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貌美的妖族少男少女们穿着轻薄飘逸的衣裳载歌载舞,半明半暗的光影间穿梭着曼妙的舞姿和欢快的笑声,街上的火把灿烂明亮,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醉人的香味。
尤悠拉着长榆一起混入到他们的队伍中,欢快地踢起了舞步,她的眼睛那么明亮,分不清是火把映照在她的瞳孔还是本就如此。
温暖的橘红色洒落在她的脸上就像画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她抬头看向他,笑容灿烂得毫无阴霾, “你觉得好玩吗,开心吗?”
她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最在意的永远是开不开心,好像天塌下来了开心依旧是最重要的事。
那一瞬里长榆想了很多很多,久到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从她身上看到地那些不断蔓延开来的因果线,她幼时调皮砸坏他常用的杯子。
还有元宵佳节,她怔愣地看向他的眼神。
其实他给她当师父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时间陪伴着她,那时候的他甚至有点抗拒着见她,宿命这种东西放在毫无拘束惯了的人身上,也是一种枷锁。
他嗤之以鼻,也拒之千里。
但是她好像不懂似的,明明也是重活过一次的人了,还是那么天真不谙世事,看人的眼神也总是愣愣的。
明明性格那么软,却总是装作凶巴巴的样子,一边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别人做事,却又一边给他们发灵石,那些年里他给她的零花钱,她基本都砸到了其余各峰的弟子身上。
他有的时候也会心软,会想要知道她以前究竟遭遇了什么,怎么会想出惹事来引起他的关心和注意这种法子。
他觉得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承认,他为她一步步退让。
不过也没有办法,她那么可爱,不耐烦的时候鼻子会微微翕动,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连哭起来一脸眼泪鼻涕的样子都很可爱。
他总归是对她没有办法的。
他从来就不舍得她难过。
但是他好像没有办法不让她难过了。
长榆伸手抱住了她。
尤悠愣了一下,埋在他的胸口上, “你怎么啦?”
她的声音清澈又柔软,像是夏日清凉的溪流缓缓流淌而下。
“我爱你。”
一切的声音都在瞬间远离了,人潮的欢笑声,歌舞的丝竹声,不远处灯架上火星轻微迸裂的噼啪声。
尤悠脸红了下,轻声抱怨了句“什么啊突然这样肉麻死了”。
然后,用力地回抱住他,仰头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啦好啦我也爱你。”
胸腔里那块似乎早就坏掉了的石头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长榆俯身低头,敛下所有爱意和不舍,颤抖着吻上她的嘴唇。
他想,多么快活自在的一个人啊,也正如他当初给她起的这个名字时所想到的期愿。
她鲜活明亮得叫人不舍得让她看见半点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