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不愧是龙文章,就没有一刻安宁。虞啸卿额头暴着青筋地走出去,不出意料看见龙文章头抵着院里柱子,软手软脚一副不清醒的样子,任卫兵怎么劝也不听,还拿出自己给他的配枪胡乱挥。
真是丢人现眼,虞啸卿赶紧把他提溜了回来,关上房门。龙文章瘫在椅子上还在嘟囔,说死瘸子,你怎么才来。虞啸卿拉下来脸,说这么想你的草包副官,一边把还湿着的毛巾并不温柔地在他脸上随便擦擦。龙文章听出来了,嘿嘿一笑,撒娇一样叫师座~一头扎进了虞啸卿怀里。虞啸卿无奈了,拎着他的衣领把人拽到床边。不管事的龙文章一下子倒下,留下虞啸卿傻眼。自己还是的鞋带忿忿地想,他父母都还没被这样孝顺过。想着,狠狠地把烂醉的酒鬼推上床,气呼呼地扒了他衣服。然后给自己解了衣裳,上床和龙文章挤一个窝。
说起来这还是两个人,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俊朗坚毅的脸在安眠中少了平时的精明算计和委琐胆小,有一种婴儿的乖巧可爱。龙文章皱皱眉,突然翻了个身,搂住了他,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词。虞大少要是知道他把自己当狗肉抱,估计温情脉脉会当场消失。但现在一切正好。虞啸卿也揽了他的腰闭上眼。
到了后半夜就不得安生了,龙文章梦游般从他身上爬过去,对着一个墙脚就开始脱裤子,还好虞啸卿反应快,大吼一声龙文章!把人吓得一哆嗦,尿憋了回去。还搞不清楚状况,一副可怜相就挂在了脸上。虞啸卿想总有一天自己要被他气死。急匆匆拽着眼神迷茫的人来到茅房。因为在外留学过,他早就接受不了在卧室里使用夜壶。再冷的天都出去上厕所。龙文章倒好,跟狗一样找个墙角就撒尿。虞啸卿气得吹胡子瞪眼,等他放完水,自己背过身回卧室。龙文章在后面像条狗尾巴一样跟着他,看着介于清醒和酒醉中间,神情恍惚。虞啸卿上了床,见他没动,于是拍拍床铺。会意的小狗尾巴爬上了床,和他挤在一个枕头上,脑袋挨着脑袋。
虞啸卿的脑袋因为睡意昏昏沉沉,由着他抱住自己继续睡觉。龙文章却不知不觉地和自己贴得越来越近,手还在不老实地到处摸索。迷迷糊糊之间,虞啸卿被抓住了要害,他猛地睁眼,抓住龙文章对于男人来说细瘦的手腕,压着怒气说,你要干嘛?龙文章吃吃地笑,说师座有这么个好宝贝,怎么不娶妻?虞啸卿对他这戏谑的口气无法认真,学了他的鬼话应付,还不是便宜你了。也不提自己年少时立誓,先国后家,国土一日不完整,他就一日不娶妻。半路杀出来的龙文章实在是个意外。
对方听了这混话,倒是被呛了一下,沉默了几秒,呼吸炙热混乱起来,来扒虞啸卿仅剩的里衣,语气里竟然带点从未见过的痴缠娇憨,说那师座今天赏给我吧,到了南天门就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了。虞啸卿骂他乌鸦嘴,松开了龙文章手腕纵容他作乱。
他坚信手下这个百败之将总能奇迹般地找到回家的路,带着手下鱼龙混杂的人魂归故里。但一丝不确定也让他产生几分焦虑,像是要验证什么一样,他箍着龙文章的腰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在黑暗中去寻他丰厚柔软的嘴唇。
两人这一夜过得着实荒唐,鸡鸣时还未睡下。被龙文章勾出来的伤感转而使他们疯狂。像是享尽生命最后的愉悦一样抵死纠缠。饶是一向只睡四个小时的虞啸卿也破天荒地没按时起床。勤务兵在门口站定,敲几下门都没有回应。但里面翻身的动静和呼吸声证明师座正安好地休息着。以往容易惊醒的师座今天睡得格外沉。昨天的龙团长不见身影,想必也歇息在里面。他只能在外面苦等。
同样在苦等的还有突击队的人。他们站成几排不约而同地望向来的路。可是一缕尘烟都没有。迟到了两个小时,两位大人可算是大驾光临了。突击队已经自己开始训练一阵子了。刚爬出暗道的孟烦了心想这该死的伪团座该军棍伺候。可龙文章下了车歪歪斜斜的走姿活像已经挨了一百军棍,不忍细看。小太爷可算明白了,别看虞大少一身正气的样子,和龙文章一样满肚子男盗女娼。不止如此,他俩生离死别还要拉我们去殉情。孟烦了干脆往这土坡上一趴,对龙文章的三米之内充耳不闻。直到龙文章过来揪着他耳朵说聋了,他才哎呦哎呦地站起来。
耳朵还疼着,他听见龙文章带着一种微妙的泛滥爱意对虞啸卿说,师座,该给他们放个假探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