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柏一闻眼里闪过一丝光,他仔仔细细的看着王煜,没有绮丽,但有欣赏,有好奇。半晌后,他扬起嘴角,噢了声:“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王煜的心跳像是漏掉一拍,他很想伸手挡住柏一闻的眼睛,或者挡住自己的眼睛。
说实话,王煜从没见识过那样的一双眼,透亮,沉静,仿佛包罗万象,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连细纹的皱褶都透着一股魅力。
王煜不好意思地偏开头:“怎么这样看着我?”
柏一闻懒洋洋地笑出了声,磁性低沉,像是晚秋的暮色。
他没回答,而是走到他身旁,攥过王煜冰凉的手腕,柔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掌心干燥温暖,让王煜想起小时候外婆晒在院心的麦穗。
摸一把,仿佛能摸到夕阳坠落的浪漫。
你该刮胡子了
第二天一早,王煜接到了柏一闻的电话,他和程舟已经在大院门口等着了。
易宴愈发憔悴,脸色疲惫,斑白的两鬓更添白发,他背脊佝偻着,仿佛一下子矮了很多。
易宴在茶几上放下两杯热水,脚步略显蹒跚地坐下,对来人说:“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程舟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一闻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柏一闻坐在王煜身旁,膝盖靠着膝盖,和他挨得很近,他对易宴说:“老程打过很多场辩护,也碰到过类似的情况,你们别太着急,先跟他说说具体情况。”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他穿着职业装,看着娄牧之,开门见山地说:“时间不多,我们直接开始吧,你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况,每一个细节都要告诉我。”
娄牧之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血色,跟易宴比起来更像病人,他眸光低垂,缠住纱布的双手搭在膝盖上,露出的腕骨像一条冻僵的藤蔓,散发着枯萎和死亡的气息。
他的声音机械又空洞,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话音落,矮几上的热水已经放凉了。
程舟双手交握,凝眉思考。
易宴靠着沙发一侧,他问:“这种情况能做无罪答辩吗?”
程舟抬首,说:“检察官提出的指控是故意杀人,我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证据,不过这个人,确实不太好对付。”
易宴身子剧烈一抖,险些坐不稳,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地问:“会会判处死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