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过要和你离婚,也从来没有和别人再婚的想法,从始至终,只有你。”
这应该是夏清棠和霍则商认识十多年以来霍则商话最多的一次了。
霍则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语序对不对,他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只能竭尽全力的向他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些出口的话是他这四年里打了很多次腹稿,深夜里一遍一遍对着寂静的夜空练习的结果。
他已经想说很久很久了,从当年失去他到后来见到他。
霍则商本来想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正式的时间向夏清棠坦白,却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狼狈的冬夜里慌乱吐露。
从他明白自己错的有多彻底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敢再奢求他的原谅。
而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濒死的人拼命向攥住命运绳索的审判者恳求自己被轻判的理由。
话说完后,夏清棠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答,而霍则商也已经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然而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放到现在对夏清棠来说早就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伤害的罪名已经成立,打出去的子弹不会再弹回来,陈年的旧疤用多好的机器都回不到最原始的美好模样。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受过的伤害算什么,只是你的无心之过难道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夏清棠的声音很哑,像是寒风中痛苦嘶吼的疾风。
“清棠……”
“霍则商,你知不知道你所有的逃避和冷漠,在我看来都是冷暴力是蔑视是你放纵过后的刻意伤害?”
霍则商骤然僵住。
“对不起清棠,我……”
高大的alpha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颅,像是情愿接受来自夏清棠的一切疾风暴雨。
“你就知道道歉!”
夏清棠的情绪骤然激动,腋下夹的温度计也同时掉了出来,清脆的声音落在地面,水银和玻璃碎片七零八落散了一地,像是他们支离破碎的十年。
“霍则商,道歉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霍则商的眼眶也红了,他无措的像个孩子,近乎慌乱的看着夏清棠。
而夏清棠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向他宣泄着自己那些年所遭受的痛苦:“你是指挥官,你功勋卓绝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对你唯命是从,于是你听不到别人对我的嘲弄,看不到他们对我的恶意。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活该就要被你的家人轻视!你不知道该怎么沟通就冷暴力我五年,轻飘飘的‘抱歉’就要抵消我受过的所有痛苦和冷眼……你休想!”
他气到喘不上来气,不小心碰到茶几上的水,水杯打翻,泼湿了夏清棠的衣摆。
霍则商弯下僵直的身体,下意识抽出身侧的纸要给他擦,夏清棠却往后退了一步,狠狠推了他一把,指着房门口,怒道:“你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