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当然看清楚这人是谁了,是贺彧。
他已经起了身,自然不能再轻松躺下,他下了床,拉开窗户,手一伸,将小飞机抓在了手里,冷冰冰的,在这冬夜里和在冰箱冰过没多大区别。
他穿着薄绒的睡衣,走到阳台,隔着一条街的宽度的距离,和贺彧远远对视。
对方倚靠着阳台栏杆,姿态悠闲,嘴角是一贯轻佻的似笑非笑的弧度,也不开口说话,漆黑的双眸在夜晚给人更强烈的压迫感了,比凌晨两三点的鬼更吓人。
大半夜的,也不能大声说话,沈琢青看了他几眼,就蹲下了,背对着他,玩着这小飞机。
他检查了下,没有监控。
不错,贺彧还没这么变态。
他背对着,但又能强烈地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
仿佛这人就在他身后,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一歪头就能凑到他面前来。
几十分钟,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床上的手机也没响,等沈琢青累了起身,身后已经就没人了。
过了两天,沈琢青收到董灏轩的邀请,参加一场酒会,他没多想就答应了去。
这几天他都没能见到贺彧,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多跟董灏轩多接触总是有好处的。
酒会就是有钱人的资源互换,他这次他穿得简单了,普通的定制黑西装,看着就十分端正,像是来搞业务的,结果等他到了会场,才发现这是场扮演酒会。
酒会地点在戏剧院后方的酒店里,入场就见到许多戴面具的人,就连服务员都戴了各色面具,沈琢青一时都看花了眼,不过倒是一眼认出董灏轩,他拄着金色拐杖,太有标志性。
一见到沈琢青,董灏轩立刻弯腰眼角笑出褶皱:“哎哟,你怎么穿得这么普通啊,我没告诉你今天是文化特色扮演酒会?”
董灏轩笑得毫不客气,他戴的面具遮住上半张脸,下半张的嘴巴笑时还能看见他虎牙旁的小金牙。
沈琢青忽略掉众人投来的目光,有点无奈地对着董灏轩笑着说:“您忘记告诉我了。”带着点晚辈对长辈的撒娇。
董灏轩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又像是想起来了:“对哦,是我忘记告诉沈医生了!”
说完,他又偷偷凑过来对沈琢青说:“其实我是故意不告诉沈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