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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受伤(圣子像一头纯洁无瑕的羔羊柔弱地趴在他怀里)

 

骑士诺亚骑在马上,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则放在剑上,本能地握着。

阳光炽热,晒得他一身银甲闪闪发光,勾勒出矫健有力的身躯。骑士星目剑眉,年轻俊朗的面容泌出一层细汗,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于是,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抬手抹了抹,一颗汗珠顺着发梢落下,隐入盔甲的缝隙间。

诺亚今年二十岁,是圣殿骑士之一。他从小就被选拔进入圣殿,成为圣子的守护骑士。

这是一份神圣的工作——圣子身份尊贵,是神在人间的使者。作为守护骑士,诺亚必须贴身保护对方,确保圣子万无一失。除了圣子,没有人可以命令他。因为这个缘故,他在圣殿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次,圣殿在沙漠里发现了一处古代遗迹,圣子接到任务,被派到这里考察遗迹。于是诺亚也被派了出来,负责贴身保护圣子。

圣子身份尊贵,同行的自然不只诺亚一个人,还有众多高阶神官和一支圣殿军团随同。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大半个月,终于找到了遗迹的入口。于是,圣子命全军停止脚步,原地休整两天,之后再进入遗迹。

这是非常明智的判断。古代遗迹大多设有魔法陷阱,有些遗迹里面还有强大的魔物,非常危险。军团走了半个月,早就累得不行了,不如好好休整一下,再进入遗迹。

诺亚翻身下马,从马身上解下水袋,仰头便喝了起来。晶莹的水珠从他嘴角流下,随着吞咽的动作,一枚喉结上下滚动,性感十足,叫人不禁看呆了眼。

一个骑士飞奔而来,正想传令,却被这一幕迷住了眼睛。军营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像诺亚这样高大挺拔、英俊过人的是少数。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诺亚大人,圣子……圣子大人找您。”

听见这话,诺亚不禁抿了抿唇。他把水袋递给骑士,提着剑,转头就走进了圣子的营帐。

作为守护骑士,诺亚本应贴身保护圣子,但他现在不仅孤身一人,就连落脚的营帐都离得很远。一般来说,只有被上司冷落的下属才会这样,但诺亚不同:他是自愿的。

他掀开营帐,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是教廷特供香料——迷迭香的味道,据说这种香味能驱魔。教廷的神职人员都佩戴着这种香料做成的护符,用以驱赶邪祟。

圣子的营帐空间很大,中间放着一张黑檀木书桌,四周摆着几个书架。一道纤细的人影站在书架梯子上,然后转过身,朝诺亚微笑:“你来了。”

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了,可每当对方眉眼弯弯,温柔地微笑起来,诺亚就觉得,心脏仿佛被看不见的小手揪住,令他无法呼吸——因为对方实在太美了。

圣子萨麦尔是个非常美丽的人,一头羊绒般的白金色长发披散在脑后,珍珠和宝石串成的魔法头冠覆在上面,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

圣子有一双浅紫色的眼睛,令人想起晨光下的紫罗兰花,轻盈剔透,又脆弱易碎,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他,呵护他,把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

诺亚连忙弯腰行礼:“萨麦尔大人。”

“诺亚,我不是说过,见到我不用行礼吗?也别叫我大人,太生分了。”

圣子萨麦尔和骑士诺亚青梅竹马,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十五岁前还睡在一张床上。从小到大,两个人都像连体婴一样亲密无间。萨麦尔将他视作自己的半身,用对待圣子的规格对待他,给他最稀有的魔法防具和卷轴,还时不时赐下各种祝福,护佑他的身体。

守护骑士原本只是高级一点的侍从,是圣子的锋刃,也是圣子的盾牌和替身,但萨麦尔把诺亚抬到了不属于他的位置,竭尽所能对他好,可以说得上是宠溺了。

所以,渐渐地,外面流言四起,有人说,圣子之所以对他这么好,是因为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不正当的关系;圣子萨麦尔温柔美貌,而骑士诺亚年轻英俊,还没有结婚,两个人整天形影不离,当然连晚上也……

这种话实在太过恶毒。要知道,教廷信奉世间唯一的真神,他们认为,男性和女性之间的结合是圣洁的,是被真神祝福的婚姻;而同性之间的爱则邪恶污秽,不被神所接受的。

只有被恶魔蛊惑的人才会违背真神,爱上同性。所以,一旦发现这种人,教廷就会将对方绑上火刑架,活活烧死。

上个星期就烧死了两个这样的人,直到今天,烧焦的尸体还在铁笼子里挂着,以儆效尤。如果圣子和诺亚被教廷认定有同性倾向,后果可想而知。

诺亚不在意这些污蔑,但绝不能让圣子被流言玷污。于是,他有意无意疏远对方,同时开始物色合适的对象结婚。

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还没结婚,确实有点迟了。

“我……在下不敢。”诺亚拘谨地说。

“……”

萨麦尔叹了口气,转过身,伸手在高高的书架上翻找:“最近,都城的主教送了我一本魔法书,好像放在书架上了,但我怎么也找不到,诺亚,你能帮帮我吗?”

圣子纤细的身躯被雪白的教袍包裹,腰间系着一条镶满宝石的红色腰带。他踮起脚,拼命伸手往书架上探,教袍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诺亚看得心惊胆战,连忙说道:“大人,太危险了,还是让在下去找吧……”

“不用,我就快找到了……啊!”

圣子突然惊叫一声,身体一歪,就掉了下来。诺亚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接,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关键时刻,诺亚下意识将圣子护在怀里,帮对方做人肉盾牌缓冲。幸好,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两人都没有大碍,滚了两圈就停下来了。

“萨麦尔大人,您没事吧?”诺亚连忙问。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照亮了圣子白银一样的长发。对方头上的珍珠头冠歪斜,两串珍珠坠了下来,在耳边轻轻摇晃;圣子鸽羽般的睫毛轻轻垂下,紫色的眼睛水汽氤氲,眉头紧皱,像一头纯洁无瑕的羔羊,柔弱地趴在诺亚怀里,看着就让人心疼。

诺亚的心脏瞬间被揪紧了,他连忙问道:“您是不是受伤了?对不起,在下太无能了……”

他将圣子扶起,坐在一边。萨麦尔不说话,只是默默撩起教袍下摆,露出雪白的小腿。珍珠一样莹润光滑的膝盖上赫然出现一片破口,此时正渗出丝丝鲜血。

诺亚感到一阵窒息,语无伦次道:“对不起,萨麦尔大人,在下……在下没有注意到……对不起,对不起,让您受伤了……”

“没事的,诺亚,别慌,”圣子一脸平静,柔声说道,“只是一点擦伤,不碍事。抽屉里有药膏和纱布,去拿过来吧。”

诺亚心里乱糟糟的,立刻走过去拿药膏,一时之间根本没想到,圣子会魔法,完全可以在一瞬间用魔法把伤口治好。

况且,圣子的身躯受到真神的祝福,又覆盖着各种防御魔法,刀剑根本伤害不了,又怎么会被区区的地板磨破皮呢?

圣子萨麦尔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悄悄勾起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圣子萨麦尔之所以是圣子,则是因为他传奇般的出身。

二十年前,萨麦尔行走在湖面上。那时的他还不是圣子,只是个不到一岁的孩童,头上盘旋着神圣的白鸟,走过的水面违反常理地燃烧。萨麦尔银发披肩,神情冷淡,脚下如履平地,脸上完全没有孩童的懵懂和无知,只有坚定和淡然,如同天神降临人间。周围的人无一不被他威严的气质折服,不由跪了下去,心甘情愿地拜倒在萨麦尔脚下。

教廷得知后,立刻派人将萨麦尔接了回来,奉为圣子。至此,圣子萨麦尔诞生了。

六年后,圣子六岁了,按照惯例,教廷开始为圣子选拔守护骑士。

所谓守护骑士,其实就是圣子的心腹侍从,负责相伴左右,保护圣子的安危。和国王的御前侍卫一样,这个职位权力极大,而且还没有什么危险。因此,守护骑士一般都由贵族担任。说是选拔,其实人选早就内定了。

时至今日,诺亚仍然记得很清楚,选拔骑士的那天,广场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一边是穿着粗麻布衣的平民,一边是衣着奢华的贵族。一圈金甲铁卫站在阳光下,像一条堤坝,将平民和贵族隔开。

圈子里,几个贵族小孩站成一排,装模作样地挥舞铁剑。诺亚费力抬起头,看见一团小不点坐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俯瞰众人。他知道,那应该就是圣子萨麦尔了。

距离太远,诺亚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见对方银白的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山顶的积雪一样。

诺亚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长发,看起来很像百岁老人的银发,可是却更美丽,更神圣,仿佛白银浇筑的神像。于是,他忍不住踮起脚,想多看几眼。

恰好在这时候,圣子突然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诺亚心头一震,仿佛被烙铁烫到一样,连忙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低头,也许是震惊,也许是恐惧——恐惧这种一辈子都见不上一面的大人物。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心想,隔着这么远,这么多人,圣子怎么可能看见他呢。

于是,他像一只田鼠,悄悄从洞里抬起头,看向圣子的方向。

太远了,他看不见圣子的脸,只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俯身在圣子耳边,似乎正在说什么。接着,台下有人沉声说道:“圣子大人,请挑选您的守护骑士。”

骚动的人群很快安静下来,大家都想知道,哪位贵族会被年幼的圣子选中。

诺亚也紧张起来,因为这种事不多见,上一次选拔守护骑士还是在五十年前,可以说,这是常人一辈子只能见到一次的仪式。

众目睽睽之下,圣子抬起手,指向人群。但却不是贵族,而是诺亚所在的方向。

众人哗然,刚刚在圣子耳边说过话的中年男人满脸震惊,然后低声说道:“萨麦尔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您的守护骑士在下面啊……”

圣子看都没看中年男人一眼,仍然指着诺亚的方向。中年男人急了,又说道:“请您不要捣乱——”

“我要他,”圣子打断他的话,一字一句、冷冰冰地重复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要、他。”

圣子面无表情,眼睛眨也不眨,语气却无比坚定,像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举一动间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是窃窃私语,贵族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平民们则踮起脚尖,左顾右盼,等不及要看大人物的好戏了。

过了一会儿,人群自动在诺亚面前分开,两名金甲骑士走到他面前,低头扫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嫌恶——这也正常,因为这时候的他连平民都不是,只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诺亚从小父母双亡,家中一贫如洗,也没有任何亲人朋友,迫于无奈,他只能去街上乞讨。这天正好是他六岁生日,但他还没讨到钱,连晚饭都吃不上。

骑士提起他的衣领,像拎什么脏东西一样把他拎到圣子面前,然后一把丢下,嫌弃地擦了擦手,站到一旁。

一瞬间,无数道目光落在诺亚身上,尖锐而冰冷,像在看一个垃圾。诺亚下意识缩了缩,尽量把自己的身体缩小,显得不那么大。

和周围的贵族小孩比起来,他又瘦又小,衣衫褴褛,身上还带着一股恶臭。于是,耳边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说:“圣子大人一定是搞错了,这个贱民不可能是守护骑士……”

“我要他,”圣子冷冷地说,“他就是我选中的骑士。”

听见这话,诺亚缩了缩,低下了头。

人群一阵骚动,他耳边传来脚步声,银发的圣子缓缓走下,来到他面前。“抬头。”圣子说。

诺亚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前立刻出现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看到圣子的一瞬间,他就睁大眼睛,呆住了。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美,圣子有着羊脂玉般雪白的肌肤,紫水晶一样的眼睛,柔软的卷发像羔羊的皮毛——这是当时,诺亚唯一能想象到的形容词。

可圣子远比这些东西要美。圣子身上有一种气质,能让人不由自主跪下去,心甘情愿献上一切。

诺亚虽然没有臣服,但也看呆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圣子,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圣子原谅了他的无礼,还拉起他脏兮兮的手,轻轻抚摸上面的伤口,然后脱下身上昂贵的金丝外套,披在他身上。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守护骑士了。”圣子说。

圣子又转过头,对周围的贵族们说:“我是圣子,是神的使徒。真神命我来到此处,驱除邪恶,庇佑凡人。而他是我选中的骑士,也是被神眷顾的人。如果有人对我的选择不满,那就去向神祷告吧,神会给你答案!”

众人面面相觑。谁能想到,像冰雪一样娇嫩剔透的圣子会说出这么强硬的话呢?

最后,这场选拔仪式在贵族们古怪的目光下结束了。圣子拉着诺亚的手,带他走进了教廷。

很多年后,诺亚才知道,遇见他之前,圣子从未开口说话。

圣子萨麦尔是神的使徒,神在凡间的代行者,这样的人往往是高傲的,圣洁的,当然也是冰冷的,高高在上的。

据说当年,圣子被教廷带回去后,整整六年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冰冷漠然得像一尊雕像,就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值得他开口一样。直到六年后,遇见诺亚,圣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他。”

我、要、他。

很坚定的三个字,仿佛除了他,其他的一切都是不必要的,是可以舍弃的东西。

于是,诺亚想,他果真是被神选中的人,生来就背负着伟大的使命,要为了圣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实际上,在圣子选中他的那一刻起,诺亚就暗暗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圣子了。

成为守护骑士之前,诺亚沿街乞讨,有不少好心人看他可怜,施舍给他零钱和食物。可是,在这么多人里面,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触碰他,收留他,让他不再流浪。只有圣子不嫌弃他,毫不犹豫地拉住了他脏兮兮的手,还把昂贵的衣服披在他身上,让他不再寒冷受冻。

萨麦尔大人是圣人,是唯一一个善待他的人,也是改变他命运的人。所以,诺亚发誓,此生他会拼上一切,守护对方。

现在想起来,当年冰冷高傲的神使和现在温柔可人的圣子简直判若两人。不知不觉中,萨麦尔大人也变了啊。

也许,曾经那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姿态只是外表,现在这纯洁无瑕、善良温和的样子才是圣子的本性吧,诺亚想。

圣子的膝盖伤得不重,看起来狰狞,其实只是擦破了一层皮,并没有伤到皮肉。即便如此,诺亚还是觉得心如刀割,愧疚像海浪一样扑打他的心脏。他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伤口上。圣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蹙起眉,精致的小脸一片苍白,好像受了什么重伤,失血过多了一样。

只是划破皮肉,绝不可能痛苦成这样,放在平时,诺亚肯定会察觉到异常。可现在痛苦的是圣子,他只顾着心疼,完全没考虑到这些细节了。

上完药,诺亚放下药膏,说:“对不起,萨麦尔大人,让您受苦了……”

“没有的事。”

圣子温柔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诺亚顿时受不了了,低下头喃喃自语:“如果受伤的是在下就好了……”

“这怎么行,”圣子说,“如果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心头一股暖流涌过,诺亚很感动,连忙说:“大人,您太善良了。在下是您的守护骑士,为了您而受伤,是在下的荣幸。您不必为了在下这种人心疼,在下……不值得。”

萨麦尔看着他,皱起眉,然后又缓缓舒张,“诺亚,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你受伤。”

银发美人伸出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掌,轻轻捧住了诺亚的脸,紫罗兰一样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忍:“我的骑士,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是被我选中的人,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诺亚大受感动:“萨麦尔大人……”

“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刚才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圣子话锋一转,变得公事公办起来。诺亚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说道:“是,请您吩咐。”

“诺亚,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听见这话,诺亚僵了僵。

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刚才疏离的态度,后退几步,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说:“是的。”

圣子僵了一下,慢慢收回手,笼了笼袍子,然后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迈到了檀木书桌后,那条受伤的小腿在长袍下若隐若现,看得诺亚自责不已。

“对方是瓦沙克公爵的女儿?”

“……是。”诺亚低声说。

话音未落,他突然有种犯了错的感觉。萨麦尔大人的表情明明没有任何变化,但总感觉,好像很……不高兴?

怎么了?他有哪里做错了吗?

“为什么?”圣子突然问。

诺亚有点疑惑。什么为什么?是问他为什么要和瓦沙克公爵的女儿结婚吗?

他没有犹豫,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话:“因为在下对她一见钟情,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假的。诺亚只和那女孩见过一面,谈不上喜欢,也没有讨厌。他纯粹是为了破除流言,才和她结婚的。

不过没关系,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诺亚不能保证爱上她,但一定会尊敬她,保护她,对她忠贞不二,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这样,”圣子点点头,面色如常,诺亚却觉得他眼神有点冷,“对方好像叫格辛嘉吧,那头栗色的长发真是漂亮啊,恭喜你了,诺亚。”

“谢谢您。”诺亚笑了一下。

圣子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格辛嘉小姐的头发不是栗色的,而是金色的。”

诺亚大窘。他只和格辛嘉见过一面,见完就忘了,根本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有什么颜色的头发。“对不起,萨麦尔大人,在下……”

“诺亚,你根本不爱她,不然也不会记错她头发的颜色,不是吗?”

“这个……”

圣子偏了偏头,露出担忧的表情:“有人威胁你吗?”

“不……没有……”

圣子凝视着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瓦沙克公爵一直很想和圣殿搭上关系。他许诺给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甘愿成为他的女婿?金钱,名誉,地位,稀有的武器道具?诺亚,你知道,只要你开口,这些东西我都能给你的。”

“萨麦尔大人……”

“你在欺骗我,诺亚。”

诺亚额角开始冒汗,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回答。

大人一向很优待他,就算他欺骗了大人,大人还是原谅了他,还耐心地询问他,聆听他的解释……不愧是圣子,真是善良啊……

可他不能解释。那些流言太过恶毒和污秽,光是听到,就会玷污大人的耳朵。他不敢想象,善良温柔、纯真美好的萨麦尔大人在听到那些流言之后,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他是守护骑士,除了守护生命,还要守护大人的心灵。所以,这种事情全部交给他就好,没必要让大人知道。

诺亚很快下定了决心。他低下头,说:“没有好处,在下是真心想和格辛嘉小姐结婚的。”

在诺亚看不到的地方,银发雪肤的圣子骤然冷下脸,然后皱起眉。“为什么要对我说谎?”他问。

“……抱歉。”

“如果真觉得抱歉,就把一切都说出来吧。”

“对不起,萨麦尔大人……请您别问了,在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诺亚把头深深埋了下去,掩饰自己的不安和愧疚。他对萨麦尔大人说谎了,这还是二十年来头一次。

不过,这是善意的谎言,真神在上,神一定能理解他的做法吧……

“……”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萨麦尔没有开口,诺亚即使跪到膝盖发麻,也不敢擅自起身。

他忍不住想起以前,大人从来不让他跪下,只是简单行个礼就结束了;大人和他如影随形,同吃同住,这在历届的守护骑士中都是绝无仅有的殊荣。也许,流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大人确实很宠爱他,他们就像恩爱的夫妻一样……

想到这个,诺亚心里一跳,然后自嘲地笑了。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夫妻啊?他和萨麦尔大人都是男人,只是男人间的友情罢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膝盖开始隐隐作痛,大腿内侧的肌肉发出痛苦的信号,诺亚强撑着身体,努力维持跪伏的姿态。

萨麦尔大人应该是生气了,他想,那也正常,毕竟自己欺骗了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诺亚才听见对方的声音:“这个遗迹里有很多魔兽,军团如果冒然进入,很容易受到重创。”

“诺亚,你比军团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强,身上还有我的赐福,一般的魔兽伤不到你。你先一步进入遗迹,为军团开路,把强大的魔兽全部清理干净,”圣子说,“能做到吗?”

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冷意。诺亚不禁喉头发紧,连忙点了点头:“遵命。”

他知道,这是萨麦尔大人对他的惩罚,一种隐秘的怒火。但是,没关系,他会好好完成的。

“现在就去,”圣子补充道,“今晚合眼之前,我要看到你回来,把魔兽的头颅带给我。”

“是,大人。”

诺亚迈着酸痛的双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萨麦尔站在营帐门口,注视着骑士远去。等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黄沙里,他才垂下眼睛,轻声呼唤道:“01。”

【我在。】

“将特殊标记对象‘诺亚’身上的赐福全部停用,护盾效果削减30%,同时,解除一切魔族生物对他的攻击禁令,”圣子淡淡地说,“让他吃点苦头吧。”

【好的。请问该命令是否永久生效?】

“不用,该命令持续到明天上午06时,时间一到立即恢复原样。”

【您赋予‘诺亚’的赐福中含有急救型和保命型赐福,是否全部停用?】

“不用。那些保留,无论如何都不要停用。”

【c16遗迹中并没有能够威胁到‘诺亚’生命的魔兽。】

“我知道,”圣子轻轻皱眉,然后又说,“你话太多了,01。”

【抱歉。】

诺亚是被吵醒的。

水珠从头顶落下,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诺亚睁开双眼,只能看见一片影影憧憧的黑暗。

“你醒了。”有人说。

是个低沉的男声,听不出准确的年纪,诺亚只能感觉到,对方年龄应该很大了。

他眨了眨眼,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对方并不直接回答,只是打了个响指,“嗤”的一声,燃起一团幽紫的魔焰,没有温度,却照亮了房间。

借着这点光源,诺亚总算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似乎是一间地牢,四面的墙壁和地板都由石块构成,倒是很干净,却很冰冷。诺亚被吊在墙边,双脚离地,双手高举过顶,不知道被吊了多久,已经失去了知觉。

面前站着一个高瘦的身影,一身灰色的斗篷从头遮到脚,看不清面目,诺亚仔细看去,发现对方本该是脸的部分居然什么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涌动的浓雾。

他愣了一下,迟疑道:“你是……魔族?”

诺亚想起来了。

几个小时前,在萨麦尔大人的命令下,他潜入遗迹,准备为军团开路。没想到,遗迹内的魔物数量太多,他一个人无法抵挡,即使拼命战斗,也还是被抓住了。

被打晕前的最后一刻,诺亚想,圣子大人如果知道他输了,肯定会很失望吧。

“我是魔王,”黑袍人回答,“你可以叫我加百列。”

魔王——恶神的化身,邪恶意志的传达者,魔族的统治者。如果光论功能,倒和人类的圣子差不多。

千百年来,正邪之间的战斗一直在继续,人类为了生存,和魔族厮杀。人类信仰真神,认为真神才是世间唯一的神;而魔族则信仰恶神,打算将恶意散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加百列……”诺亚喃喃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杀了我?”

身上很痛,是之前战斗时受的伤,诺亚没有呼喊,也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清楚,即使呼救,对方也不可能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

而且,他也是有尊严的。

幽暗的灯光下,骑士抬起头,英俊的脸上沾满泥土,灰扑扑的,看起来有些狼狈,只有那双眼睛仍然亮晶晶的,像淤泥中的钻石,耀眼夺目,坚不可摧。

他的头发是卷的,前段时间刚刚修剪过,有点短,平时蓬松又清爽,现在则乱糟糟地搭在额头上,像只脏兮兮的卷毛小狗。即便如此,他脸上仍然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气定神闲,彬彬有礼,好像不是和魔王面对面,而是在和什么贵妇人说话一样。

魔王看着诺亚,斗篷下的浓雾一阵涌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他走了过来,高瘦的身躯站在诺亚面前,窒息般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诺亚的呼吸不自觉加重,几乎不敢与之对视。

不愧是魔王,好恐怖的力量!

“我想要子嗣,一个强大的子嗣,”魔王说,“但是,一般的魔族无法承受我的力量,还没进行到那一步,对方的身体就崩溃了。”

“我以为,终此一生,我都无法得偿所愿了,直到你的出现,”魔王说,“骑士,你很强,比我见过的任何生物都强。如果是你,肯定不会轻易崩溃的。”

“阁下好像搞错了,”诺亚扯了扯嘴角,“我是男人。”

“性别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魔王说。

话音刚落,他就一掌拍到了诺亚腹部,身上的布料瞬间碎裂,露出一具坚实有力的身躯。

骑士常年穿着厚重的盔甲,脖子以上是小麦色的,其他地方是浅一点的蜂蜜色,而小腹以下的私密部位,则是更加白皙的珍珠色。魔王加百列看着这一切,斗篷下的浓雾涌动得愈发汹涌,似乎彰显了他此刻的想法。

“你的身体很不错。”魔王说。

诺亚皱起眉,下意识往后躲,想躲开魔王的视线。但他被吊在半空中,根本无处可躲,很快就被拽了回来。

他身材挺拔高大,四肢修长,肌肉紧实有力,上面布满各种细小的疤痕,有些已经变淡,而有些则是新添上的,还在流血。

魔王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抚摸着,尖利的手指掠过一处淤青,然后毫不留情地按了下去。“疼吗?”

“……”

诺亚不说话,只是咬牙看着对方。良好的教养令他无法咒骂对方,善良的本性让他无法仇视对方,所以,他只是咬着牙,默默忍耐着。

“呵。”

魔王低笑一声,手指滑过淤青,来到腰侧的一处伤口。

骑士锻炼得很好,胸部下方一排鲨鱼肌咬合在一起,上面横着一道狭长的伤口,还在流血。魔王的手放上去,故意扯开伤口,一瞬间,血就涌了出来,在蜜色的肌肤上流淌,有种血腥的美感。

“叫吧,不用忍着。”魔王惬意地说。

诺亚仍然沉默着,只是呼吸加重了。痛肯定是痛的,不过,并不是不能忍受。

见他不说话,魔王似乎有点不悦:“现在就不说话,过会儿怎么办?要一直忍着么?”

这话多少有点淫秽的意味,但诺亚听不懂,只当魔王是在嘲讽自己,不禁扯了扯嘴角:“何必这么折磨我,直接……”

——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

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了,因为伤口实在太疼了。

“呵,”魔王暧昧地笑了,“等不及了,要我现在就上么?”

上?上哪儿去?

诺亚听不懂,只好礼节性地笑了一下。

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圣殿里,圣殿奉行无欲无求的苦修,要将身心全部献给神明,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终身未婚。诺亚又是圣子身边的守护骑士,没人敢对他开有色玩笑,时间一长,他就真的不懂了。

但他的笑容好像激怒了对方,魔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说:“你笑什么?在我面前,你还笑得出来?你是在勾引我吗?”

“阁下、误会了……”

“一丝不挂,对着敌人,你也能笑得这么开心?你到底在想什么?”

话音刚落,诺亚手上的锁链就断了,身体极速下坠,然后被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幽暗的浓雾从斗篷下渗出,缠上诺亚的身体,把他牢牢固定住。魔王一掌拍上他的小腹,刺骨冰寒的魔力涌入体内,诺亚痛呼一声,身体下意识蜷缩成一团。魔力……魔王的魔力正在涌入他的身体……!

好痛,简直比身上的伤口还痛。诺亚体内充满了神圣的赐福和力量,这和魔王的魔力相斥,一明一暗两股力量在身体里搏斗,仿佛有一只手伸进肚子里,残忍地搅动内脏。

“好痛……呜……”

诺亚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问,“你……施了什么魔法……”

魔王捧起他的脸,浓雾在帽檐下兴奋地涌动:“能让你变成女人的魔法。喜欢吗?”

“什么……!”

“别那么惊讶嘛,骑士,”魔王说,“都说了,性别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了。”

“呃……啊……!”

短暂的痛苦过后,诺亚瘫在地上,浑身汗津津的,提不起力气。原本平坦的小腹下方突然出现了一圈暗紫色的纹路,仔细一看,居然有点像子宫的形状。

魔王环住他的腰,把他轻轻抱起来,一只手探下去,摸进双腿间。在摸到一处湿润软嫩的穴道时,魔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很好,完成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母狗了。”

“你……做了什么……”

诺亚抬起头,艰难地问。

他看不见下半身,只觉得双腿酸痛麻木,根本提不起力气。魔王抬起手,面前很快出现了一面镜子,他分开诺亚的双腿,尖利的手指伸进去,拨开两片肉唇。

“自己看吧,骑士。”他愉悦地说。

魔王的手指又细又长,外面包裹着一层薄薄的手甲,指尖如同雄鹰的利爪一样,轻轻一划,就能撕开皮肤。而现在,这只危险的手正放在诺亚双腿间,两根手指勾开嫩肉,将腿间的蜜穴完全展露出来。

“自己看吧,骑士。”魔王愉悦地说。

镜子倒映出诺亚的模样——此时此刻,骑士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蜜色的肌肤上满是汗水,湿漉漉亮晶晶的,如同一只初生的羔羊,裹着胞衣赤裸裸地降生到这世界上。

邪恶的魔力在小腹处肆虐,火辣辣的痛感一点一点绽放,像诱人堕落的蛇,在皮肤下蜿蜒爬行。骑士是如此无力,连站都站不稳,魔王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探进他的下身,残忍地插进那处秘地,一下一下翻弄娇嫩的唇瓣。

“住……手……”

下半身像是被利刃剖开,传来尖锐的痛感。诺亚下意识往下看去,然后赫然发现,原本平滑的会阴竟然裂开了一道肉缝,被两扇隆起的小丘拱卫其中,如同女人的阴户一样。

“这是什么……”

诺亚的脸一下子红了,然后又白了白。在问出问题的刹那,他已经知道了答案。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但大致也能猜到,这是女性的私处,是魔王用魔法做出来的。

“把他变成女人的魔法”……说的就是这个?

魔王果然污秽,居然连女性的生育器官都能做得出来。看来,对方说要同他诞下子嗣的话应该不是玩笑了。

想到这里,诺亚脸色煞白,呼吸加快,心底泛起一阵恶心。生孩子?他吗?这可能吗?

会死人的吧?

而且,在怀孕之前,他们还要——

一瞬间,诺亚的脸变得更白了。不,不要!他是男人,男人怎么能被……!

况且,他是圣子的守护骑士,魔王侵犯他,等于是在挑战圣子的权威……如果萨麦尔大人知道他被魔王玷污了,会是什么反应?

这一刻,诺亚眼前似乎出现了圣子的身影。那张纯洁无瑕、温柔可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刹那,诺亚的心就沉沉地坠了下去。身体上的痛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让萨麦尔大人失望了。萨麦尔大人是至高无上、不容侵犯的,即便是一个眼神,一个蹙眉,都足以令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他心乱如麻,无力地说,“卑鄙无耻的魔族……!解除魔法……立刻解除魔法……!”

“呵。”

魔王低笑一声,细长的手指掠过骑士的腹部,暗紫色的纹路随之亮起,很快,一股热流就从下腹涌了上来,腿心泛起一阵痒意,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抓。

怎么回事……好痒,好热……肚子深处,怎么这么热……

“哈……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魔王轻笑一声:“怎么,圣殿没有教过你吗?这是魅魔的淫纹,每当有雄性靠近的时候,淫纹就会发热,促使你发情,直到摄入大量的精液,发情才会结束。”

“不过,我心怀慈悲,特意修改了魔法,”冰凉的手指掠过诺亚小腹上的淫纹,“只有在我身边的时候,你才会发情;只有我的精液可以平息你的欲望。”

“所以,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专属的母狗了,只能被我干,也只有被我干的时候,你才能得到快感。”

“怎么样,”魔王低下头,浓雾凝视着诺亚,“我很贴心吧?”

“下流……”

诺亚下意识偏头,不愿和对方对视。况且,魔王本来就没有脸,没有五官,那团浓雾似乎能够攻击人的精神,看得久了,脑袋隐隐作痛,意识也跟着迷乱起来。

下腹正在发热,温度一点一点升高,几乎要烧断理智。诺亚皱起眉,摇摇头,想把这股莫名其妙的燥热甩出去,阴茎却一点一点翘了起来,被魔王一把握住了。

“哈……!”

冰凉的金属骤然贴上滚烫的茎身,诺亚忍不住抽了口气,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汇集到了那个地方,阴茎又红又涨,一跳一跳的,非常难受。

他想抽出来,魔王却攥紧了,五指在通红的茎身上游走,尖利的指尖若有若无划过龟头,“很干净呢,”对方评价道,“有用过吗?”

骑士低喘一声:“放开我……!”

当然没有。圣殿崇尚禁欲、简朴的生活,从小到大,诺亚连自慰的次数都少得可怜,更别提和女人上床了。

另外,大部分时候,诺亚都和圣子待在一起,贴身保护对方。在萨麦尔大人身边,当然不能做出如此放荡的举动。

他涨红了脸,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赧,英俊的面孔浮上一层晚霞般的薄红,看起来居然有些动人。魔王盯着他,浓雾在斗篷下涌动,明明没有眼睛,诺亚却能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如附骨之疽,令人心底发毛。

“你有心上人吗?”魔王冷笑,“可尝过女人的滋味?”

“住口……”

“没做过吗?可怜的家伙,还没摆脱处子之身,就被我开了苞,”魔王说,“真想让她站在这里,亲眼看见你被我操的模样……不知道到那时候,她会是什么表情……”

一边说着,魔王一边握紧诺亚的肉棒,上下套弄起来。

和他放浪的话语不同,魔王的动作十分生涩,一点快感都没有,反而还觉得折磨,魔王手指上的护甲磨得诺亚生疼。

不过,这也正常,作为魔族的统治者,肯定都是别人来讨好魔王,魔王绝不可能服侍别人。

淫纹逐渐起效了,诺亚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他只能咬紧牙关,努力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萨麦尔大人……

如果萨麦尔大人在这里就好了,萨麦尔大人一定知道怎么解除魔法,救他出去……

不……他才是守护骑士,应该由他来保护萨麦尔大人,而不是让萨麦尔大人来救他……萨麦尔大人如果在这里,说不定还会受伤,怎么能让萨麦尔大人受伤呢……

诺亚咬牙,眼神已经开始失焦,全靠回忆萨麦尔大人来维持理智。“解除魔法……”他无意识喃喃道,“解除……嗯……萨麦尔大人……”

萨麦尔大人……请您……救救我……

他没有注意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魔王的动作突然一僵,黑袍下的浓雾也凝固了。然后,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魔王一下子兴奋起来,隐隐带着一股焦躁和怒气。

“解除魔法?”黑袍下的浓雾发出一声嗤笑,手指拨弄着两瓣肥嫩的鲍唇,像在摆弄什么物件一样,“多漂亮的屄啊,这么小,这么嫩,我怎么舍得解除掉呢。”

金属手甲没入蜜穴,一下一下浅浅地抽插着,表面的金属被体液沾湿,在光线下泛着寒光,反而把肉缝衬托得更加娇嫩了,像纸一样脆弱易碎,一捅就破。

“啧,已经湿了,”魔王冰冷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这么会吃,一点也不像第一次。”

然后,他又自言自语道:“哼,应该是淫纹的效果太强了。”

说着,魔王故意掰开肉缝,露出一线淡粉色的穴肉。这一切都被银镜诚实地倒映出来,几乎刺伤了诺亚的眼睛。

“知道这是什么吗?”魔王捏住蜜穴顶端的肉豆,残忍剥下包皮,然后揪住肉豆,轻轻往外提了提,“这是阴蒂,你身上最骚的地方,捏两下就能让你喷水……”

“哈……”

诺亚身体一颤,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新生的蜜穴十分稚嫩,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很快瑟缩起来,像含羞的花朵,一点一点合上花瓣。魔王却不肯放过他,强行掰开唇瓣,揉捏脆弱的肉豆。“真敏感,”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是太小了,以后慢慢调教吧。”

接着,手指往下,滑到穴缝里,在一个细小的孔洞上戳了戳,“这是尿穴,女人撒尿的地方,期待你将来张开腿,用这个小洞尿尿的样子。”

最后,手指来到底下的穴口,一点一点刺了进去,尖利的指尖在内壁上抠挖,“这是阴穴,用来吃鸡巴的地方。接下来,你要用这里怀孕,生下我的孩子。”

“不……”

蜜穴被掰开了,一圈淡色的媚肉翻了出来,和诺亚的脸一样,紧紧绷着,毫无血色。在淫纹的作用下,穴里湿乎乎的,随着手指的搅动发出“啧啧”的水声。可诺亚却一点也不舒服,他只觉得下面又热又涨,有一种被侵犯的不适感。

况且,魔王的技术也不怎么好。虽然嘴里说出来的话很奔放,但手上的动作却很硌人……

“放松点,骑士,”对方说,“别吸那么紧。还是说,你喜欢我的手指?”

“……哈……不……放开……”

阴茎被握在手里,蜜穴也被掰开玩弄,再加上淫纹的作用,诺亚的理智在不断消散。他看向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青年双眼朦胧,脸颊通红,嘴唇微微张开,重重喘着气,锻炼有素的胸膛起起伏伏,浅色的乳头上下摇晃,有种不自觉的勾人感。

这是谁……

是他吗?

下巴突然被捏住,然后抬了起来,诺亚一抬眼,就看到了魔王。漆黑的浓雾在兜帽下涌动,没有五官,没有脸庞,甚至连固定的形状都没有,这幅场景令诺亚想起传说中的死神,冷酷、无情且不详。

他不禁怀疑,对方的斗篷之下是不是都是缥缈虚无的浓雾。这样的魔王,要怎么打败?

接着,魔王掰开了他的嘴,细长的手指伸进去,搅动他的舌头。诺亚尝到了金属的铁味,还有一股腥膻的味道。

好像,是他的味道……魔王的手,刚刚插过他的穴……

好、好恶心……

萨麦尔大人……求您救救我……!

“怎么不反抗,”对方问道,“失去意识了吗?”

“……嗯……”

诺亚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粉红的舌尖温顺地卷上手指,像刚出生的小狗崽,什么东西都要嗅一嗅、舔一舔。魔王凝视着他,然后叹了口气,说:“如果往常也能这么乖就好了……”

“如果你一直这么乖,我也不用做这种事了,”魔王自言自语,“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所以,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知道吗?”

脸被用力掐住了,一大片浓雾压了下来,侵入诺亚嘴里。他睁大眼睛,感觉舌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冰冷刺骨的雾气钻入喉管,又冷又麻,诺亚不受控制地干呕,下巴却被魔王牢牢掐住,被迫吞下漆黑的雾气。

“不许吐,”魔王冷冷地说,“咽下去!”

“呕……唔……!”

冰冷的雾气倾泻而下,顺着口腔钻入喉管,诺亚的嘴角无法合拢,只能被动承受。

喉咙和脖子很快失去知觉,变得一片冰凉。雾气顺着喉咙进入肺部,整个上半身都仿佛要被冻结了。诺亚本能地吸气,却吃进了更多的浓雾。

“呜……呜呜……!”

雾气在他体内徘徊,同时,一双冰冷的手往上,然后握住了他的胸膛,揉捏饱满的胸肌。魔王垂下头,欣赏诺亚因为窒息而痛苦的脸,然后,那双手继续往上,轻轻圈住了诺亚的脖子。

锋锐的指尖泛着寒光,滑过下巴,落在骑士颤抖的喉结上,只要稍微用力,手指就能割开喉咙,令诺亚血溅当场。

可魔王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把食指搭在上面,一下一下地敲着,像是在拨弄什么乐器。诺亚浑身颤抖,脸涨成了猪肝色,快要窒息了。他的眼睛不自觉上翻,流下一行绝望的泪水。

无法呼吸了……要……要死了……!

下一刻,雾气从喉管抽离,诺亚浑身无力,坠倒在地。他趴在地上,不停干呕,胃里还残留着浓雾的气息,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别白费功夫了,”魔王居高临下,冷冰冰地命令道,“过来!”

诺亚下意识往前爬,想躲开对方,脚踝立刻被握住了,冰冷的手甲咯得皮肤生疼。魔王一把将他拖了回去,然后翻过来,粗暴地分开双腿。

“不……不要……”

诺亚浑身虚脱,肋下的伤口还在流血,根本无力反抗。他下意识抬起手,想推开对方,魔王一把扣住手腕,将之按在头顶。“想逃?还嫌苦头吃得不够么。”魔王说。

“放手……”

诺亚无力颤抖,感觉到一个坚硬滚烫的东西抵在双腿间,下一刻,那东西就冲破穴肉的阻碍,狠狠撞了进来!

“啊……!”

骑士惊叫一声,身体瞬间绷直,几乎要从地上弹起来了。好痛!仿佛有一把刀从下半身刺入,将诺亚整个人对半劈开,在肚子里残忍地搅动,切割骨头和神经。

这么强烈的痛苦,淫纹已经失去了催情的作用,诺亚痛得浑身颤抖,原本混沌的大脑也清醒了几分。低头一看,一根恐怖的巨物正撑开新生的小穴,强行往他腿心挺进。

那东西通体漆黑,还有一大半没有插进去,剩余的部分暴露在空气中,在光线下反射着微光,看起来是光面的,不是人类该有的形状。“放松一点,”魔王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么紧,我进不去。”

诺亚本来不想回答,但实在太痛了,他眼眶一下子湿了:“别进来……太痛了……”

诺亚并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相反,他刚毅果敢、不屈不挠,圣殿里最古板严厉的主教都盛赞他的勇敢。胆敢孤身一人潜入遗迹,也是这种勇敢的证明。

可不知为何,他特别容易流眼泪。以前在街上乞讨的时候,他经常挨饿,一饿肚子就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就想哭,同街的孤儿就叫他“爱哭鬼”;后来被圣子选中进入圣殿,他总算不用挨饿了,但其他人都看不起他,觉得他身份低微,迟早会被赶走。

为了能留在萨麦尔大人身边,报答对方的恩情,他没日没夜地练习剑术,手上被磨出了血泡,刺骨地疼。他痛得抽气,眼泪不受控制涌了出来。但他不敢在别人面前流泪,只好躲起来偷偷哭。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把他躲起来哭的事情告诉了萨麦尔大人。对方就说:“主教布置的练习量太大了,之后,我会和他们说清楚,让他们不要对你这么苛刻。”

然后,又说:“诺亚,你还小,不用这么拼命。圣殿麾下有几万名骑士,还轮不到一个六岁的孩子为我们冲锋陷阵。”

诺亚连忙说:“不,萨麦尔大人,这不是主教的问题,是我太软弱了……”

听见这话,萨麦尔大人抬起头,看着他。

那时候,萨麦尔大人明明也是个孩子,脸颊肉乎乎的,像个圆滚滚的雪人,表情却十分认真,像个小大人一样。

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萨麦尔大人才说:“不是软弱,是你的泪腺太发达了。”

“什么……泪……泪线……?”

“泪腺,分布在你的眼睛周围。就是让你流眼泪的东西。”

诺亚听不懂,但还是礼貌地问:“是很严重的病吗?”

“不,不是病,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萨麦尔大人回答,“诺亚,没什么问题,你很健康,只是比一般人更容易流泪而已。”

“可是,萨麦尔大人,如果我经常哭的话,会给您丢脸的……”

“放心,我的骑士,”对方垂下眼,轻轻拉起他的手,放在手心里,“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后来,萨麦尔大人说到做到,确实没有再让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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