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聪调出月抛定位仪,找到了富江的坐标。
夏天时分,树林里的泥土和落叶湿润松软的沤在一起,树木沙沙作响,偶尔有一两声猫头鹰的咕咕叫从不知方位的树梢处传出来。
月光浇下,也只像一层湿湿黏黏的银色糖浆,深浅不匀的裹出了层层叠叠的漆黑生灵。
在这种不愉快的环境里,聪聪循着血腥气,在一棵老树下找到了富江。
……卧槽。
因为有森林夜晚那种窸窸窣窣的生灵蛰伏声做背景,血肉粘腻蠕动的响动并不十分明显。树影斑驳,荫下的情景也并不十分清晰。
那里像地衣一样,铺着一层密密麻麻的肉芽。肉芽像海草一样在轻柔的摆,每一条有半尺长,顶尖似乎还生出了一簇漆黑柔软的毛发。
听到聪哥走过来发出的声音,它们一起停顿了下,然后慢慢的,一起扭曲着转了过来。
“呀——!”刺耳的类似婴儿的尖叫响起,聪聪看到数不清的肉芽富江争先恐后的叫了起来,她们的头脸都只有网球大小,身躯则完全是鲜红的肉条,那肉条蠕动着,突然纷纷伸出更细的肉芽,如同手臂般的向他柔软的伸出来,“带我走呀~~带我走呀~~”
………………卧槽!!!
泪奔!!!!
……聪聪觉得超级恶心……但是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想,富江大概是给碎尸了。
可是……好拙计,这么多根,带走那一根啊!_(:3」∠)_
乍着胆子,聪聪维持着冷淡从容的神情,一面走过去,一面放大月抛定位仪的坐标。
他把手伸进那一丛肉芽里,忍着耳边古怪的吵闹尖叫,而被这些富江纷纷缠上来的惊悚感,……摸到了被定位仪标记为“富江”的那一根。
……他发力一揪,那一根富江尖叫一声,从根系里喷出一股血迹。
其余的富江也尖叫起来。
“带我走!带我走!”那些富江毛骨悚然的叽叽吱吱的喊,“冲酱!冲酱!”
聪聪把拔下来的那根富江用手帕包起来,这才站直身。
他好像是自语,又好像在平心静气的回答它们:“对我来说,世界上只有一个toie。”他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森林。
这一只富江,还不比之前那完整的头颅,生长的时间更长了。
聪聪按她的要求,把她扔进了室内游泳池里。
更奇怪的是,她没有先长出一半来,而是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着,整个的生长了起来。
在此途中,她根本没有进食,甚至一动不动的半沉在水里,好像陷入了沉眠。
但聪聪觉得,她应该还是有意识的。
于是当有一天,聪聪一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富江时……
那只陌生的富江白衣黑裙,头发半掖在耳后,娇俏俏的对他叫:“冲酱。让我进来呀。”
聪聪看着她,冷静斯文的道:“没有这个必要,请离开吧。”
此后情形愈演愈烈。
或许富江们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同。
不是所有的富江在木下总冲这里都是被宠爱的,他需要的是某一个特定的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