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办公室寂静无声,配合上那落地窗外的光景,让巫辞感到一阵在这个世界突如其来的巨物恐惧与窒息。
是一种不被包容的排斥感和孤独、恐惧、压迫等一系列负面词语构成的窒息,让人……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
一个穿着黑色军装制服的男人背对巫辞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一颗被抛光成玉石质地的鹅卵石。
他周围的地上还摆满了各种石头,有的怪奇嶙峋,有的已经被打磨了一半,迷蒙地折射着拍打落地窗的雨迹彩光,似名贵珍玉宝石。
这大概就是镇山河了。
资本家的头子,天际财团的理事长,兼任特管局的局长。
巫辞谨慎地没有跨过那些石头,隔了一段距离,低头行礼,“镇局长。”
男人转过头来,“你是巫辞?”
传到耳朵内的声音嘶哑得好似残破风箱。巫辞抬起头,飞快地晃过一眼镇山河。
大概是30几岁的年纪,理着干净利落的寸头,有一双暗金色的眼睛,喉咙上留着一条像是曾经被划破喉管的长长疤痕。
他站得笔直,衣着板正,身高大概有一米九往上,比巫辞还高一个头,站在人面前自带一股压迫感,似乎他就是落地窗外那些构成军刀丛林的城市,气质和身型比起一个资本家来说更像是军人。
至于脸,连带着的骨相都普普通通,隐没在落地窗外霓虹透进来的光线中明明灭灭,看不太清晰。五官组合起来,除了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几乎就是让人看一眼就能忘的程度。
他这张普通的脸和气质太过违和,就像是…一张带上去的假脸。
说实话,这和巫辞想象中的资本家不太一样。但,是个资本家这一事实就已经足够让人厌恶了。
巫辞想起上辈子被玩弄的人生,恨不得现在就不顾一切调用所剩不多的灵力让英灵附身掐住镇山河的脖子,狠狠的撕下那些皮肉!把这家伙绞杀成片!
带着上辈子的执念与仇怨,这念头一生起就如同扎根的野草疯狂生长。
“头抬起来。”
如残破风箱的嘶哑声音道。
没有尊重,没有称呼,口吻不像是对一个人说话,而像是对一个可以随意观赏的物件儿。
巫辞掩下眼中的恨意和怒火,忍住暴虐的杀意,恭敬地抬起头,甚至费力扯动脸部肌肉,勉强自己露出一个仰慕的笑容。
他的下巴被捏住,强硬地抬起脸。
镇山河用另一只手拨开挡住巫辞眉眼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