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虚而入 第2节
待到出了颂安,她才露出颓丧来。但也在心里打了主意,回去便向老戴请辞,让他另派人过来。
她在心里打好腹稿,但很不巧,回去时正遇上老戴急着出差,让一切事儿等他回来再说。
再遇
在颂安一无所获,程敟下班比往常早,去菜市场买了女儿心心念念的大虾,回去给小家伙做她喜欢的盐焗大虾。
晚上才刚吃完饭,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工作上的电话,但拿起手机来看才发现电话是师母陈箐打来的。
她很少会有那么晚打电话的时候,程敟的心里疑惑,马上接起了电话来。才刚叫了一声师母,电话那端的陈箐就急急的说:“程敟,不好了,你老师被人给带走了。我给梁峥打了电话,但一直都打不通,这可怎办?”
程敟一边换衣服,一边询问师母最近老师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可丈夫的事儿从不同她说,陈箐什么都不知道。
程敟告诉她自己马上过去,挂了电话,她歉疚的对床上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女儿说:“对不起宝宝,妈妈得出去一趟,我请奶奶上来陪你好不好?”
小家伙虽是舍不得妈妈,可还是乖乖的点头。
程敟到楼下去请了许婆婆上楼,打车便直奔老师家。
一路上她都是忧心忡忡的,老骆的性格直来直往,从不肯低头,这次不知道又是得罪了谁。
到达老骆住的小区,陈箐已经在物业处调监控了。小区门口的监控刚好拍到那辆车的车牌。程敟立即拜托同事帮忙查,那辆车竟然是本市的龙头企业之一鼎升所有的。
她将监控用手机拍下来保存好,立时便打车往鼎升。她知道,她单枪匹马的过去,弄不好非但不能将老骆带出来,还会将自己折进去。于是拿出手机来,找出老戴的号码拨了过去。他的关系网大,认识了不少人,也许可以从中周旋一二。
电话很快便被接了起来,老戴精明,程敟只说几句他就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让她到后尽量拖延时间同那些人周旋,他马上打电话请人帮忙。
程敟赶到鼎升,此刻大厦已是一片漆黑,只有门口处的保安室还有人。听说程敟过来找他们总经理,保安直接便驱赶让她离开。
程敟拿出了记者证,告诉那两个保安,说她的老师被鼎升的人带走,她已经有确实的证据。如果鼎升不想让这件事明天上新闻,让马上联系他们总经理。
那俩保安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但还是很快打了电话往上汇报。
足足的等了一刻钟,那保安才让程敟接电话。她接过,那端很快传来了一道含笑的声音:“抱歉,底下的人请骆老时没说清楚,让程小姐担心了。骆老现在在青筑园,程小姐不放心可过来。”
程敟在一个小时后到达青筑园,进出这儿的人非富即贵,等闲人进不去。那位曹总已经安排了侍应生在外边儿等程敟,确认身份后才带着她往里边儿走。
一路弯弯绕绕,翠竹假山环绕,隐隐可听到流水声。亭台楼阁隐在清冷的灯光中,程敟无心却欣赏,只紧紧的跟随着侍应生的脚步。
推开包间门,里边儿烟雾环绕,程敟一眼就看见了趴在桌上的老师。
让她没想到的是,包间里还有另一位熟人,白天才刚见过的邵洵。他好像也喝了不少酒,英俊的脸上微红,散漫的靠在角落的椅子上,指间烟雾缭绕。他抬起头来,见着她并未有任何反应,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出尔反尔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大概就是那位曹总。他从上到下的将程敟打量了一遍,这才意味深长的说:“程小姐有胆识。”
程敟保持着明面上的镇定,不卑不亢的说:“曹总是本市有名的爱心企业家,怎么会为难我那么一个无名小卒。”
那位曹总不置可否,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骆行书,笑着说道:“程小姐真会说话,不瞒程小姐说,我这次请令师过来,是谈合作的。”他的话说到这儿突然一转,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什么眼色,还不赶紧给程小姐倒酒?”
一旁立即就有人站了起来,吆喝着让服务生拿杯子,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酒。
程敟的心里着急,但也知道今晚恐怕没那么容易将人带走。她索性坦荡的面对,说道:“抱歉,扰了曹总的兴致,师母还等着我带老师回去,我自罚三杯。”
曹新刚哈哈的大笑起来,说道:“好好,我就喜欢爽快的人。”
程敟的酒量并不怎么样,三杯火辣辣的酒下肚,胃里立即灼烧了起来。她趁着酒劲儿还没上来,放下杯子后便说:“多谢曹总……”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曹新刚淡淡的笑了笑,说:“小程啊,要带走你老师,恐怕三杯酒还不够。你知道你老师给我们公司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如果我今天就那么让程小姐走了,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踩上我姓曹的几脚?”
程敟没想到他会出尔反尔,却也只能忍气吞声,“曹总,您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您看我老师现在已经喝醉了,您就算想谈什么现在也谈不了。我师母身体不好,还请您高抬贵手,让我先带老师回去。”
曹新刚眯眼笑了起来,“程小姐都说到这儿了,我要是不放人未免让人觉得我曹某不通人情。你扰了大家的兴致,这样吧,一人敬一杯酒赔罪,就能带走令师走了。”
他说完笑看着程敟,这包间里有十几个人,一人一杯白酒敬下来,程敟和老骆就只能任他们处置了。
她心里着急,还想再拖延时间,曹新刚却并不给她机会,步步紧逼,见她不说话,皮笑肉不笑的问道:“程小姐这是不想带令师走了?”
程敟知道,今天这酒不喝是不行了,她只得端起酒杯开始喝酒。
一连喝了四五杯,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来。再次倒了酒正要继续敬酒时,被敬酒的年轻男子却并未举起酒杯,反倒是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这杯就免了,接下来程小姐的敬酒由我来代劳吧。”
他这话一出,程敟不由得一愣,看向了眼前的人。灯光下那人眉目清朗斯文,脸上微微笑着,懒懒散散的公子哥派头。
他这话一出,曹新刚的脸色立时就变了,任谁都看得出他故意在为难程敟,现在这半路横插一脚显然有点儿像是故意作对了。
他是一老狐狸,不过一瞬脸色就恢复了正常,看向了他旁边的邵洵,笑着说:“小周什么时候那么能喝了?”
邵洵掐灭了手中的烟,唔了一声,说:“年轻人么冲动,喜欢英雄救美。”他抬头斜睨了那叫小周的人一眼,慢腾腾的说:“想要英雄救美也得分清场合,这儿也由得你放肆?还不快向曹总赔礼道歉?”
不是看你脸色的
虽是让道歉,但语气中却也好像没有任何不悦。
曹新刚是一老狐狸,不愿意为了这点儿事得罪他的人,做出了一副大度的样子来,赶紧说道:“邵律言重了,谁还没年轻过的时候呢。”倒是没再继续刁难,看了满面通红的程敟一眼,喊了人过来,吩咐道:“不早了,送程小姐和骆老出去。光喝酒多没意思,咱们也该来点儿其他节目了。”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来,大概是因为酒精的缘故,程敟竟然不觉得冷。扶着不省人事的老骆走到路边,却迟迟的没有出租车。站到身体快要冻僵时,一辆车缓缓的驶了过来。她病急乱投医,也不管是不是出租车,招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