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谨,今天我得了一朵小红花,你有吗,我可以把我的送给你。”
“谨谨,这是爸爸给我买的巧克力,我们分着吃。”
“谨谨……”
裴灯横冲直撞跑进了陆谨的世界,在他昏暗的心房内点燃了一盏温暖的灯,这盏灯一直亮到胸口带着的小红花变成红领巾,在陆谨以为会一直亮下去的时候,裴灯抱着陆谨哇哇大哭,问他为什么要和自己分开。
陆谨也不知如何解释,其实父母早在得知小叔虐待他真相的那年就打算带他一起离开,可是他却摇头拒绝了,因为他答应了裴灯,第二天还会去找他的。
陆家父母对孩子心中有愧,不愿拒绝他提出的这第一个要求,后来陆谨的外祖母又过来亲自照顾孩子,他们便松口了,允许陆谨留在青山市,直到陆谨到了读小学的年纪,两人觉得还是要把儿子带在身边教育才行,这才给陆谨转了学籍。
那时候的通讯还不够发达,而陆家父母吃住都在科研所里,甚至没有自己的座机电话,所以陆谨在走之前特意告诉裴灯自己会给他写信,还给了裴灯厚厚一叠贴好邮票的信封,神情严肃地要求裴灯也要给自己写信。
——结果他没有收到过一封裴灯的来信,而自己寄出的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回信变成了邮局贴上的“查无此人”退条,陆谨的心情从期待到到担忧,从失望再到习以为常,他自己都以为他已经完全忘了这个童年玩伴,可那天在操场上见面第一眼,他就把少年和童年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子对上了号。
那是裴灯,是他珍而重之的儿时玩伴,也是他曾在深夜辗转反侧牵挂的人,他曾有一年独自跑回过青山,下了车就直奔裴灯的家,但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她说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裴灯,让陆谨去别处找找。
可陆谨还能去哪里找?
他坐在回西北的火车上,思绪随着滚滚车轮摇晃,有时候陆谨甚至怀疑裴灯是不是自己虚构出来的一个人,不然怎么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呢?
可再次相逢,他还来不及喜悦,对方就用一句“不认识”将他所有情绪抹杀得一干二净。
所以当说起姓名的时候,陆谨是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对我叫陆谨,就是那位陆学长,也是小时候的谨谨”。
裴灯也许早就忘记他了。
何况……陆云霄这个名字也不算欺骗,这是他的外祖母给他起的字,他以前给天文杂志投稿时,就会用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