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再也不放开了
姑姑说完,我呆了许久,才道:「所以这玉玺是小央他们的?」
姑姑思索了一下:「应该是这样没错,但不知小央为何会有?」
姑姑说到此处,向我看了一眼,以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突然想通了一些事:「该不会小央他…他把家里的玉玺拿来和我们家的凑成一对?又或是他想拿来当文定……」
说到这里,我已满脸红晕。姑姑笑道:「小照啊,从前的侠nv风度到哪啦?一见到他整个人都变了,真是英雄气短,儿nv情长啊!」
我怒道:「姑姑,休得非议!」
姑姑依然故我:「非议?我说实话呀!唉,这年头,说实话都会被人骂!」
我实在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愤愤的穿起鞋子,拉开yan台的纱门走出去。将yan台门反锁,一个人倚在栏杆旁,抬头望着皎洁的月亮,抱着一颗紊乱的心,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身後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姑娘为何在这长嗟短叹?」
我一惊,转过头去,只见小央负着双手站在那里,也在仰望天空。我奇道:「你怎麽会在这里?」
他笑着,以调戏的口吻说:「想你想的发慌,就到你闺房外瞧瞧。」
我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别这般拐弯抹角。」
他这才正经了些:「你…有捡到一块玉玺吗?」我笑说:「那玉玺很重要吧!你随便乱丢。差点就给我扔了,」
小央问:「你知道你父亲那里也有一个玉玺吗?」
我好奇他为何有此一问:「方才尚知,怎麽了吗?」
他道:「没有什麽,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两块玉玺上头的雕刻不一样。」
我疑惑的道:「不一样?怎麽个不一样法?」
小央说:「我家这块关字刻得b较大,你家的则是相反。」
我笑说:「这算哪门子不一样?只不过是字t差异罢了。」他补充着:「玉玺上雕刻的图形也不一样。」
我道:「是吗?我看你家那块上头刻的是牡丹。」
小央说:「我家的确是牡丹花不错,你家则刻着一幅图。」
「一幅图?」我好奇的问。小央肯定的道:「没错,是一幅慈母图。」
我打趣他:「该加一句临行密密缝?」
小央嗔道:「照,怎麽换你变得这般不正经?」
我忙道:「对不起啦!不过这慈母图有什麽古怪,让您大驾光临寒舍?」
小央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不知道,我妈到现在还是坚信银楼倒掉是你家造成的,想起你家玉玺的雕刻,觉得这慈母图很是诡异,要我偷偷掉包这两块玉玺,她要好好研究研究那图。」
我不禁为小央母亲感到一丝悲哀:「她老人家心眼怎的如此狭小?都过那麽久了,她还是这麽放不下。」
小央也叹:「就是说啊,我妈未免太超过了。」
我们沉y不语。过了一会儿,我才说:「无论如何,你母亲拿定我们家的玉玺了,不如我帮你取得玉玺,让你拿给母亲怎麽样?」
小央大惊失se:「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我道:「不会怎样的,我只要从爸妈那里套点话出来就行了。」小央摇头:「那怎麽行?这样未免太草率了,这事得从长计议。」
我见他这副德行,不禁有点愤怒:「看你这样子,算什麽男子汉大丈夫?只会当缩头乌gui,这样怎麽成大事?」
他听得我这样说,态度陡然转变:「这方法我也是有想过,只是我於心不忍。」
我问:「怎麽会於心不忍?」
他苦笑:「我不忍心看到你为了一件毫不相g的事、一个跟自己毫无关联的人去做这种欺师灭祖的事。」
见他对我如此深情,我不禁大是感动:「没有欺师灭祖那样夸张,况且,这事怎能算是与我毫不相g?你也不是跟我毫无……」说到这里,他已紧紧的搂住了我,激动的说:「照,谢谢你,谢谢……」
我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事情我帮你办了就是,你不须顾虑太多。」他这才镇定了些。
我转过身去,沏了一壶碧螺春,拉着小央坐下,静静的欣赏月se、品茗。他握着我的手:「若是能多一点这样的时光,即便牺牲一切我都愿意。」说着,又端起茶盏啜饮一口,赞道:「好茶!」
我望着他笑:「你这般模样,像诗仙李白似的。」他笑回:「诗仙可不敢当,不过我可以混个诗侠之名玩玩。」
我笑着:「别闹啦,谈正经事要紧。」
他这才放开了我的手:「认真来讲,你的方法可行x很高,不过风险太高了,有没有其它可行的方法?」
见他又变回迟疑的样子,就算我涵养再好也不免恼怒:「小央,你在说什麽?你难道都不知道我是因为什麽才这样做的吗?」我愈说愈激动,站起身来,手直指着他质问。
小央也站了起来,语带怒意:「没错,我的确不懂你为什麽要冒这样大的险?这样对你又有何益?」
我走向他,轻轻的靠在他的x口:「就因为是你的事,所以我才要拼了命的去完成,无论用什麽方法。」
他叹着气,不解的问:「唉,照,你何苦如此?」
我仰着头看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说完,突然被几滴水滴在脸上,仔细一看,小央的眼角竟有闪闪泪光。我忙为他拭去泪水:「小央,你…你还好吧?」
他抬起头望着天:「照,你…你真的…真的…」我道:「你到底怎麽了?为什麽说话这样颠三倒四―」话没说完,他一把将我拥在怀中,低声道:「照,你这一个月来,真的有把我放在心上吗?」
我先是一愣,不明白他为什麽要问这个问题。小央继续追问:「回答我,你,真的有把我放在心上吗?」我这才道:「我不是已经不放开你了吗?还问这些做什麽?」
他依然看着天空,但神情却从一开始的激动、不安,转变为宁静、祥和的面孔。只听得他道:「照,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珍惜的是生命;最放不下的,是你啊!」
他说这话时,脸上不时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激动,踮起脚,轻轻的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他也在我额头上吻了一吻,搂着我的腰,笑着说:「照,如果我们能再过一次这样的晚上,你想,应该是什麽样的景况?」
我靠在他的肩头上,甜甜的笑着:「只有两种可能。」
他显然懂了我的意思:「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我们闭着眼睛,在手中写下自己的答案。」我开玩笑的说:「你看太多啦?」
他对我笑了一笑,便闭上了眼,在他手上写字,我也照做了。写完後,张开双眼,我手上的是「我嫁给你」,小央手上的是「我娶了你」。我们俩相视而笑,又拿起茶盏大口喝下,异口同声的说:「好茶!」
我和他又坐下喝了几盏茶,东拉西扯的谈天说地,一直不感到疲倦。我劝他早点回家,他却还有些依依不舍:「再聊一下也不要紧的。」我只得顺了他。
想不到,老天真的会忌妒人,居然在这时下起了大雨。他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踩上栏杆,回头向我道:「晚安,照。这还给你啦!」说完,朝我丢来一包袱的东西,便跳入雨雾中,不见了踪迹。
我打开包袱,里头是一件折好的长衫,正是我下午借给他穿的。拿起来闻了闻,隐隐约约还感觉得到有他的气息,我紧紧拥住了长衫,深怕掉了。
回头看看yan台的那张咖啡桌,还有那两杯没喝完的碧螺春。我拿起小央的那杯,将它靠在脸颊上,感受他手心的余温。那一刻起,我知道,自己今世今生,下定决心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