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机场,国际出口。
几乎是一瞬间,易知秋的脚就软了,脑袋袭来一阵嗡响,眼前的世界从彩色沦为黑白。
“赶着投胎啊?”一个路人被飙风般的易知秋撞倒,等他抬头,视线只能捕到衣角的残影。
易知秋胡乱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后座就疯狂打娄牧之的电话:“妈的,接电话。”
那头一直是占线的嘟嘟声。
机场的高速路堵成一条长龙,前面的车子一个急刹,吓得司机猛踩刹车,车内的摆件划出狼狈的弧度,嘭地撞上玻璃窗,后面瞬间想起无数喇叭声。
这司机脾气火爆,当即开窗,伸出脑袋臭骂:“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前面的司机不甘示弱,从窗口探出半身:“你他妈跟那么紧有病啊?”
双方一来一回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易知秋听得脑袋嗡嗡乱响。
“师傅,别吵了,”周围喧嚣的环境让易知秋心急如焚,他催促道:“你快点。”
“快什么快,”司机摆着臭脸,不耐烦地说:“没见前面堵车?”
易知秋咬紧后槽牙,他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左右两旁的车子堵得水泄不通。
等不及了,易知秋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这时,一张奥迪a6l变道冲过来,堪堪擦过易知秋的衣摆,那司机吓得踩急刹,一头撞到方向盘,他露出半身破口大骂:“神经病,找死啊你。”
易知秋大腿外侧被车子蹭破了皮,他听不见骂声,感觉不到疼痛,只顾玩命狂奔。
接近机场的路段拥挤异常,车辆鸣笛,广播播报,喇叭声全部充斥着城市上空,在易知秋耳边爆炸,他危险地穿过高速来往的车辆,像一条穿越暗礁的游鱼。
大脑在剧烈奔跑中缺氧,他张大嘴巴,拼命汲取空气,但那股窒息的恐惧感愈加旺盛,钻进神经末梢,四肢百骸,无休无止地涌上来。
易知秋跑到想要干呕,举着电话的手剧烈颤抖,他打了三十多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这一刻,他之前的纠结全部释然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愚蠢透顶,什么配不上,什么累赘,什么狗屁骄傲,这些哪有娄牧之重要,他什么都不求了,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
我们结婚吧
机场一片混乱,警察和保安紧急疏散人群,国际站口不断有伤者被医护人员抬出来,有的浑身鲜血,有的炸得面目全非,有的气息奄奄。
易知秋紧紧盯住每一个路过的人,在这生死时刻,万恶自私的想,幸好没有娄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