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叫安迪的孩子慢慢冷静下来。
忽然陆满听见门对面传来微弱的啜泣,原来安迪就靠在门板上。
“呜…芙琳老师……”
陆满都能想象到那孩子正把背抵在门上,蜷成一团默默流泪的样子。
芙琳不忍地轻咬嘴唇低声安慰到:“没事的安迪,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在旁边默默听着的兰登把手轻轻搭在门板上,眼眶都憋红了。
而陆满揪掉自己一根羽毛,悄悄塞进门缝里。很快,那根羽毛就被收进门里。
“兰登老师…和鸽子先生,也来了吗?”
通过门口的收音装置,他们清晰地听见门中安迪懵懂地问到。兰登激动地按下麦克风回应到:“我在,小鸽子也在。”
陆满也凑近过去咕咕两声。
小安迪总算止住了啜泣,破涕为笑:“我们都很喜欢美术课。我也有画小鸽子,但是……被我撕掉之后就拼不回来了。”
“没事啦。”兰登语气柔和地说到,“再画就好了,反正小鸽子又不会跑走,之后机会多的是。”
陆满点了点头,赞同地附和着。
安迪总算完全卸下防备,在吸入稳定烟雾后,原本活跃沸腾的血液逐渐平静冷却下来。他手里紧握着那根羽毛,困倦地闭上眼睛,靠着门板睡着了。
在确认麦克风关闭之后,芙琳才扭头对他们讲述着孩子目前的情况。
“安迪他是去年刚来我们这儿的,当时他的情况很危险,购买稳定药剂需要花费很多很多钱,而且无法根治只能暂时控制情况恶化……所以他被抛弃在培育站门外,刚好给园长捡了回来。”
“像安迪这样特殊的孩子,我们这还有多少呢?”兰登有些沉痛地捂着心口。
“我来的那年本来有七个的,现在只剩五个了。”
“那两个孩子……?”
“他们去了没有病痛折磨的永恒梦乡。”
他们陷入了哀默之中。
在这一片寂静里,门口方向传来了骨碌碌的声响,有人又从入口处滑落下来。
两人一鸽齐刷刷地看向甬道的方向。
没一会,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顶着个鸡窝头的小女孩,兴高采烈地像玩滑滑梯一样,从滑溜溜的通道上滑了下来。
陆满注意到,她手里还攥着一张大大的纸,尺寸和材质似乎和画纸相似。
女孩双手捏着纸的两侧,两条手臂直直伸着,将那张纸高高举起挡住了她的脸。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纸上,嘴里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似乎很是高兴得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