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有些沉重,又慢慢陷入规律当中,想来是又睡着了。傅斯越挂了电话,走出电梯,又拨给了周医生。
“傅总,有什么事吗?”
“他感冒了,好像还在发烧。”傅斯越进入地下车库,边走边道。
那边停顿一顺,下意识询问道:“谁?”话音刚落,周医生心里就有了答案,他揉了揉额角,问:“怎么会发烧?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傅斯越说:“不知道,刚给他打电话,听他状态很不对。”
周医生嘶了一声:“好端端的怎么会……等等,你们昨天,有做措施吗?”
傅斯越开车门的动作一顿,抿唇没说话。
周医生啧了一声:“事后也没有及时清洗?”
傅斯越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没有。
“啊,你们,这,哎,不及时清理,那……留了一夜,怎么能不发烧?你早上也没跟我说,真是……”
傅斯越打开车门,神色有些异样,还有些羞惭。
……尽管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喜欢男人的,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遇到过合他心意的人,他的欲望也不算强烈,每天又那么忙,关于那方面的事也只了解个大概,更多的细节却是不知道。
昨天晚上……许是那药性实在强了些,沈听眠一直缠着他,要了好几次,连措施都没来得及准备。闹到半夜,自然而然就睡了,哪里想到还有那回事?
他道:“你过来一趟,看看他。”
他把地址发了过去,周医生也没再说什么,应了声好。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熟悉的楼栋前,傅斯越大步走入,按了电梯,敲响了703的门。
沈听眠自从那个电话之后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脑袋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倒点水喝,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到客厅,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早已忘了刚才那通电话的事,此刻神色萎靡,拉长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边说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边,靠在墙上,抬手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比他高小半个头的男人。
沈听眠不得不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才哑着嗓子,慢吞吞道:“傅先生?”
“您怎么来了?”
傅斯越垂眸望他,许是刚起来,少年头发乱糟糟的,白皙的面上也覆了些不正常的潮红,一双眸子水润潮湿,还蒙着些雾气,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浑身都散发着绵软无力的味道。
“我刚给你打了电话,忘了?”他说着,没等沈听眠回话,抬手覆上了他的额头,眉头紧皱:“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