活了。

“姐姐这是嫌我们打扰他们夫妻生活了。”季如婉冲着自家姐姐笑道。

季如娴捏了一把她的小脸,“打趣你姐很好玩是吧?”

季如婉连忙讨饶,"不敢了,不敢了。”

陆氏戳了一下季如娴的脑门,瞪了她一眼,“死丫头,这么想离开你爹娘吗?”

季如娴凑到陆氏跟前,撒娇卖乖的语气道,"才不是呢!女儿哪

里舍得离开爹娘。我是觉得以萧辰安的能力,到时候官场上来往的人肯定会很多,登门拜访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我不想打扰爹娘清静的生活。”

“刚认识人家还没有多久呢?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

“那是当然,不然爹也不会满意他,您说是吧?”季如娴嬉笑着朝陆氏眨着眼睛。

前世,萧辰安初出茅庐时只是一个巡城小兵,因为功夫好,在皇家狩猎的时候,意外被御林军统领挑中派去保护皇子公主的安危,最后因救了皇子,直接被升到四品都尉,任都尉期间又多次抓获朝

廷奸佞和乱党,肃清朝纲,得到皇上器重,皇上直接提升他为九门

提督,负责整个上京城的安危。

升官于他来说如探囊取物一般。

季如娴突然一想,这一切好像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一样,真的只是凑巧吗?

这个人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季如娴忽然感到脊背发凉。

她还可以要求退货吗?

陆氏故意板着一副面孔道:"行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你就是不希望让人看到他一直住在岳家,下了他面子。”

季如娴撇撇嘴道:"娘不是也经常为爹考虑吗?”

陆氏不论在府中还是在外面,都会给季正尧最大的体面。前世的季如娴也如她娘那般对待夫君,只是她没有想到,不是所有的人心都能被捂热。

陆氏嗔怪地看着女儿又软了语气继续道:"傻丫头,你以为成亲后的生活,还跟你做姑娘时一样简单吗?”

“你婆家关系简单,而且你婆婆暂时还没有来跟你们一同住,你自然就少了很多烦恼。她日后若是搬过来,且又是个刁钻的人,你能应付得了吗?”

陆氏顿了顿又道:“娘当初可没有你这么舒坦的日子。你的祖父

母还有那些叔伯婶子哪个是省油的灯?各个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你爹在战场上用生命厮杀,用功勋换来的赏赐。”

"你爹念及手足之情,给他们安排了官职,他们嫌官小,分给他们田铺宅子,他们整日吃喝嫖赌,又不善经营,最后败掉那些东西,还想凭着兄弟关系再从给我们这里分走东西。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就是我这样不给面子,不照样还要三天两头拿些东西安抚他们?"

“你外祖家是商户说不上话,这些委屈娘都自己受着。你成亲后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爹娘,我们会护着你。”

陆氏说到后面半句话的时候,语气变得坚定而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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