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老妓/女了,她并不漂亮,年老色衰、皮肤松弛,这么久也没赚多少钱,也许干个两三天才能勉强糊口。
这些流莺认人很有一套,总能找到需要服务的嫖/客和好说话的潜在工作对象,自然能从形形色色的女性中分辨出同样的性/工/作/者。
她翻了个白眼,朝天上口型微动,像是用让人听不懂的语言愤怒的叽里呱啦骂了一通脏话,然后用鞋头漆皮稍微有些刮蹭磨损的高跟鞋踩灭自己的烟,招呼着小维娜过去,询问她的年龄,从大腿的丝袜中掏出客人塞进去的钱递给这位年轻的孩子。
她才六岁,对于孩子来说,也过分年轻了,她不该在这里干这样的工作。
附近注意到这一切的其他流莺也纷纷暂时放弃工作围了上来,问着女孩的母亲,问着女孩的年龄,追问着女孩家住在哪里,她们有的关切女孩,也有的厉声质问女孩,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但她们每人都从胸口的沟壑或大腿的丝袜中掏出她们出卖尊严和身体换来的卖身钱。
那些被卷成卷的零钱拼拼凑凑,被她们从大到小叠成整齐的一摞花花绿绿的希望,不容拒绝又强硬地塞给拒绝获取她们劳动成果的女孩。
身在泥沼之中,也抬起双手,用力把女孩往上面托起。
“瞧见了吗?巫辞,这些是流莺姐妹帮的规矩,证明自己不仅仅只是一个没有思想商品、证明自己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她们的潜规则中,可以为了生意互相斗争,可小于14岁的女孩会得到大家的帮助,她们会送小维娜回家的…而且,街头有街头的规矩,其他帮派成员大多数都不会抢带着年幼孩子的流莺。”五符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我母亲小时候也是这样被帮助的,一代传一代。”
巫辞没有任何想说的。
他只是惊讶于人类的矛盾,既要同类相残互相斗争,又不约而同地保护幼年期的孩子,让那些孩子长大以后同他们现在一样活在世界上挣扎。
由此来想,所谓的善恶都没有区别。
总归还是少数吧,他可从来都没遇到过善意,哪怕是这样兴许会带不来幸的善意也丝毫没有。
假如上辈子有人能稍微为了他质疑一句,“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无辜的普通人呢?污蔑、还要用他取乐,给他安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噢,说不定呢?那时还是个蠢货的他兴许都会感激得跪下声嘶力竭、满脸泪水地乞求感激人类的宽恕?
太可笑了,一想到就令人觉得不适,可谁又知道他在英灵格式化后的记忆抹除时间段会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