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致生去拉王煜的胳膊,有点哄人的意思:“都是一家人,怎么还有隔夜仇呢?”
“您姓何,我姓王,哪门子的一家人?”王煜的声音很冷,他拿开何致生的手。
一提这事,王煜就烦得很,但他不想跟他吵架,抬脚就走,可是王煜刚迈出一步,就被何致生拦下了。
“小煜,”何致生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咱俩好好谈谈,行吗?”
“没什么可谈的,”王煜堵住过道:“要不你走要不我走,选一个。”
何致生忽略了王煜的话,自顾自的跟他谈起旧事。
“你在淮江这种小地方没出息,跟我回沪上吧。我送你出国念书,学工商管理,你毕业了就能继承我的公司,从今以后,我全部的财产都是你的。”
“我不去,早告诉你了,不去不想没可能,听不懂?”王煜死死盯住他,不想跟他扯淡,直接甩出一句:“你智障啊?”
他们僵持了太长时间,路过他们的病人和护士都忍不住好奇地往这边看,何致生虚荣又好面子,这样的注目让他心生愤怒,才压下去的火气‘嗖嗖嗖’蹿了起来。
何致生看起来半真半假的发怒:“你这孩子,跟你爸说话不能客气点?”
“你谁他妈爸?”
“你不是我生的?”何致生压不住火气,嗓门也大了。
“生了不养,不如别生。”
王煜的声音又低又沉,在夜晚的风中犹如裂帛。
失聪的左耳
病房外嚷嚷起来,301室的房门朝外打开,值夜班的医生和护士围成一团窃窃私语。
“楼梯口有人吵架。”
“听到了,这么大的声儿。”
“好像是两个男的,一个四十多岁,一个十七八岁,也不知道在吵什么。”
易知秋耳朵动了动,他和娄牧之对视一眼,两人似乎猜到了同一件事。
老太太上了年纪耳背,没听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觑起眼睛:“外面怎么这么热闹啊?”
易知秋“蹭”一下站起身:“婆婆,我去上个厕所。”
说罢,他拉开椅子就跑了出去。
还没等门自动合上,娄牧之放下书包:“我也上厕所。”
老太太只觉得他们好笑,嘀咕了句:“这俩小孩,连去个卫生间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