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牧之一怔。
“小木头,”易知秋看着他,口齿清晰地重复一遍:“我好爱你。”
娄牧之抵住冰凉洗漱台的手猛地一抖,接着浑身颤栗,那是被狙击的溃败,这个人太坏了,一句话就杀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第一次知道,爱可以杀人。
其实娄牧之听过这三个字,他听过母亲说爱,那是来自血缘的本能,也听过儿时的朋友说爱,那是天真的稚语,他甚至还听过顾汪洋说爱,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易知秋说爱,感受完全不一样,他仿佛听到了春天里第一朵樱花盛开的声音。
我爱你。
是爱意里最激烈的表达,是情人间的密语。
四目相对间,他的骨肉,血液,脉络,每一寸皮肉仿佛都能感受得到易知秋的“我爱你。”
脑子里忽地一晕,四方沉醉,连眼前这张好看的笑脸都在晃。
“傻了。”易知秋屈指,轻轻弹了他一个脑嘣。
良久才回过神来,娄牧之一把扶过他的肩,猛然用力揽过来,眼神期盼地凝望他:“你再说一遍。”
他下手没轻没重,弄痛了易知秋,但他却连眼都没眨,挨着那点疼,笑得灿烂:“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易知秋把嘴唇贴到他耳边:“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陪你高考
“你俩是今年高考的考生吧?”今天街上全是爱心接送出租车,司机师傅瞅了眼后视镜里挨坐在一起的两个少年,问道。
易知秋指着娄牧之说:“他是,我不是。”
师傅噢了一声,热情地跟两人交谈起来,一会儿宽慰娄牧之“别紧张,不就一个考试嘛”,一会儿又讲到自己的闺女今年也参加高考,下车时不忘提醒娄牧之先易后难,不要忘记填答题卡之类的小技巧。
两人下车道谢,易知秋陪娄牧之往学校走。
“好久没回来了,”易知秋看着每一年都长得极其繁茂的香樟树:“不过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才两年,能有多少变化。”娄牧之说。
“说得也是,”易知秋往操场一看,空地上全是家长,老师,还有警察,警车停在要求的位置,跟他当年参加高考的架势差不多。
太阳升起来了,日光撒遍操场,给盛夏的皱褶染上一层暖白色。
“今年居然没下雨,”易知秋抬起手臂,遮了遮眼睛。
“外面热,”娄牧之看了看手机,进场时间差不多了,他说:“你去找个奶茶店坐会儿。”
“不用,我就在这儿,你一出教室就能看到我。”易知秋帮他检查铅笔和尺子之类的东西,全部翻找一遍,确保装备齐全才把透明袋递过去:“放松点,你肯定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